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虎背熊腰的男子,此刻正背對著留小胡子的大漢,這留小胡子的大漢是這江東大營的副總兵,而他是這江東大營的總兵官——申時茂。
“造反嗎?”他在三天前就跟自己的好兄弟,不管做什么都以他馬首是瞻的副總兵段力——就是那小胡子大漢——告訴他,在三天后的今天晚上,舉事造反;他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段力并不是反對自己才那么問自己的,而是因為此事重大,他需要再確定一下,而他此刻嘴中卻是咀嚼喃喃地說著這“造反嗎”這三個字。
他背對著小胡子大漢,而他面對著的是整個江東郡的防御地形圖,但是他的眼睛并沒有看這地圖,而是雙眼都閉在了一起,在他的眼角流下了兩行熱淚,他又喃喃地道:“小妹,哥哥就要給你報仇了!”
此刻他緩緩睜開眼,而此刻他的眼中仿佛穿越了時空一樣,他“看到”了令他永遠(yuǎn)都無法忘懷的一幕幕……
臨安城的郊外,一個青年和一個二八年華的美貌少女,正在這郊外踏青,這少女道:“哥哥,今天好奇怪啊,往常這時候郊外的場景都是人數(shù)很多,今天怎么沒有多少人啊,好奇怪啊……”
“是啊,咱們瞞著爹爹偷偷跑出來玩,結(jié)果這人也太少了吧?!鼻嗄暌脖硎举澩?。
“那咱們也在這里玩會吧?要不然你回去,爹爹肯定還得要往死里訓(xùn)練你呢!”少女道。
青年一臉苦澀地道:“唉,爹爹當(dāng)上總兵官后,我也被提拔成了副總兵,可是爹爹似乎總是對我不滿意,說我要是不努力鍛煉,就丟咱們老申家的人,小妹,你說,你說你哥我真的丟人嗎?”
少女道:“嘻嘻,大概是爹爹想讓你接班吧,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爹爹近來的身體也越來越不好了……”
少女只說了個半截,突然隆隆的馬蹄聲響起,青年趕忙道:“小妹,——我知道為什么這里沒有人了,是因為,是因為當(dāng)今皇上又要去祭祖,每年都會去祭祖的,沒想到今年是今天!所以這里是必經(jīng)之路,肯定大家都看到了官府的告示了,——咱們快走吧,小妹!”
“不嘛,我要看看當(dāng)今的皇上是什么樣?”少女倔強(qiáng)道。
隨后,就是青年和少女在路邊的離大路大概三十多步遠(yuǎn)的一刻大樹后,在看皇帝的車駕行過,可是巧的是皇帝并沒有乘馬車或轎子,是騎著馬在隊伍中行進(jìn)著,而少女因為沒怎么注意太過于隱藏自己,于是就被皇帝發(fā)現(xiàn)了。
隨后就是少女被皇帝看中,然后被封為了嬪,可是僅僅兩天后,少女的死訊就傳了出來。頓時少女的家人一陣的悲戚。
青年不相信自己的妹子是宮中太監(jiān)所說的患了惡疾,于是他多方打聽,終于得到了準(zhǔn)確的消息,那就是——被那荒.淫變態(tài)的皇帝徐贏活活給折磨死的。
往后,青年都牢牢記住了這殺妹之仇,在爹爹也去世后,他順利當(dāng)上了總兵,但是因為前線戰(zhàn)事又爆發(fā),所以他所轄的部隊,就奉旨開往了前線,——他的部隊最后的駐防地就是江東郡的江南大營……
“造!”虎背熊腰的大漢、江東大營總兵官申時茂,用手擦一把眼睛,霍地回頭,沉聲有力地道:“造!我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的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如今我們已經(jīng)跟金國人聯(lián)系上了,一到子時我們就動手!”
副總兵段力這時也道:“大哥我們都聽你的,這幾年這江東大營已經(jīng)被我們經(jīng)營的鐵桶一塊了,——就算營里有幾個頑固點(diǎn)了,如今也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就等大哥你一聲令下了!”
半夜時分,梁煜家里。
“江東大營的人造反了!”
“媽呀、街上好多兵!”
“怎么回事?”
“什么聲音?”
正在睡覺的梁煜和王永才二人同時都被外面吵醒,隨后王永才又道:“這、這怎么回事?外面說江東大營的造反了?”
“砰!”外面堂屋的門被撞開,隨后進(jìn)來的兩個衙役,一臉慌張地對王永才道:“大人,不好了,江東大營的人造反了,已經(jīng)殺進(jìn)內(nèi)城來了!”
王永才頓時感覺腦袋“嗡”的一聲,他感覺他的腦袋都不夠用了,下意識地說道:“陳九呢?”
一個衙役道:“那個龜孫,已經(jīng)帶著他的人跑了!”
“那梁煜怎么辦?”王永才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甕聲道。
“哎喲,我的大人啊,現(xiàn)在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誰還管那么多!陳九帶著他的手下,早就竄他娘個求了!”另一衙役慌張道。
“啊!對、對!先逃命再說!走、走,快走!”王永才這次再也顧不上不管梁煜了,胡亂大致的穿上了衣服,跟著那兩個心腹衙役,就朝外面跑去了。
就在王永才慌亂的跑了后,梁煜也出了房間,當(dāng)他走進(jìn)了堂屋,這時東屋那邊也響起了聲音,梁煜知道,自己娘子也醒來了,不一會,韓翠兒便也走進(jìn)了堂屋,堂屋門此刻大開,這是王永才慌亂走時沒有關(guān)上,此刻外面的月光照進(jìn)堂屋,映在了兩人的身上,梁煜先道:“娘子,無事,先去睡吧?!?p> 韓翠兒道:“王永才走了,這是怎么回事?”
梁煜也不是很清楚這事,只是將自己在房間中那倆衙役和王永才的對話,分析出來的結(jié)論,告訴了韓翠兒。
“江東大營造反了,那可是有五萬多兵的江東大營,我本以為在江南還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過幾年,一切還都能讓我從容布置,沒想到……”梁煜說著說著,突然臉色一暗,“沒想到,自己差點(diǎn)自身難保,還讓的娘子也跟著我受這般苦!”
“相公,你是我相公啊,夫妻本來就是一體的!”韓翠兒連道。
梁煜此刻臉色突然無比的堅定,道:“娘子,我決定了!”
“嗯?”韓翠兒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家相公如此認(rèn)真神色,她于是問道:“決定什么了?”
“我決定了,我要開創(chuàng)一片屬于我的宏圖霸業(yè)!”梁煜這時慨然道。
“文軒兄,既然你有如此豪情偉志,——某和某的兄弟們,統(tǒng)共五百人,愿意追誰主公!”
陡然地——,一個梁煜意想不到的男聲,響起在他的小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