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賓!你……你竟敢下毒害我……”無啟瞪大了眼睛,憤怒地看著他。
利賓也驚愕地睜大了眼,但卻被他緊緊掐住說不出話來。
一口鮮血從他的嘴里噴射而出,無啟的內(nèi)力瞬間斷了,他跪在地上用手捂住胸口。一旁的利賓則嚇得臉色鐵青,他看了一眼剛剛的茶壺——他們進屋前那茶壺就在屋里了,里面的茶還是熱的,一看就是剛泡好的……
“大人!大人!您沒事吧?”利賓跪著爬過來想要扶起無啟。
“滾開!叛徒……”無啟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推開他。
“大人不是我!不是我??!我發(fā)誓!”他哭喊著,“是宣武陵府的人!那個茶壺!那個茶壺……”
他指著一旁的茶壺,整個人哆嗦起來,“他們就沒想讓我們活著回寒澈門?。 ?p> 說完,他趴在地上抱著頭失聲痛哭起來。
“夠了!有什么好哭的!”無啟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時他的眼睛和耳朵也開始流出了血。
“大人!大人!都是我不好!我該死!我該死!我,我……”他看著無啟身上那把劍,一把將它拔出來對著自己的脖子便要砍下去。
“夠了!”無啟一手握住鋒利的刀刃,把劍從他手里扯了下來。
“大人……”利賓絕望地低下了頭,“咱們寒澈門算是徹底完了!我就算是死了也沒臉去見無痕大人和老掌門了……”
“行了!利賓,宣武陵府想要吞并寒澈門,干掉我就夠了,但只要你和媛穎還沒死,這一切就還沒結(jié)束!”
“大人……”
這時門外閃過幾個人影,許是聽見了屋內(nèi)的動靜。
“利賓,寒澈門不會滅絕!時間不多了,如果你真是對寒澈門一片忠心的話,接下來我說的話你給我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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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陵鴻毅坐在窗前,喂著鳥籠里的金絲雀,在他身旁,是一個身著白衣,面容溫婉清秀,留著一頭金色長發(fā)的侍從,他手里拿的金碗里裝著金絲雀的食物。周圍的傭人們一個個都穿著絲綢,體態(tài)豐腴,皮膚水潤。
“俗話說,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看看你們現(xiàn)在豐衣足食、無憂無慮的樣子,是因為咱們珩南水土肥沃、遍地流金,這是上天對我們的恩賜,是宣武陵府祖祖輩輩幾代人替我們守衛(wèi)了這片土地,你們這些做下人的也應(yīng)當(dāng)在心中銘記,要時刻忠于這片沃土,忠于宣武陵府?!?p> “是,祖上!”周圍的傭人們異口同聲地應(yīng)道。
“爺爺!”媛穎突然沖了進來,楓塵跟在她身后,看見老者后向其行禮。
媛穎“嘭”的一聲跪在地上看著鴻毅。
“媛穎啊,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干嘛?”鴻毅沒有看她,卻把手中的食物喂到了金絲雀的嘴里。
“爺爺!雖然我母親是寒澈門的掌門,但我身上也是流著一半宣武陵府的血液,我爹去世的早,但我從小跟著楓塵哥哥一起長大,宣武陵府的長老們也待我如親人一般,如今我娘走了,可我不愿跟舅舅回寒澈門,更不貪圖什么掌門之位!我只求自己能留在這里,留在爺爺和楓塵哥哥的身邊,還請爺爺看在我爹爹的份兒上收留我!”她說著淚水便流了下來。
鴻毅將手里的鳥食放回侍從手中的金碗里,走過來扶起媛穎,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穎兒啊,這里就是你的家,永遠歡迎你,而且你是爺爺?shù)挠H孫女,孫女跟爺爺住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你不要有任何別的壓力?!彼f著握住媛穎的手,他的手掌溫厚而有力,讓媛穎那顆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可是爺爺,我舅舅那邊……”
“我已經(jīng)叫人處理了?!兵櫼懵唤?jīng)心地說,楓塵則抬起頭有些困惑地看著他。
“我不認為他會這么輕易就罷休,爺爺,您不了解他,他那個人……”
“你舅舅已經(jīng)死了。”鴻毅又一次握了一下她的手,微笑著告訴她,又對她身后的侍衛(wèi)道:“拉上來吧?!?p> 媛穎一臉茫然地轉(zhuǎn)過頭,幾個護衛(wèi)把利賓押了上來。
“利賓?你怎么……”
“小姐,無啟大人他已經(jīng)……”利賓低著頭嗚咽著說。
“爺爺?”楓塵不可思議地看著鴻毅,鴻毅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說話。
“穎兒,”鴻毅將她的臉轉(zhuǎn)過來,憐愛地道:“你是個好孩子,爺爺疼愛你,你娘親就你這么一個女兒,寒澈門理應(yīng)是你的,爺爺也不愿看著你去跟你那個惡毒的舅舅,爺爺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的?!?p> “可你還有一個月才到成人禮,現(xiàn)在他要是不死,那寒澈門豈不就是他的了?”
