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將沈煙嵐拉到身邊,憐愛的說了聲:“這臉長得真標志。”
隨后又看向皇帝,說:“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說把。何事?!?p> “臣妾一看到煙嵐,便覺得心生憐惜,想收她為義女。求皇上成全。”
皇上心里冷哼了一聲。
臉上卻笑著說:“那有何不可。”
“謝皇上,那?;噬峡催@封號?”
沈煙嵐被皇后拉到殿上時,心里就已經驚訝不已了,卻聽說皇后要收她為義女,心里的狂喜差點從眼里泄露出來。
如今,聽到封號兩個字,心里忍不住顫抖。
沈青蕪,你是嫡女又如何,終究還是比不過我。
她心里還在想著皇上是封她為公主還是郡主的時候,卻被皇帝潑了一盆冷水。
“什么封號?”
皇后也跟著愣了愣,“皇上,煙嵐的郡主封號啊?!?p> 皇上皺了皺眉,不滿的說:“朕何時說過要封她為郡主?皇后收義女收了便是,怎的還要郡主之位?”
皇后聽到皇帝冷下來的聲音,這才冷靜下來。
往日她不是這樣的,她進宮多年,早就練出了不顯山水不動聲色。
奈何今日看到親生女兒,沖動之下做出如此出格的事來。
先不說她原本從未見過沈煙嵐,如今卻要收為義女。
若是皇上深查起來……后果不堪設想。
“是臣妾的錯,這突然有了個女兒一時激動得忘了分寸,還請皇上恕罪?!?p> 皇帝擺了擺手,表示無妨。
轉頭笑瞇瞇的看著沈青蕪道:“丫頭,朕封你個郡主當當如何?”
皇后和沈煙嵐的神色當即沉了下去。
沈青蕪卻一臉惶恐的說:“皇上,臣女恐怕?lián)黄?!?p> “誰敢說你擔不起,朕是天子,朕說了算?!?p> 皇后狠狠的咬著自己的牙,不讓自己失態(tài)。
而沈煙嵐心里那股怨恨更濃了。恨不得當場殺了沈青蕪才好。
最終,以封號羲和封沈青蕪為郡主,賜郡主府,圈樂陵為封地。
是以,沈青蕪成了邑國第一個郡主,并且有封地有食邑的郡主。
一時之間,沈家出盡風頭,引來無數(shù)羨慕的眼神。
眾人都在想,這沈平叔的女兒究竟是如何獲得皇上歡心的。
先前賜了一個恩典不說,如今封為郡主,還圈了封地。
原先那些想著沈平叔功高蓋主遲早玩完的人,此時此刻不得不重新審視局勢。
宴席散時,皇帝看了一眼七皇子,示意他到御書房來。
此刻七皇子正慵懶的坐在御書房內,手中還握著一壺酒。
說不出的邪魅勾人。
衛(wèi)祁扶了扶自己的太子冠,看了一眼衛(wèi)長安,長嘆一聲。
道:“真不公平?!?p> 話音剛落,上方便飛過來一本奏折。
衛(wèi)祁卻不服氣:“本來就不公平,為何七弟自由自在窩在沈府討美人歡心。我卻要日日批奏折,還得頂著這太子冠,想著如何才能不失了儀態(tài)?!?p> 這回,飛過來的不是奏折了,而是一方硯臺。
“我看這太子冠也沒將你的儀態(tài)束起來幾分?!?p> 衛(wèi)祁一聽,立馬拱手嬉皮笑臉的說:“那父皇可否將兒臣這太子冠摘給七弟?”
衛(wèi)長安喝了一口酒,慵懶的說:“不要?!?p> “青蕪不喜有權有勢的男子?!?p> 衛(wèi)祁當即想沖過去揪衛(wèi)長安的衣領,卻被皇帝一句話鎮(zhèn)住了。
“怎的?太子冠戴著不舒服,想戴戴別的?”
衛(wèi)祁當即賠笑道:“不不不,父皇誤會,這太子冠兒臣戴的甚為開心。”
心里卻早就蹦起來罵皇帝偏心了。
這宮宴散后,羲和郡主沈青蕪被京城各家談論,都再說,往年宴會并不曾見著這位郡主幾回,怎的這沈平叔一回來就被封了郡主。
更有些人想著,莫不是皇帝對沈家有了別的心思?先捧后殺?
