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都不檢查一下禮物妥不妥當?
“我覺得吧,您多看看,應該還是有好處的,有句老話怎么說,實踐出真知?”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
“………”
“既然如此,不如就直接扣你三個月工資吧?!庇谑?,沈漾的嘴角勾出一個森寒的笑意,“畢竟也有一句老話說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多喝點西北風,你也就出息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馬小小痛不欲生地捶桌:漾哥你要不要連背影都那么決絕呀,我說錯話了,不要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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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繁忙的日子暫時要紀佳蘇淡忘了相親的事,打火機的事,以及,手機消息的事。
沈漾那個私人賬號就這么靜默地躺在列表里,干干凈凈的,完全沒有任何動靜,以至于她都忽略得差不多。
紀佳蘇在學校,和其他人差不多,白天起不來,晚上睡不著,上課打瞌睡,下課奔食堂。
禮拜二的時候,原白請她吃飯,后天就要去A大了,臨走之前再見一見。
吃飯的地方就在大學城的小吃街,顧安安也在,她聽說是原白請客,便欣欣然赴約了。
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也不怎么客氣,拿到菜單愛吃什么點什么,原白則在一邊,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倆女生吵來吵去。
最后七七八八地也點了一大堆,也不管吃不吃得完。
顧安安不知哪里抽風,還非得要服務生上啤酒,這里就沒有人會喝酒,只不過踐行要有點儀式感,酒這種東西,當然是少不了的。
紀佳蘇雖然覺得她腦子有病,不過這次好像又有點小道理,于是便也起哄,不僅要喝酒,還得要原白加入其中。
原白不忍掃興,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對于不會喝酒的人心血來潮第一次喝酒,無非就是兩種情況,要么就是皺皺眉覺得不好喝,淺嘗輒止,要么就是——
徹底失控。
五瓶啤酒以后。。。
紀佳蘇和顧安安紅著兩張臉,和八爪魚似的糾纏一起,一邊嗷嗷大叫,一邊第十八次唱著“朋友不曾孤單過,一聲朋友你會懂。。。”
唱完以后,又開始,“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p> 飯店老板怕影響店面生意,于是舉著啤酒瓶對他們說,“你們他娘的愛誰誰愛怎么唱怎么唱,給老子滾去,不然我報警了?!?p> 很委婉地將三個人趕了出去。
原白還算有點意識,知道事態(tài)有點鬧大了,兩個女生都在耍酒瘋。
紀佳蘇揮揮手,滿不在乎,“我沒事,我的宿舍走兩分鐘就到了,你看見沒?這堵墻就是我們學校的啊,原白,你要不然把趙二狗送回家吧,別擔心我。”
原白也有點昏昏的,只覺得她說得貌似并沒有錯。
更何況顧安安現在跟一個雕塑鞠躬敬禮,叨叨著“旁友你好,交換一下聯系方式好伐?”,沒兩分鐘還彎下腰,“嘔”一嗓子開始吐了起來,顯然她的情況要比紀佳蘇更夸張一些。
原白只能扶住顧安安,在搖搖晃晃的視線里,對紀佳蘇說,“佳佳,你要注意安全啊。”
紀佳蘇一拍胸脯,哈!她安全得不得了。
寢室大樓就在小吃街附近,正常走路過去連兩分鐘都不需要。
她喝多了,整個人跌跌撞撞,腳步軟軟綿綿,好容易才到寢室門口,拿出鑰匙,卻發(fā)現怎么打不開?
紀佳蘇敲了敲腦門兒,視線這才從模糊變得稍微清晰一點,她又拍拍門,大聲嚷嚷著,“我胡漢三回來啦!”
差不多喊了七八遍,無人應答。
她覺得生氣,居然一個人都不在,哼哼唧唧地拿出手機,準備給沐沐打電話。
紀佳蘇的腦袋一垂一垂,身子站在原地,手指戳啊戳,翻啊翻,找啊找,沐沐的手機號在哪里?在哪里呢。。。
嘿,找到了。
紀佳蘇的臉上掛著紅彤彤的笑,立馬撥了過去。
“嘟——”
“嘟——”
傳來了一陣又一陣沉悶的忙音,一分鐘以后,有一個分外清涼低沉的聲音透過手機屏幕穿了過來。
一瞬間要四周的空氣停止攢動,就連溫度都似乎下降了好幾度。
“紀佳蘇?”
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紀佳蘇下意識一個激靈,這個聲音,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而且,很好聽,還好耳熟。
沐沐變性了嗎?
她迷惑,然后用力地拍拍門,試圖要她聽見她被困在門外的凄凄慘慘,“你為什么不回來!留我一個人吹冷風,我是地里一顆小白菜,沒人疼也沒人愛,嗚嗚你快回來。”
電話那頭沉默許久,然后似乎聽見了某個人深吸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一字一頓。
紀佳蘇堅定地搖搖頭,“我沒有啊,我就喝了幾瓶啤酒,我很清醒的。”
“。。。?!?p> “你現在在哪里?”
“我在寢室門口啊,你這個王八蛋,為什么不在寢室里,我都不能躺在我軟軟的小床上面了,我都不能蓋我軟乎乎的棉被子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被妖怪抓走了!”
紀佳蘇簡直聲淚俱下,必須要大聲地控訴沐沐??!
“地址?!?p> 清冷的兩個字再次打斷她的嚎叫。
她瞪大了一雙濕潤的眼睛,渾渾噩噩地看了一眼四周,才發(fā)現這里像寢室,又不像寢室,周圍吵吵的,似乎還能夠聽見小攤販的叫賣聲,以及來來往往的車水馬龍。
于是她“哇”的一聲,好像陷入了一個非常恐慌的境地,“我不知道!”
“。。。。算了,把定位發(fā)過來?!?p> 紀佳蘇抹了抹眼淚,吸吸鼻子,乖乖地把定位發(fā)了過去,然后,她又含含糊糊地問,“沐沐,為什么你的聲音不像是你自己的了,你感冒了嗎?”
“你就在原地,哪里都別去,聽到沒?”
那人卻忽略掉這個問題。
紀佳蘇隔著屏幕點點頭,“好,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這里等你,你一定要快點回來??!”
如果可以,她一定要揮揮自己的小手帕。
趙飛根據定位開車趕到那個地方的時候,只看見大馬路上,一個頭發(fā)凌亂的女子正蹲在地上,扣著電箱的把手,還試圖把手指頭往里頭戳。
他立馬倒吸一口駭人的涼氣,走過去及時制止這種瘋狂的舉動,順便問了句,“你是陶小姐對吧?”
紀佳蘇幽幽地看了趙飛一眼,又幽幽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