“可是爺爺,媛穎不想當(dāng)什么掌門……”
鴻毅將手指輕輕壓到她的嘴唇上。
“不要輕易說這樣的話,穎兒你還太小,還不知道權(quán)勢到底代表著什么,等你長大后就明白了。”
“不是,爺爺,”媛穎有些為難地看著他,“如果您愿意的話您可以去做寒澈門的掌門,可我真的……”
“哎呀!媛穎!”鴻毅突然甩開她的手,厲聲一喝,媛穎嚇得一哆嗦。他轉(zhuǎn)過身,平靜下來后又嘆了口氣,回過頭來時再次滿臉慈愛地看著她,“穎兒,爺爺這是為了你好,你要是不愿意接手寒澈門呢,就做個表面上的掌門,什么都不用做,還白領(lǐng)個頭銜,你還可以繼續(xù)住在宣武陵府,繼續(xù)跟你楓塵哥哥在一起,這對你來說不是一舉兩得嗎?”
媛穎轉(zhuǎn)身看著楓塵,他卻用復(fù)雜的眼光看著她,欲言又止。
“那就這么說好啦!”鴻毅再次將她的臉轉(zhuǎn)向自己,哄小孩一般看著她。
“那爺爺,媛穎能不能再求您一件事……”
“啊,你說,只要是爺爺能做到的,都答應(yīng)你。”
“您……別殺利賓好不好?”媛穎用乞求的眼光看著他,“利賓雖是我舅舅的手下,但他從小看著我長大,他跟舅舅不一樣,對我也是一片忠心,所以……”
“嗨呀!老爺饒命??!饒命??!饒了小的一命吧!”利賓突然狼哭鬼嚎起來,“無啟啊無啟,你真不是個東西,你說你死就死吧,怎么還要連累我啊!”
“爺爺!我向您保證,利賓一定會忠心耿耿,絕不背叛宣武陵府的!”
“嗯,嗯?!兵櫼惆矒岚愕剌p輕拍了拍媛穎的后背。
他走到利賓面前,示意手下解開手銬和腳銬,親自俯身扶著利賓站了起來。
“謝老祖宗……”利賓努力擠出一絲卑微的笑容,起身的同時,他的眼睛突然看向楓塵,仿佛是還有話要告訴他……
下一秒,鴻毅一手穿過了他的胸膛,胳膊直接穿出了他的身體,手里還握著他的心臟。
媛穎一下子癱坐到地上,渾身瞬間僵住不能動彈,她睜大了雙眼,這一幕發(fā)生的太突然,她竟嚇得忘了尖叫!
鴻毅收回了手,把血淋淋的心臟放在原來的位置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抽出手來,一旁的傭人們連忙拿來毛巾小心的替他擦干手上的血漬。
“不用謝?!兵櫼憧粗e,瞇起眼睛笑著說。
利賓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前倒去,楓塵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抓住他一直緊握著的手,撐著他的身子。利賓胸口中的鮮血還在不斷地往外冒,卻早已斷了氣。
楓塵看了眼呆坐在地上,雙眼無神的媛穎,又看著鴻毅,后者手上的血跡已經(jīng)被擦干,他緩緩走回窗前,拿起侍者手中金碗里的鳥食,又開始喂起了金絲雀,就仿佛什么也不曾發(fā)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