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重老師一起加油吧!”河村隆超有精神地朝范重伸出大拇指,似乎是在給范重打氣一樣。
河村隆是真心實意地給范重鼓勁,可范重卻感受到滿滿的惡意。
一種來自于熱血笨蛋獨有的惡意。
燃燒發(fā)球+重擊球,這目前是個無解的難題,如果河村隆能夠持續(xù)發(fā)揮出高水平的發(fā)球和擊球水平,范重也想不到什么有效的破發(fā)是手段。
“主動性在河村隆而不在我。”范重對于這種和實力水平成反比的局勢也很無奈,本以為河村隆只是個過度,誰想到竟然是條陰溝。
范重不想翻船,那就只有一條路了!
耗死你!
范重發(fā)球,發(fā)球速度和他上一局發(fā)球局最后一樣,竟然還是個慢速的一發(fā)。
與河村隆的又快又重的一發(fā)呈現出兩種不同的極端。
河村隆以發(fā)球為武器拿下比賽,而范重似乎是在放棄發(fā)球一樣。
球場上的場面一度變得極為微妙起來,賽場邊的普通社員都開始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認為新顧問范重已經山窮水盡了。
可是青學正選們卻沒那么天真,范重的技術水平真的拿河村隆沒辦法么?
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范重真的落了下風?
球場上范重又一次揮拍,似乎在不計代價地與河村隆在底線打起了對峙。
而從場面上看,河村隆以重擊球為核心的打法,似乎的確讓范重落了下風。
但是為什么對拍的拍數會這么多,在場上的跑動反而是占了‘優(yōu)勢’的河村隆更多一些呢?
“40:40”大石秀一郎作為裁判離得最近,也看的最清楚。
一局打了6個球,每個球最少
有10次以上的回合對拍。
河村隆從一開始的全力揮拍,到最后那擊球已經出現了乏力和走位失誤。
雖然把球打了回來,可卻沒有了一開始的沖勁和殺傷力。
而反觀范重,他的擊球卻是一如既往的流暢,底線如教科書般的走位,似乎是不像是在打比賽,而是想在進行一次常規(guī)的擊球訓練。
范重在底線處理球既有耐心,似乎是能多打一拍就多打一拍,這樣的打法即為異常,根本像是處于下風急于尋找破解方法的模樣。
平分,范重看了一眼有些疲憊的河村隆。
沒了發(fā)球的協助,河村隆的重擊球也就成了紙老虎。
在他的發(fā)球局,發(fā)球優(yōu)勢沒有絲毫被威脅,反而河村隆這種用盡全力的打法,反而被他借力打力了。
你既然要打,我就陪你打。
你想要發(fā)力,我就讓你把所有的力量全部用出來。
范重沒有用盡全力,而是在用一種他曾經用過的打法。
這套打法他從未在比賽中用過,因為這套打法實在太沒有殺傷力。
通常會用到這套打法的只有一個場合,那就是成為擁有職業(yè)級實力選手的陪練。
職業(yè)級選手需要更長的對拍去調整他每一拍的動作,職業(yè)級選手也需要一個有能力的對手給他喂出既有壓力又不至于讓他難以回擊的陪練。
而且還得有能力接回他打出的發(fā)球,讓訓練足夠流暢達到最佳的訓練效果。
對于一名陪練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就根本沒資格成為職業(yè)選手的陪練。
陪練不是教練,教練是教,陪練是陪。
陪練要做的就是成為一名回球機器,不停地給對面喂球的機器。
范重之前想要做陪練,正是因為幾次和高水平職業(yè)球員的陪練中,他發(fā)現了自己也獲得了能力上的提升,想要在網王世界故技重施,在這三個月讓自己的實力提升一個臺階。
但日本封閉的職業(yè)網球界讓他的小算計落空,卻沒想到在任務比賽中用到了陪練的技術。
河村隆畢竟只是個中學生,他的技術和力量的確還不錯,可是持久力卻是完全不行。
別看體力屬性比范重還高了幾點,但是在消耗控制上卻是一塌糊涂。
打慣了一盤決勝制的河村隆根本沒想著在賽場上留力,一拍又一拍的發(fā)力體力消耗絕對是范重的兩倍有余。
而進入佛系陪練模式的范重,反而比以往打的更輕松。
河村隆消耗3點體力,范重才消耗掉1點出頭。
才一局比賽,范重就讓河村隆體力出現了斷崖式的下跌。
別看比分是40:40的平分,在范重的發(fā)球局應該是對他比較不利。
可范重輕松拋球,揮拍,發(fā)球!
一次平滑順暢的發(fā)球后,比分就變成了范重領先。
ACE!
范重也打出了ACE,還是一個普通的180公里時速的快速發(fā)球ACE。
落點和他第一局的第一個發(fā)球幾乎相同。
但不同的是,河村隆根本來不及反應,沉重的腳步已經讓他失去了跟蹤球飛行路線的體力和反應力。
成人的網球世界就是這么殘酷,范重看著一臉呆滯熱血退去的河村隆暗暗得意道。
不是我卑鄙,而是你太輕敵了。
我范重打臉從不隔夜!