這些人談論了些什么,通通傳不到沈青蕪耳朵里。
此時的沈青蕪被沈煙嵐堵了去路。
“妹妹真是好手段,也不知怎的討了皇上歡心?!?p> “瞧瞧,姐姐這記性…妹妹如今已是郡主了。”
說著,裝模作樣的行了個禮,說了聲:“參見羲和郡主?!?p> 只是那臉上的神情卻是無比的怨恨。
沈青蕪冷著一張臉,輕描淡寫的看著沈煙嵐。
沈煙嵐看著那張風輕云淡的臉,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恨不得一把火將沈青蕪燒個干凈。
她扭曲的臉看上去仿佛沈青蕪是她上輩子的仇人一般。
“妹妹還真是……呵呵,鳳凰圖也沒能讓妹妹虧損半分。”
原先她因著沈平叔是將軍,多少會顧慮一些,如今被皇后收了義女,那本就不多的顧慮加上心頭那把怒火與憤恨將她的理智燒了個干凈。
當場與沈青蕪撕破了臉,想著,如今自己是皇后義女,就算他沈平叔是將軍,又能怎么樣?
只不過她忘了,如今她還姓沈,又或者,她從未將自己當做沈家人。
沈青蕪終于正眼看她了,只是那眼神里帶著冰渣子。
“姐姐莫不是忘了我那香囊是從何而來?”
沈煙嵐頓了頓,笑著說:“妹妹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香囊乃女兒家貼身之物,妹妹卻問我從何而來。呵呵…真是…”
沈青蕪也不與她爭辯香囊的來處,只說:“姐姐,你猜,若是皇上因為那鳳凰圖治罪沈家,姐姐有沒有法子替自己開脫?”
那毫無波瀾的語氣,聽的沈煙嵐心頭一跳。
“我記得姐姐曾說過,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了,沈煙嵐氣急敗壞的喊了一聲:“沈青蕪?。?!”
那揚起的手剛想往沈青蕪臉上打下去,就聽見一個溫潤如玉卻又讓人忍不住感到害怕的聲音。
“若是你這一巴掌打下去,怕是皇后也保不住你?!?p> 來人正是穆堯臻,原本該是斯斯文文的模樣,手中那把骨扇卻硬生生給他添了幾分風流倜儻。
沈煙嵐恨恨的放下了手,卻聽見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直呼郡主名諱,是要打板子的吧?三小姐,你這細皮嫩肉的,經得住幾下?”
沈長安從暗處走出來,若是眼神能傷人的話,只怕此刻的沈煙嵐已經尸骨無存了。
不知為何,沈煙嵐心里總是有個聲音在說不能讓衛(wèi)長安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
她急忙說道:“長安公子,不是這樣的。是七妹她……實在是…”
可她又實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想來這二人方才離得并不遠,也不知道他們聽到了幾分。
她低下頭,不再辯解,只是那一副泫泣欲淚的模樣,讓人看了就忍不住生起幾分保護欲望來。
偏偏在場的兩個男人都不是那憐香惜玉的人。
穆堯臻揶揄的看了一眼衛(wèi)長安,說道:“我看沈三小姐還是快些回去吧,這長安公子可不是什么懂得惜花的人。”
那語氣仿佛與衛(wèi)長安十分熟稔。
沈煙嵐看著衛(wèi)長安仿佛想殺了自己的眼神,心里不知為何難受至極。
當她看到衛(wèi)長安看向沈青蕪那一副溫柔如水的神情。
恨不得手里有把刀才好。
她福了福身,轉身離去。
“長安,你與穆公子認識?”
穆堯臻:“認識!”
衛(wèi)長安:“不認識!從未見過!”
穆堯臻愣了愣,只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妹妹?!鄙蚯嗪邮掷锬弥裁礀|西,那張俊逸的臉上帶著些許微笑。
見著沈青河往這邊來,穆堯臻不著痕跡的離衛(wèi)長安遠了些。
那眼里全是柔情,臉上的笑真實了幾分,不似先前那般讓人覺得虛假。
衛(wèi)長安看了看穆堯臻,又看了看沈青河,不由得冷笑一聲。
“方才路過北齋,給你帶了些吃食?!闭f著,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沈青蕪。
卻將另外一個東西,遞給穆堯臻,說道:“穆兄,這個給你,前幾日你說簪子壞了,我尋了許久,勉強找到這個,覺得很適合你。”
穆堯臻眼睛亮了亮,語氣卻毫無波瀾。
“清河有心了。如此,還請清河幫我束一回發(fā)了?!?p> 或許是來自女人的第六感,沈青蕪總覺著這個穆公子對自家哥哥的心思絕對不簡單。
但是自家哥哥卻好像
不知道。
她看了看衛(wèi)長安,聽見沈青河說:“束發(fā)有何難,我?guī)湍惚闶??!?p> 說著就拉了穆堯臻坐下,解開他的銀色發(fā)帶。
沈青蕪覺著接下來的畫面不適合她觀看。
轉頭拉著衛(wèi)長安說道:“長安,我們走吧?!?p> 衛(wèi)長安任由自己的手腕被拉著。
他的視線停留在自己手腕上那只白玉無瑕的手。
那雙手小巧的很,也柔軟的很。
軟到衛(wèi)長安心里去了,連帶著他整個人都跟著軟了。
恨不得這一輩子就停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