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懸空停于溪面之上,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幕。這些久違而陌生的話語,在腦海中若隱若現(xiàn)。
看著水面倒影中自己的紅衣裳,小白練忍不住發(fā)了脾氣,用腳使勁兒踏碎了自己的倒影。
“阿娘,你再不回來,我就撕了這紅衣裳,扯了那花布條,就只穿我最愛的白裙衫了!”白練把紫薇葵雙手端在面前,鄭重其事地說道。
手里的紫薇葵又有些濕噠噠的。
拿得那么高,根本沒可能濺到水。她疑惑地細細打量著。
那冷冰冰的紫薇花蕊中,竟然滲出幾絲水漬。
她突然有些心慌,忙用衣袖擦了擦。
“我只是想洗個腳,沒有玩水?!彼忉尩?,慌忙將雙腳側(cè)到一邊,放到了草坪上。
用力地擦干了水漬,她將紫薇葵輕輕地放進懷里:“阿娘,陪阿練睡覺!”
爬上一處枝椏濃密的地方,漸漸睡了過去。
我靠在樹下守著,瞧陽光燦爛,樹蔭涼爽,她睡得香甜,不由得心神安寧,上下眼皮便開始打架了。
突然一頓首,猛然回過神來,我用力地掐住自己虎口。雖睡意漸濃,但此刻我心如明鏡,絲毫不敢麻痹大意。
此方空間不知有何陷阱,那古怪的聲音將我轉(zhuǎn)移至此,卻無法逃離,想來必有陰謀。我若在此沉睡,必會誤了大事。
在半睡半醒之間,一陣悶長的“咕?!甭曧懫?。我循聲望去,原來是從濃密的枝丫處傳來。
小白練輕輕地打了個哆嗦,摸著肚皮。她那小肚子便適時地又咕嚕嚕聲響,唱起了空城計。
她溜下樹,蹦蹦跳跳,好不容易抓了只小兔,正準備大快朵頤的時候,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松開了抓著兔耳朵的小手。
她實在太餓,只能下山去碰碰運氣,看看附近有無漿果之類能夠充饑。
我跟著她,走到了一片樹林邊,看見幾個黃首小兒正在那里嘰嘰咋咋爭個不停。
她好奇地走過去,準備當個吃瓜群眾瞧個熱鬧。不料,其中一個眼尖的男孩兒,見她獨自前來,偏頭偏腦一臉懵懂,便指向她:“我看我們也不用爭了,讓這個小姐姐幫我們摘果便是?!?p> 原來是在爭誰該去摘果。
看了看樹上紅彤彤的果子,再看看周圍那一群比自己矮半個頭,面黃肌瘦的孩子,小白練大約是覺得自己義不容辭,便一拍胸脯,成竹在胸地說道:“好!沒問題,絕對管夠!”
說罷便捋起衣袖,駕輕就熟地爬樹摘果。紅彤彤的果子帶著撲鼻的香氣紛紛墜地,像是一場紅色的冰雹。
孩子們歡呼雀躍,熟練地打起了包。
“夠了吧!給我留一點!”小白練麻利地溜下樹,吆喝著。
地上哪還有什么果子!
看著那些孩子懷里揣著,手里拿著,嘴里含著,眼里還望著,小白練一肚子的火。
“你們,你們這些小鬼頭,原來你們不是爭著去摘果,而是爭著不去摘果,好在下面撿現(xiàn)成的是吧?!”
我頗有些好笑地看著那個插著腰,雙目圓瞪,氣鼓鼓的紅衣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