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有一種愛叫做寬容
半晌,兩人分開,方兆龍輕聲道,“星期五,我要去澳門,你陪我一起吧?”
文詩韻一聽詫異至極,“去澳門?去干嘛?”
轉(zhuǎn)念一想,那日在嘉年華演藝廣場賭錢的事情,瞬間明白過來,“你要去賭錢?”
“嗯?!?p> “你去賭錢,叫我去干嘛?”
“萬一輸光了,也可以拿你去抵債啊?!?p> “去死?!蔽脑婍嵰蝗蛟谒纳砩稀?p> “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王曉雨家的事吧?”
“嗯,知道,怎么?”文詩韻的臉上突然間罩上了一次不易察覺的冰霜。
“那兩個億是給人借的,如今要還四個億?!?p> “所以,你就去賭錢?”
“你知道我也只能用這個方式才能快速掙錢。”
“兩個億的債,你替人家還?”
“本來就是我借的,也應(yīng)該是我還?!?p> 文詩韻不說話了,不說兩個億四個億的,那是天文數(shù)字,她不知道,那么多的錢究竟意味著什么。
她對錢也不是很有概念,原來只是因為母親生病需要花錢。
現(xiàn)在,在方兆龍的調(diào)理下,母親的身體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要好,她也已經(jīng)不在乎錢。
這就不是錢的事,而是方兆龍?zhí)嫱鯐杂昙疫€債,那王曉雨會不會也如自己一般?
“行了,別多想了?!狈秸埶坪蹩创┝怂男乃迹拔抑皇且姴粦T別人受苦。”
“那你對我呢?你也是見不慣我受苦?所以才……”文詩韻言辭犀利,卻欲言又止。
“一開始是這樣,但后來,我是真的愛上你了,這你知道的?!?p> 方兆龍認(rèn)為自己的解釋很有道理,事實上,也的確是他心中真實感受。
“那王曉雨呢?一開始你也只是不愿見她受苦,后來,你會不會也一樣愛上了她呢?”文詩韻針鋒相對。
“我……”
“回答不上來了吧?依我看,你就是感情泛濫的人,你根本停不下你的憐憫之心,因此,你也停不下你心中的愛,那些愛,在某個巧合的時候,就會成為愛情,就像我,就像今后很可能會如我一樣的王曉雨?!?p> 文詩韻的一番話無懈可擊,有條有理,方兆龍也清楚,自己的確有這樣的心思,至少是有這樣的習(xí)慣,盡管,證明自己有這個習(xí)慣的事情,至今也只有兩樁。
一時之間,他更是無言以對。
“但是,不管怎樣說,我是愛你的,這我可以十分肯定,至于今后我會不會愛上別人,老實說,我自己也不確定,但我可以保證的是,無論我愛上了別人與否,我都一樣那么愛你。”方兆龍誠懇地看著文詩韻,但說完這番話,他還是忍不住想扇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我不是一個小心眼的女人,我知道,以我的身份、年齡,還有長相,我都不具備和王曉雨競爭的優(yōu)勢,當(dāng)然,我也沒想過要去和我的學(xué)生競爭什么,但是,作為一個普通女人,我只希望我的愛人能一心一意對我,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的心根本做不到只裝下我一個……”
說罷,她已經(jīng)泣不成聲。
“喂,你們好了沒啊?我也餓了?!蔽哪傅穆曇粼陔娨晞〉膶υ捖曋许懫稹?p> “伯母,再等一會就好了?!?p> 方兆龍急忙沖著廚房外說了一句。
“詩韻,別這樣,我發(fā)誓,今后如若我背叛你,我就不得……”
“不,你別說了,我不想你發(fā)誓,我也不想看到你受哪怕一點苦,對于曾經(jīng)已幾乎到了走投無路的我來說,能遇到你,那是我天大的福氣,我不應(yīng)該再去奢求,只要能得到你一天的愛,我便歡喜一天,今后,如果你真找到了比我更合適的,我也會祝福你,絕不會怪你。”
她擦干了眼淚,強裝著笑臉,“我們做菜吧。”
方兆龍怔怔地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只是緊緊地將她摟在懷中。
半晌后,方兆龍道,“詩韻,你是獨一無二的,任何人也取代不了你,我愿意守護(hù)著你一生一世?!?p> 文詩韻淚如泉涌,她之所以能在此時快速轉(zhuǎn)變態(tài)度,其實,她已經(jīng)過了許多的思考。
的確,要不是方兆龍出現(xiàn),她興許現(xiàn)在還在遭受那胡偉的折磨,相比于胡偉根本將她當(dāng)做一件玩物和商品而言,方兆龍對她,已經(jīng)是至高無上的尊重和愛了,她還能去奢求年輕的他就只愛她一個嗎?
只是,她也想知道,方兆龍對王曉雨,究竟已經(jīng)到了什么程度。
剛才的一番話,她已經(jīng)清楚,方兆龍乃非凡之人,他的感情,如太陽一般熱烈廣袤,要將他牢牢抓在手心,那絕非明智之舉,只有令他自由尋找心中所愛,哪怕有一天他終究會離開她,那也是一場刻骨銘心的愛情啊。
想通之后,她心間豁然開朗起來,和方兆龍緊緊相擁在一起。
文母見廚房內(nèi)一直沒動靜,就走到廚房門口查看,見女兒正和方兆龍抱在一起,急忙住口,輕輕一笑,走了回去。
方兆龍此時只覺得自己懷里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一頓飯吃罷,文詩韻知道他要去王曉雨那里護(hù)花,盡管醋意很濃,但自己已經(jīng)說服自己要看開,也就不再說什么了,還催促他趕快走。
方兆龍見她如此,內(nèi)心滿是愧疚。
試探了幾次,才發(fā)現(xiàn)她是出自真心,于是便道,“那星期五晚上,你沒問題吧?”
文母問星期五晚上要干嘛,文詩韻笑著給母親解釋,星期五晚上,她們二人要出去旅行,要到星期天晚上才回來。
文母十分喜愛方兆龍,也知道年輕人出去談戀愛再正常不過,于是也就滿心歡喜,叫兩人一定要記得給自己帶禮物,態(tài)度也就是默許了。
方兆龍和文詩韻一聽,當(dāng)即對視一笑,行程,就此確定下來。
方兆龍出了文家的門,直奔王曉雨的房間窗戶之下。
此時,王曉雨屋里正亮著燈。
在此之前,她已經(jīng)看過好幾次窗外,見方兆龍一直沒來,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她在房間內(nèi)來回踱步,擺在桌子上的數(shù)學(xué)題目一道也沒做。
她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向窗戶邊上時,卻撞在了方兆龍身上。
還未來得及呼叫,方兆龍已經(jīng)做出了禁聲的手勢,兩人都無聲地笑了。
“我以為……”
“你以為我不來了?”
“你怎么知道?”
“放心吧,就算我不來,我也會讓人替我看著你,不會讓你有事?!?p> “哦……”王曉雨心中一陣甜蜜。
但方兆龍心中,卻感到一陣陣刺痛。
他究竟在干什么?文詩韻對自己一往情深,自己卻在她知道的情況下,心甘情愿地做另一位女生的護(hù)花使者,盡管自己一心只想幫人,似乎也都不足以成為理由。
他無奈地看著窗外已經(jīng)黑暗的天空,暗運星火之光,沖擊著自己的五臟六腑。
在他看來,除了這樣折磨自己作為懲罰,他不知道還能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