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的天氣遲遲不見轉(zhuǎn)晴,暴風(fēng)雨拍打著酒店房間脆弱不堪的窗戶,整個房間安靜得只能夠聽見外面的雨聲,及其狄克森敲打著許久未曾使用的筆記本的鍵盤聲,我們費了好大勁才突破了暗網(wǎng)的限制,并且成功地找到了一絲絲的線索,這對于我們來說著實不容易。
暗網(wǎng)最可怕的地方大概就是我們并不敢太過于高調(diào),好在狄克森在計算機方面的技術(shù)還挺不錯的,我們在其中的痕跡被抹得干干凈凈的,我將其形容為蛇行般的魔鬼步伐,七拐八拐之后再直擊目標(biāo),將狐貍被殺死之前的最后時刻的視頻成功下載。
那段視頻的質(zhì)量極其差,加之事發(fā)當(dāng)時本就很昏暗,我們費了一點兒功夫,調(diào)試了畫面的亮度等等一些參數(shù),終于是看到較為明晰的畫面。
視頻開頭便是狐貍被人五花大綁著推到地上跪著,狐貍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攝像機所在的位置,整個人的位置恰好在畫面的正中央,所以看起來就像是電影的宣傳海報一般,一個人跪在房間之中,不屈的眼神盯著我們,看得我們有些不寒而栗。
但是貌似烏鴉的人并沒有打算教訓(xùn)一下他,任由他充滿怨恨的眼神看著畫面之外站在攝像機旁邊的另一個人,我猜想那應(yīng)該會是他認(rèn)識的人,因為狐貍的那種眼神之中,帶著極大的憤怒,我猜想如果不是認(rèn)識的人的話,他大概只會輕蔑地笑著,而不是如此憤怒的表現(xiàn)。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白色長袍戴著面具的人緩緩地走入畫面之中,他手上拿著一柄長劍,是一把精致的中世紀(jì)的十字架,我猜想這在其中起到了某種儀式的作用。
在最近的這段經(jīng)歷之后,我愈發(fā)覺得烏鴉更像是一個邪惡的、充滿儀式感的組織,而不僅僅只是一般的犯罪組織,很可能里面還有著更加詭異氣氛的事物存在,但是這一切恐怕都難以知曉了。
穿著白色長袍的人將十字架高高舉起,忽然一道亮光閃過,我的內(nèi)心不禁被震懾到了,下意識認(rèn)為那是一道閃電,但是狄克森卻按下了暫停鍵,將畫面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好幾次。
“總感覺像是鎂光燈?!钡铱松钢嬅嫔线吘壩恢?,“有噴濺的痕跡,只是不太明顯,當(dāng)然這么模糊的場面,也許只是普通的閃光燈也不一定?!?p> 畫面又恢復(fù)到那閃光過后的場景,在這里還得補充一點兒,狐貍在那道閃光出現(xiàn)的時候下意識閉緊了雙眼,我想那一定是特別耀眼的,只是我們調(diào)動了畫面,早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較亮的畫面,對于那種一閃而過的亮光已經(jīng)不是太在意了,反正眼睛都快瞎了。
閃光過后,畫面一側(cè)走入了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人,他倒是沒有戴面具,露出了一張看起來很熟悉的臉。
“原來他在這里?!蔽业刮艘豢跊鰵?,“是刀鋒的頭目希爾柯?!?p> “德國警察的遺憾,沒想到就在美國?!钡铱松止镜?。
忽然,畫面之中響起了說話的聲音,希爾柯開始講話,不過最開始說的是德語,加上背景存在著雜音,我們根本聽不清楚,隨后畫面閃一下,那個穿著白色袍子的人走到他面前耳語了幾句,希爾柯悶悶不樂地開始了充滿著歐洲腔調(diào)的英語。
“別來無恙。”他高聲笑了起來,“沒想到來了美國,還不能夠跟你說德語,實在是太諷刺了?!?p> 我們都知道他是在跟狐貍說話,但是很明顯狐貍并不打算說話,狐貍還是跪著不動,就在這時他的眼睛瞥了一眼希爾柯的腳,然后嘴巴動了一下,只是并沒有說話,像是在講唇語,不,他就是在講唇語。
“我,鞋子,他。”狄克森將整個視頻再一次反復(fù)查看,“沒錯,是中文,我想在場的人應(yīng)該都沒有注意到他說話了,畢竟是中文,沒看出來很正常。”
“我,鞋子,他?!蔽也唤櫰鹆嗣碱^,“這是什么意思呢?”
“我想這起案子可能有眉頭了,按照我們調(diào)查的情況來看,威爾斯絕對不是最后的一環(huán),如果說有更高級的兇手的話,希爾柯倒是最佳人選?!?p> “為什么?”我問道。
“雖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但是還是存在著合理性的,刀鋒的覆滅和藏尸案發(fā)生的時機恰好撞在了一起,狐貍身份的暴露也在那個時候,希爾柯從歐洲逃到這里也是同一時期,我有一個很大膽的猜想,希爾柯應(yīng)該是知道了天使跟狐貍的聯(lián)系,所以才不遺余力地追殺他,那么藏尸案自然與其有關(guān)系,只有利用藏尸案逼迫天使,狐貍才有可能露出尾巴來?!?p> “可是你沒有證據(jù)?!蔽艺f道,“我們現(xiàn)在只能夠追尋到威爾斯這條線索?!?p> “不,我們不需要證據(jù),找機會逮捕希爾柯,就能夠解除天使現(xiàn)在的危機,因為希爾柯是逃犯,逮捕他完全沒有問題。”狄克森說道,“畢竟就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威爾斯是直接進(jìn)行犯罪的兇手,如果他不承認(rèn)的話,我們根本查不到更高的一層,再者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我們的任務(wù)不再是這場藏尸案了,而是幫天使繼續(xù)臥底下去?!?p> “說的也是,這樣的話,狐貍想要做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得到了解決,我們也完成了任務(wù),再不必去蹚渾水了。”我不禁松了一口氣。
我們的注意力再一次回到了那段視頻,希爾柯在看到狐貍沉默的表現(xiàn)之后,顯得有些惱怒,生氣往狐貍的背上踹了一腳,狐貍被踹得趴在地上,然后利用著下肢的力量重新挺起了身子。
“很好,你最好就這樣堅毅不屈?!毕柨嘛@然更加憤怒了,但是他被另一個人擋住了動作。
那個人從畫面之外緩緩地走到希爾柯身旁,那個人同樣戴著面具,穿著腥紅色的長袍,手中一樣舉著一柄十字架,而且看起來比那個白袍人手中的更加古老,我猜想他的地位應(yīng)該更加尊貴,因為他的紅色袍子上印著花紋,那正是烏鴉高層的S·A字樣。
“先生,請保持儀式感?!奔t袍人一字一頓地說道,看起來特別威嚴(yán),而且很熟悉。
“老狄,你聽出了嗎?”我渾身都在顫抖著,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還以為我聽錯了呢?!钡铱松f話也有些結(jié)巴,“魔幻現(xiàn)實主義,絕對的魔幻現(xiàn)實主義,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