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世界永遠(yuǎn)黑暗,而且這種黑暗永無盡頭。
“轟!”寂靜黑暗中突然爆起聲巨響,隨著磚墻的垮塌聲一堵石墻被人整面破開,巨力沖撞之下墻面生生被撞出一個人形的大洞,破碎的墻磚碎石如同飛雨般濺出老遠(yuǎn)。
“大個子,這可是地下,你再這樣橫沖直撞的可是會塌的?!睙o懼于巨人造成的駭人威勢,一聲吐槽從后傳來,語氣冷冽,嗓音略顯嘶啞但依然能分辨是出自一名女性。
“哼,這樣不是更快!“那個撞塌墻的巨大身影轉(zhuǎn)過身來,居然也是位女子,只是體態(tài)要比尋常人高壯上太多,單論身高怕是就要超過兩米。
”好了,別吵了維拉,不過這樣確實不好好,咳咳……我們還是按照原本舊有的道路走好,不然反而會迷路?!鞍堤幱猪懫鹆硪粋€女孩子的聲音,女孩捂住嘴怕自己被掀起的塵土嗆到,說她是女孩子是因為聲音非常清脆,顯然說話者年齡不大。
大個子女巨人又哼了一聲,走進(jìn)被自己撞開的墻洞張望了會,里面是個廢棄的空間,除了些早已腐朽的書櫥外別無他物,她不由得忻忻然退出來回到原本的廊道上。
一個小插曲就這樣平息了,不過這樣的“插曲”路上已經(jīng)發(fā)生了許多次。
這黑暗中的五個人影就是唐川一直記掛心中的救世者小隊,和游戲中設(shè)定的劇情一樣,之前出現(xiàn)在新崔斯特姆的幾名劇情救世者由于目標(biāo)一致,此時已經(jīng)組成了一個四女一男五人冒險小隊,之所以說是五人,是因為隊伍里比當(dāng)時在旅店中初見時已經(jīng)多了一個成員。
正靠在自己的巨大塔盾上休息的圣教軍方才始終沒有說話,見到女野蠻人回到隊伍中,便拿起武器跟了上去,不出意外,這名全身都穿戴重鎧被鋼鐵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戰(zhàn)士也是一名女性,全身只在面甲上露出兩只眼睛。
在得知了此地的腐化可能來自于骷髏王后,這幾位職業(yè)者也曾在凱恩的指引下前往悲泣荒原試圖找到骷髏王之冠,可是慢了一步撲了個空,老凱恩在大陸某些特殊人群中素有賢名,眾人無人敢懷疑這名睿智老人出了錯,加上墓穴中被清理的如此干凈和殘留下的明顯戰(zhàn)斗痕跡,都讓他們明白肯定是有人搶在他們前面捷足先登取走了王冠。
眾人往日素未相識,加上身世來歷都有些神神秘秘,在王冠墓穴探秘時防備之心未消,遇到挫折后多少都起了些摩擦,還好幾人在屠牛旅店中都互相見過,后來總算各退了一步?jīng)]有大打出手。
而在之后從悲泣荒原返回的途中遭遇到了一名從遙遠(yuǎn)東方大沙漠趕來的女騎士,認(rèn)識了之后便邀請了女騎士加入了自己的隊伍。
骷髏王一日不除此地的民眾就一日無法安寧,知道取走的王冠的人目的肯定也是大教堂,眾人在新崔斯特姆商議之后便放下成見暫時組了個隊伍,此時的一行人已經(jīng)教堂地下,正在地宮一層中摸索的前行著。
幽靜的地宮一層中偶爾還是會有行尸出現(xiàn),大教堂是坎杜拉斯的腐敗之源,地宮內(nèi)雖然空氣混濁潮濕,但被之前唐川等人擊殺粉碎的尸體從不會腐爛,因為等不到那個時候殘尸就會被黑暗力量侵染重新站起。
桑婭在黑暗中極力的辨別著方向,二十年前圣亞瑞特山爆炸后,茍活世間的野蠻人一族大多在大陸游蕩,靠充當(dāng)傭兵之類毫無榮譽可言的活來養(yǎng)活自己,所以大都經(jīng)驗豐富,特別桑婭多年奔走大陸各地,能夠依靠一些特殊的感知和常年在密林荒野冒險鍛煉出來的獨特直覺來辨認(rèn)道路。
在這點上她有自信自己比旁邊這幾個都強(qiáng),不過那個一直冷著臉看自己不順眼的女子倒是不好說,這人給自己的感覺很危險,而且黑暗中她手中駑槍照樣可以箭無虛發(fā),恐怕六識也是強(qiáng)于眾人。
幽閉的空氣中四周突然開始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見到桑婭警惕的腳步停下,跟她一起都充當(dāng)探路者的圣教軍喬漢娜也跟了上來,沉重的塔盾往地上一駐,覆面鋼盔籠罩下看不清面容,但想來這名技藝精深的圣職者也感受到了空氣中的不祥氣息。