“果然如此,河村君太低估范重老師臨場戰(zhàn)術應變能力了。”不二周助在賽場邊看得瞇眼笑道,瞥了一眼一旁的乾貞治,似乎故意在說給他聽一樣。
低估范重的何止是河村隆,乾貞治上一場可是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有60%的勝率,結果就不提了,被范重用正手就啪啪打的臉都紅了。
乾貞治此時不想理不二周助,他在大腦里再次更新了范重的檔案信息。
擅長正手,預判和走位能力強,及擅長臨場應變,還得加上很會利用對手弱點。
僅僅是表現出來的能力就已經非常可觀,而范重似乎還在隱藏著什么,河村隆之前一直以為是弱點,但如果不是呢?
他腦海中一套又一套對范重的戰(zhàn)術被自己推翻,以目前他的能力想要贏下范重,概率幾乎為0%。
而且范重對戰(zhàn)術執(zhí)行度也讓他極為不放心,河村君明明已經脫力了,范重似乎沒有停止消耗他體力的打算。
范重領先,即將拿下發(fā)球局。
可是他又打出了慢速發(fā)球,似乎故意把球喂到了河村隆手邊,讓他繼續(xù)剛才的擊球。
河村隆拿起球拍時雖然如同變成了另一個人,但智力卻沒有丟失。
他揮拍回擊,卻沒像剛才那般發(fā)力。
就連擊球時的高喊聲也沒有了,似乎那個燃燒熱血的河村隆已經退場。
范重一個側身,把河村隆打回這擊毫無威脅的擊球又送了回去,然后又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般回到了中間的接球點,等待著河村隆的下一球到來。
河村隆看著來球很苦惱,他很想貫徹他的戰(zhàn)術,用重擊球打回去。
但他的身體告訴他,不能在這么做了。
不僅體力承受不住,就連肩膀也已經向他發(fā)出了警告。
在連續(xù)的擊球后,他的身體已經超載了。
像是一輛連續(xù)開了十天十夜的卡車,雖然體積大載重大,看似像是路上的霸王。
但只要再往車上裝貨,下一刻他就會徹底拋錨在路上,再也發(fā)動不起來了。
“河村君,反手!”乾貞治在場邊已經看不下去了,在其他人意外的注視下,他高喊出了賽前約定的事。
他本以為按照之前的計劃,河村隆足以在自己的發(fā)球局逼出范重的反手。
可眼下看來,別說發(fā)球局優(yōu)勢了,在這么下去河村隆還能堅持打多久都不知道。
一旁的手冢國光也在看比賽,他肯定不會放任青學的重要戰(zhàn)力在全國大賽前在一場校內的比賽里,以毀掉自己手臂的代價去打一場教學賽。
“果然是你小子在搞鬼!”范重聽到了乾貞治的喊聲暗罵道。
你悄悄告訴別人我的弱點也就算了,可在場邊做教練就過分了?。?p> 范重皺眉看了來球,河村隆在精疲力竭時竟然還聽到了乾貞治的喊話。
這一球和之前的線路不同,直接朝著他反手擊球有優(yōu)勢的位置打了過來。
用反手范重這球可以一步不動,從容地用反手打出直線,無論是繼續(xù)吊著河村隆,還是直接得分都可由著他選擇。
但強閃正手就沒這么容易了,多了一個動作就多浪費了半秒,原本的優(yōu)勢就會消失,搞不好還會變成被對手利用的劣勢。
范重昨天在比賽中很任性,頭從到位就沒用過反手。
對于乾貞治送到眼前的優(yōu)勢也當沒看見,每一次都強閃正手打回去。
可是今天他可沒說不用反手啊,乾貞治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范重沒有動,單手反拍揮拍發(fā)力,一個漂亮的挺胸擊球,讓回球帶上了強烈的下旋力量。
河村隆似乎松了口氣,似乎是完成了什么大任務一樣。
他看著來球壓在邊線飛出界外,勉強打出剛才那球的他,已經連抬起球拍都很費勁了。
他從沒有在一場比賽中,連續(xù)這么多次打出重擊球。
無論是和手冢還是其他人,都從未有過如此的比賽經歷。
但就算如此他也要完成約定,哪怕是一拍,也要逼出范重的反手。
打完這一球范重看了眼場外的乾貞治喊道:“乾同學,這是你想看的反手,滿意了吧?”
范重不用反手并不是害怕暴露反手較弱這一點,他知道只要他還在打比賽,反手肯定要用,根本不可能隱藏起來。
之所以不用正是因為,他上一場比賽的對手是乾貞治。
如果被數據網球找到弱點,他都不知道賽場上會出現什么意料之外的變化。
范重原本也沒打算真一點不用,可打著打著卻和自己賭氣起來。
才讓乾貞治產生了這個不大不小的誤會。
不過這一球也并沒有暴露他的實力,只是一擊反手,誰能說得清是范重真正的實力,還是裝的呢?
乾同學,你還是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