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響起,阻斷了孔佑琳向前的腳步。
但是她并沒走,僅僅是一節(jié)課,這個女孩子有意無意地瞟了宋泓霖地座位七次。
可以想象,之前他倆之間在課上課下悄悄掩蓋的互動,雖然不能明目張膽,但正是這個年紀獨有的青澀。
似乎離事實更進一步了。
孔佑琳找到了他們倆的班主任,詢問這倆人的情況。
原來這女孩子叫周涵,和宋泓霖是今年才分到一班。
老師說,他倆平時完全沒有交集,這女孩子是典型的好學生,只是對于班里的關系一般,大家也不愿意帶著她一起玩。
現(xiàn)在這種情況,孔佑琳想去找周涵聊一聊。趁著學生們放大課間,孔佑琳去到班里,學生們對于她的到來還是有些好奇的,都在對她行注目禮。
可是周涵并不班里,孔佑琳走到她的座位上,書都被碼放的很整齊,水杯和書包都是用了許久的,但還是干凈整潔的。
周涵的家庭條件不好,而且很有可能她的童年過得不是很幸福。這是孔佑琳的初判。
快要上課了,周涵才進班,很明顯是不想和孔佑琳接觸。
在這種情況下,孔佑琳并沒有直接去找周涵,只是微笑著點個頭,就離開了。
出了四中的校門,孔佑琳稍稍聳了一下肩膀,暗暗感嘆現(xiàn)在孩子都很心思細膩。
走在四中周圍的林蔭道上,看著這些動輒好幾十年樹齡的老樹,心里漸漸平靜。
忽然有電話打進來,是顧長河。
“要不要一起吃午飯,順便聊一聊?”
顧長河的出現(xiàn),像一股清風,吹走她心上的塵埃。
“好啊,不過怕是你得來接我了?!笨子恿栈卮鸬?,并把自己的位置一并發(fā)給顧長河。
孔佑琳坐在長椅上,等待著顧長河接。
眼前一堆一堆穿藍色校服的學生走過,孔佑琳的思緒隨著這些孩子們走的很遠很遠。
孔佑琳好像看到了自己上高中的時候:也是放學的時候,明明別人都是二三成群,自己總是一個人,一開始是她希望有個人能陪自己,后來也是她自己拒絕別人的加入和陪伴。
“在看什么?”是顧長河問。
孔佑琳說:“你看他們像不像我們?”
“像,尤其是那個自己推著自行車的女孩子更像你?!?p> “是挺像的,但是過了這么久,我一想起你那時候總是偷偷放我車胎氣,我就還是很生氣?!?p> 孔佑琳臉上帶著笑意,想起那些帶著溫度的回憶。
此時此刻,孔佑琳和顧長河似乎橫跨了十年的朝升夕降。
坐上他的車,孔佑琳才感覺到真實。車七拐八拐,開到了上世紀建的居民區(qū)里,最后在一間名不見經(jīng)傳的面館前面停了下來。
孔佑琳有些吃驚,沒想到他會帶自己來這里,她從來沒想到過顧長河也會有如此接地氣的時候。
小面館里不大,人倒不少。屋子里雅致,桌子也都極其干凈。
顧長河問了她有沒有什么忌口,給她推薦了幾碗,都是顧長河覺得不錯的。
當面端上來的時候,那香味絕了!
怪不得顧長河都覺得好,吃碗面兩個人臉上都掛了點汗。
尤其是孔佑琳臉頰微紅,比平時顯得更加平易近人,他倆好像成為這都市里萬千夫妻中的一對。
笑,發(fā)自內(nèi)心。
飯后,顧長河說:“來,帶你去個好地方?!?p> 孔佑琳點了點頭。
又是一個小區(qū),和面館所在位置完全不同的是,這個小區(qū)完全是為現(xiàn)代都市男女打造,沒有過多的公園和小廣場,停車位倒是挺多,周邊的設施也很完善。
孔佑琳也很好奇,顧長河帶她到這里干嗎?
顧長河明知道她的疑問,卻沒及時給出回應,只推著她向目的地出發(fā)。
電梯在二十三層停下來,顧長河用鑰匙打開了右手邊的房門。
“當當當,新家!”顧長河對孔佑琳說。
孔佑琳愣愣的,不知道說什么。
顧長河把她推進了新房,一瞬間她有些晃神,這屋子無論是裝修風格還是家具都是他和顧長河說過的樣子。
“這里當作我們的婚房好不好,安安?”
顧長河他和孔佑琳之間獨有的昵稱,他的眼睛里都是對以后的向往。
“不好,在過去的三千多天里,只要你說,我都會答應,但是現(xiàn)在不行?!笨子恿毡硨χ欓L河說。
顧長河似乎沒聽見她的拒絕,臉上高興的神色還沒褪去,只是眼底的光倏爾消失了。
再多說,也無益。
孔佑琳不知怎么的,面對顧長河一次又一次的示好,她不是沒有感覺,只是很難與年少的自己說: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