黑暗中火把照明范圍也有限,后續(xù)走來的幾位都分辨不出這味道究竟來自何方,但至少不會是從自己這隊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雖然幾人都經(jīng)歷過幾次一場大戰(zhàn),眾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了鮮血(其實近戰(zhàn)渾身濺血的就只有野蠻人和圣教軍),但畢竟幾人都是女性,身上沾染的污漬血跡都在旅店中清洗過了。
“嘿嘿嘿!”此時一陣低沉的呢喃聲在眾人背后響起。
“你嘿嘿個什么,有什么話就說!”原本那位嗓音清脆甜美的女子一直安靜地跟在眾人后面,此時突然聽到這么陣聲音可能心中也受到了驚嚇,這女孩年齡應(yīng)該是是隊伍里最小的,但是衣著華美,貼身的絲綢長袍極襯身材,但此時心情激動下嗓音也有著幾分冷冽,身體上隨著袍袖風(fēng)動隱隱有奧術(shù)藍(lán)光閃爍,竟是位實力不凡的法師。
隨著長袍女孩的呵斥,前面的三人都轉(zhuǎn)過頭來望向女孩方向,仿佛受不了數(shù)道目光的注視,后方的黑暗中突然邁出一個人影,這人仿佛一直隱藏在黑暗中,而且他個子極矮,身高恐怕連眾人中算是最較小的長袍法師都不如,臉上則戴了一張畫著可怖鬼臉的木質(zhì)大面具,面具尺寸大的極為夸張,讓這矮個子看起來無論神形都顯得詭異非常。
“邪惡!”低矮人影惜口如金,不過他吐出的居然是男人的聲音,而且他對通用語似乎不太熟練,帶有濃重口音的低沉嗓音讓人聽起來更加模糊。
眾人都知道必定還有下文,這個叫納茲波的矮個子自稱是來自于遙遠(yuǎn)東方的某片南方雨林,由于是隊伍里唯一的男性,平時極少出聲,但眾人都見過他出手,手段詭異確有過人之處。
光線在火把火焰中忽明忽暗,面具男沉凝片刻,突然身手一指,“那里!”
他指的方向是廊道前方不遠(yuǎn)處的一個房間,房間門口的腐朽木門虛掩著,但這里面并沒有亡靈存在的可能,不然另外幾人也能感覺到。
懷著懷疑的態(tài)度,性子急躁的野蠻人又再次搶在圣教軍前面擠入那處房間中,門口原本虛掩的木門原本就腐朽不堪被這樣一擠頓時脫落,破碎的木片撲倒在地上砸起滿地灰塵,視線所及房間里里確實有東西,眾人只好捂著鼻子無奈的跟在野蠻人之后依次進(jìn)入房間。
“巫師會……這些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房間中地上躺著的是一具剛死不多久的尸體,尸體身上的黃色兜帽長袍顯示了對方的身份。不同于其余人的不知所以,五人中手持駑槍的獵魔人和裝扮雍容的法師似乎對地上死人的裝扮有所了解,法師更是直接叫出了“巫師會”這個稱號。
不理眾人探尋的眼神,身材纖細(xì)的女獵魔人蹲下身,眼前尸體就是之前納茲波所指的邪惡,但相信這個神秘的矮子指的恐怕不是死者的身份,地上的死人一張臉深鼻高目看起來就是一張普通的東方人面孔,但奇怪的是他身上的傷口,身上的長袍很多地方都被抓爛,但傷口不像是被僵尸之類的邪惡所致,反而看痕跡像是被是被蝙蝠之類的細(xì)小動物噬咬而成。
“難道是瘟疫蝠?但為什么這些細(xì)小的爪痕上又有火焰灼傷的痕跡?”女弓手皺了下眉,將思緒收攏,專心的用手觸摸這些傷口,試圖找出著問題的所在。身為職業(yè)獵殺惡魔的獵魔人,女子成年后基本上就在于大陸上各種魔物與邪惡戰(zhàn)斗,她相信這種傷痕極不尋常,她從這些焦痕上甚至感受到了燃燒地獄的氣息。
“不用研究了,它來了!”巫醫(yī)納茲波并沒有進(jìn)房間,他的注視點一直在遠(yuǎn)方的黑暗,隨著他難聽的嗓音再次響起,黑暗的深處突然開始傳出某種生物的窸窣嗚咽,似乎是咀嚼聲,有似乎是什么生命在惡魔手中做出的最后掙扎,某種翅翼的撲閃聲接著響起,似乎有某種東西將要從黑暗中跳出,前方火把照不到的地方有危險正在悄悄的蟄伏……
眾人在黑暗中小心準(zhǔn)備著,不久之后,隨著法師手中數(shù)個光球飛射而出照亮前方,埋伏在黑暗中的邪惡魔物漸漸顯露出了身形,就在他們正前方的必經(jīng)之路的天頂,一頭臉盆大小的巨型瘟疫蝙蝠鎮(zhèn)正倒吊在石頂凸起上,隨著光球閃過,巨蝠那黝黑的猙獰毛嘴上還滴落著人類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