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會像之前那個守門鏢師認為葉城是一個江湖騙子,因為他的眼力相較于之前的鏢師來說實在高了太多。
先從葉城在面對著葉家鏢局的平靜神態(tài)來說,從中根本找不出一絲的不自然,再看他行走時的步伐,充滿著隨性而為,這一定是修煉了道門的內家功夫才能具有的。
“小道葉城,確實是來應聘葉家臨時鏢師的,不知小哥,接下來該往哪里走?”
那人笑了笑,將手中的一柄長槍準確的扔在了存放武器的架子上,道:“小道長隨我來?!?p> 葉城跟著那人,穿過了一小處秀麗的園林,再走過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隨后來到了比之前要小一點但卻相同布置的演武場。
“這個啊,是我家家主和兩位少主平時演練武藝的地方,而一會,家住會在那里考教小道長您的武藝?!?p> 葉城點頭,隨后往前看去,之前進來的那三位壯漢正在各自演練武藝,一個耍槍,一個舞刀,還有一個在打一套拳法。
從他們每一次的出招勁力來估算,三人都是二流武者,而且,每一個人的招式都帶著一絲靈性,顯然,他們不是那些經驗不足的雛兒。
再過一邊,有一位滿臉絡腮胡的中年人,他的體格很強壯,眼神中自帶著鐵血氣息,應該就是那葉家鏢局的總鏢頭。
人在進行著思考的時候,有人打斷,一定不是一件很禮貌的事情,所以,當鏢師帶著葉城走到了葉鏢頭旁邊的時候,并沒有上去與之打招呼,而是看向了場中。
粗重喘息著的呼吸聲與武器碰撞空氣的呼嘯聲交融,在陽光照射下變得金黃的汗水四濺,無聊,而又沒有看頭,或許,放在二十一世紀,會有很多空虛的妹子睜大自己的雙眼來看這時的場景,但是,這里是夏國的東水縣,而葉城也并不是一個女孩。
所以,他拿出了別在腰間的葫蘆往嘴中灌了一口燒三刀,而后,左右看著這充滿了中國古代那勾心斗角風格的建筑,想著,等自己在這江湖浪夠了,也要修建一個這樣的庭院。
那時,自己一定有了和未來媳婦兒生的一大堆娃兒,看著他們在演武場上呼哧喝斥的練武,一定別有一番樂趣。
……
……
半炷香的時間過后,葉家家主也就是葉鏢頭咳嗽了一聲,用著粗狂而又沙啞的聲音道:“請三位壯士停手,在這里我很感謝你們能夠來應聘,但是,這次出鏢的難度很高,所以……”
他沒有說完,因為,那三人都知道葉鏢頭想要表達的意思,但是葉家又聲名遠播,所以,他們臉上并沒有生出怒容,只是臉上帶有了一絲的失望。
“不過三位遠道而來,來回盤纏的消耗也是極大,一會你們可以去找我葉家的賬房去領取津貼?!?p> 聽到如此,那三人臉上的失望也就散去了,不過他們似乎并沒有想要盡快離開的想法,因為,他們看到了腰懸寶劍的像個娘們的葉城,他們想要看看葉城是不是也是來應聘臨時鏢師的。
一邊,帶路的鏢師這才低頭對葉鏢頭行了一禮,道:“稟鏢頭,這位小道長也是來應聘鏢師的?!?p> 葉鏢頭看向了葉城,很豪爽地笑了笑,道:“好個俊秀地少年郎啊,不過,小哥可否愿意去場中練上幾手讓我開開眼啊?!?p> 對于臨時鏢師的考驗,最不適合的就是親手或者是找一個鏢師去試驗,因為武者大多傲氣,喜歡斗狠,除卻會在考驗途中發(fā)生傷亡的現象之外,一定會因此生出對于對手的不滿,而押鏢時的鏢師們最需要的便是團結。
剛好,葉鏢頭對于自己的武功閱歷很有自信,到底是不不是徒有其表的武者,他一眼便能夠看透。
葉城笑著點頭,沒做過多停留,直接用出了《金雁功》跳到了場中,而后在腳步左右騰挪間開始演練全真劍法。
這時的場景很好看,空曠的青石地板上,一位身穿灰白道袍的少年翩然舞劍,劍式瀟灑寫意,腳步變換如御風而行。
如果將《全真劍法》本分的演練出來之后并不好看,可是,當葉城《金雁功》熟練程度提升之后,他不自覺地就將其一些運氣法門用在了劍法記述的步法當中,所以,他的腳步行走間自有一些飄渺出塵的氣息,而在這氣息的影響下,全真劍法也變得好看了。
葉鏢頭在葉城踏在場中的時候,神色就變得專注了,他感覺出了葉城那一步的不凡,隨后在其演練劍法的途中,更是生出了一股佩服之意,他能夠看出,那套劍法的玄奧,還有步法上涵蓋著的高明提縱法門。
關鍵是從小道士的招式力度來看,他一定是一位一流武者。
“請道長停手,我們葉家鏢局愿意聘道長為臨時鏢師。”
葉鏢頭對著葉城抱拳,臉上閃過了一絲的敬意,雖然他也同樣是一位一流武者,甚至都快要突破至后天了,但是,他今年已經四十三歲了,而自己面前的少年才幾歲?
