辛妖年間,妖孽橫行。
為保持人妖共存,神明將極度兇惡之海南海上的一座空島賜名虛島,由原島守護(hù)獸季岸來管理,以此維持世間平穩(wěn)。
幾百年過去,太平盛世。
虛島祝春園。
九閣墨衣著身,提著兩壺花釀板著臉往門牌坊口處去,路上一系列白衣打扮的少年弟子見著,紛紛讓路拱手作禮,喚大師兄。
但他眼神都未給一個,直直盯著牌坊下坐在青花石綱上蜷成一團(tuán)的弟子。
這名弟子胳膊抱著腿,手摘著花叢中的葉子,嘴里念叨著什么,完全發(fā)現(xiàn)不了九閣已站在他身邊。
待近些,才聽他輕輕的聲音:“幾個時辰了,快點(diǎn)啊,都幾個時辰了,幾個時辰了.....”
“4個時辰了”
九閣的這聲下來,可嚇壞那弟子,一下子趴到前面花叢,蟲鳥飛鳴。
暮七身未起,就曉得是九閣來了,不對,應(yīng)該是九閣發(fā)現(xiàn)了,發(fā)現(xiàn)小晚跟牧之偷偷跑出去!
死定了!想到這,身體肉眼可見的顫抖下,隨后撐著胳膊。
“九..九閣,小晚他們..”暮七半響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混過去,只好咬咬牙,眼淚汪汪的望著九閣,喊道:“小晚說境外炊餅香!就是吃個炊餅...”
事到如今,九閣不愿與暮七計(jì)較什么,輕吐出氣,薄唇微合:“今日南海上浪不平,我去拜訪下南海居民?!?p> “那兩人回來后立刻匯報師父”撂下這句話九閣便向海岸走去,暮七聽到海上有些危險,心里咯噔一下,更愁了。
虛島看上去是在南海中,其實(shí)是南海之上,并且常年都有霧氣環(huán)繞在虛島周圍,不熟悉海域的人找到都十分困難。
由為是兇猛南海發(fā)脾氣的時候,即便是身為通曉四方海域的海玻人,也很難迅速找到落腳點(diǎn)。
現(xiàn)南海上,浪花帶起風(fēng)雨,一艘小木板船順著海浪左右傾斜。
那上面有兩個小孩打鬧,女娃娃非常暴力!一拳揍過去,揪著男孩的耳朵嘴巴貼近大吼:“宋牧之!你不是說能找到嘛!都一個時辰了!想讓本小姐在這喂魚啊!”
“疼疼疼,你自己生在虛島,長在虛島,回去的路都不記得還擱著怨我...”
還未說完,那胖胖圓圓的小爪子將他的耳朵擰了一圈,不過宋牧之的求生欲是非常旺盛,感覺不對勁立馬轉(zhuǎn)變語氣:
“好好我錯了我錯了,姑奶奶我錯了”
暮晚幸松了松手,還未得意就被一個海浪拍過,船身搖晃,兩人摔趴在船上,還好宋牧之眼疾手快趴在她下面,以至于不那么疼。
晚幸晃的有些暈,勉強(qiáng)支著身子,皺著眉頭望著海浪,“看來今天很難回去了,真是出門不看黃歷,處處碰壁”
“宋牧之,你是海玻人,我從小都沒有出過虛島,現(xiàn)在只能靠你了。”
面對著汪洋大海,一向不服輸?shù)哪和硇业拖铝祟^,但又很快,她支起身子,眼神純凈清澈,又而堅(jiān)定:“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宋牧之這時已經(jīng)堅(jiān)持穩(wěn)當(dāng)點(diǎn)站在小船上,背朝晚幸,轉(zhuǎn)過頭兩眼與她相望,輕挑起嘴角,犯賤的說著
“看我裝逼”
小孩的語氣極為自信,青雉的面孔上顯現(xiàn)出不一樣的年齡感,即便有些欠揍,但晚幸總可以相信他。
霎那間,一團(tuán)白色的光點(diǎn)從宋牧之身體里閃爍,分散四周,照亮了海岸,照明了南海。
他瞧見南海居民全力的抵抗惡劣天氣,為他們開辟出一條完美路線。暮晚幸看到光芒變暗,開心的揮著小手掌。
小木板船安安全全滑動著,穿過濃濃霧氣,光照了進(jìn)來,就看到虛島的入境口。那里是早已經(jīng)等不及挪了陣地的暮七。
暮七撅著屁股,手拿著桿子在地上畫圈圈,嘴里依舊碎碎念叨著還不回來,還不回來。
“七哥~”
晚幸一眼看到便踏船飛下去,甜甜的一聲叫道,直撲向暮七,暮七立馬抬頭,張開雙臂,不禁熱淚盈眶,喊著:“小晚,牧之~”
久違的擁抱沒有溫暖,待淚霧散去看清時,暮晚幸早已在他頭頂翻了個跟頭,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涞亍?p> 自豪的說:“10分!”