葉城收劍回鞘,同樣對著葉鏢頭抱拳。
“且慢,我想問一問,就這個像是娘們一樣的道士,為何就能夠入選?”
這是那三位還未離開的武者中的一位說的,他很生氣,因為他感覺到了自己兄弟三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憑什么那小道士像個妓女一樣的舞了舞劍,連汗都沒出就被他葉家要了?這可是在選擇鏢師,而不是招婿。
所以現在的他選擇忘記東水縣葉家的恐怖。
葉鏢頭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的不悅,但還是沒有發(fā)作,因為,他理解那三位動怒的原因,在人類社會中,弱者對于強者總是充滿了不服,而且那不服的原因就是理解不了強者為什么能夠那么強。
他對著葉城苦笑,道:“道長,你看,這……”
葉城知道葉鏢頭的為難并不是因為那個武者的問話,而是在征求自己,是否愿意真實的露上幾手。
他看向了說話那人,道:“其實,很簡單,因為你們三個一起上,都打不過我?!?p> 話中的內容很狂,但是,這是事實。
人啊,總是喜歡嫉妒看起來很弱但是卻很成功的人,甚至因為此,還會產生一股莫名其妙的仇恨心理。
就比如現在的那三位一臉不服的武者,他們不理解葉鏢頭的行為,更是嫉妒葉城的現在的境遇,所以,他們互相對望著,眼中閃過了經常出現的殘忍目光。
“小子,有些話說了,便就是兌現的,我們很想試驗一下你剛才的話,只是不知,你現在有沒有后悔?”
看著那人表情,葉城無由的生出了一絲厭煩,所以他很簡明地道:“趕緊?!?p> 趕緊,似乎可以這樣理解,我的肚子餓了,你們要想找我比試,那么趕緊,別浪費我的時間。
所以,三位武者除了臉上的怒容更加嚴重之外,他們毫不猶豫地沖向了葉城,就像是三只餓了很久的野狼突然看見了一只剛剛出生的羔羊。
一邊,那位帶路的鏢師搓了搓手掌,他認為接下來一定有好戲看了,因為葉城被鏢頭選中,那意味著他一定是快要突破二流的武者,而那三位和自己一樣都是二流武者,兩相對比,一定是勢均力敵的戰(zhàn)斗。
他甚至還在想,若不是大鏢頭在一邊看著,自己一定要拿出懷中的瓜子一邊吃一邊欣賞這出好戲。
不過,他眼神中很快就泛起了難以相信的神色。
因為在兩個呼吸的時間內,葉城的身形就像是在夜晚遠距離觀看下的燭火閃爍了幾下,然后,那幾個大漢就抱著自己的腿或者是腰開始痛呼。
這憑什么?如果這個人是萬人敵的鏢頭,他可以相信這個事實,可是,造成這一切的只是一個瘦弱的小道士啊。
不相信的當然不止是他,就連一旁已經知道葉城是一流武者的葉鏢頭都不敢相信,因為,他看清了葉城的出手動作。而有的時候,正是因為知道了,正是因為看清了,才更加不敢相信事情的真假。
葉城的出手很簡單,他的左右手幾乎是在同時間運轉,一只手擊中了一位武者的天樞穴一只手擊中了另一位的氣海穴,還有,在那第三者還未反應過來的同時,右腳踢在了那人的血海穴之上。
這樣的速度,一定是超越了身體本身的極限速度,所以,想要做到如此,一定需要很深厚的內力做支撐,還有,他那精準的技擊之法也一定是某種高深武學。
葉鏢頭忽然有些高興,雖然他將要面對的劫匪有兩位是和自己一樣的境界,但是,不知為何的,他就是認為葉城加入后,那一鏢一定能夠完成。
人在面對著一條看似平緩的河流總是報以輕視的態(tài)度,可是,當他們下到河水中,感受到平靜水面下的暗流涌動,只有那時,他們才會恐懼。
現在的那三位武者就感覺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恐懼,他們在想,如果剛剛面前的這個道士用的是腰間的劍,那么,他們會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