倒是將船還給看守入境口伯伯的宋牧之,輕笑一聲,拍了拍暮七的肩膀,看到他的熱淚不禁笑問:“這么激動?。俊?p> 暮晚幸聽到轉(zhuǎn)身看,自家有些柔弱的七哥現(xiàn)在淚流滿面,噗嗤一笑。
“七哥,怎么還這么激動的哭了?。俊?p> 暮七喜極而泣“小晚啊,若是你們再晚些回來,七哥便是疼哭的委屈哭的,現(xiàn)在...現(xiàn)在這哭是激動,也是離開責(zé)罰而開心!”
宋牧之與暮晚幸聽到責(zé)罰二字后相互看一眼,牧之壓低聲音,悄聲問:“季叔叔知道我們偷偷出海的事了?”
暮七收起激動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可能??!”暮晚幸先吃驚跳了起來,“我給師父說我倆病了!還用稻草人兄弟幻成我倆的樣子,偽裝一摸一樣的?!?p> 宋牧之拽了拽暮七衣服,將他拉到一旁,連忙問:“他怎么知道的?”
暮晚幸也張著好奇的大眼睛,疑惑的往那邊走,想詢問情況,身體卻被人提了起來,雙腳撲騰著。
“誰呀,哪個不長眼的,竟敢拎我!”
被提著轉(zhuǎn)了身,就與那人四目相對。
十分俊俏的眼睛,那里面映照出晚幸的影子,墨色衣服上沒有半點(diǎn)多余花紋,倒有少許花釀味,頭發(fā)被好看的束譖別著,那便是九閣。
暮晚幸見九閣,立馬眉開眼笑,兩手握成拳頭附在臉邊,學(xué)著大人嬌滴滴說:“是~九閣啊~”
說完,輕輕用小拳錘了下九閣胸口,眼里的桃花都要溢出來了。
小晚幸十分喜歡九閣,但作為大師兄,九閣只想保護(hù)好每一個祝春園弟子,即便這般可愛模樣,依舊冷著臉不為所動。
像是斷絕了七情六欲一般。
見拉開距離的那兩人轉(zhuǎn)頭,九閣淡淡的看了眼宋牧之,盯著暮七:“交給你的事都忘了?”
對于九閣的威嚴(yán),暮七實(shí)屬害怕,剛剛喜悅的勁立馬散去,忙吹了口梢聲,連爬帶滾的跑到尋聲而來的鳥面前,說了二人平安已接到便讓它加急飛走。
這一連串的動作很快做完后對九閣扯了扯嘴角,宋牧之在一旁暗罵暮七膽小。
越想越替暮七委屈,宋牧之冷哼聲:“好啊,原來是你個犢子打的小報告!”
說完還不解氣,從上到下掃描了下這九閣犢子,那臉板的跟有人欠他錢一樣,也就暮晚幸那傻丫頭繞著他轉(zhuǎn)圈,穿的跟個烏鴉一樣那么黑,把他撂到一群烏鴉里都沒人烏鴉好認(rèn)!
“你說誰犢子呢!”暮晚幸聽到宋牧之這般話立馬不開心,忙撲騰兩下從九閣手中下來,擼起袖子就準(zhǔn)備干仗。
“說他!...誒暮晚幸你是不是又想打架”
“就算他是犢子,那我就護(hù)犢子!我就想打架了怎么著”
“你打下試試,他哪點(diǎn)比我強(qiáng)”宋牧之往后退著,嘴里不服輸?shù)囊獋€道理。
小晚幸上手撥拉兩下宋牧之,聽到這話又使勁撥拉了兩下“九閣哪點(diǎn)不比你強(qiáng),九閣起碼比你長得高!”
“他都多大了!”
“他哪大!”
“看著就老氣...而且我也能長的比他高....”
“管九閣多大,多大我都喜歡!”
“變老頭看你怎么辦....”
“老頭我也喜歡!”
暮七聽著這小孩子間的對話望了望已經(jīng)快走出入境處的九閣,不禁笑著搖了搖頭。朝小打小鬧的那兩人喊著:“再不走就不要你們了,快點(diǎn)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