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初過楊柳岸,雨過天晴是為新。
路過小鎮(zhèn)后坡時,青綠色的芽孢已然在坡道上綻放開來,一簇連著一簇的碧色列車仿佛不久后就能夠正式通車了。
此時此刻的心情用這句不甚規(guī)整的一句詩來形容也不過分。
是啊,那場雨后,昨日還被泥塵污蝕的小鎮(zhèn),如今隨著春意日益的盎然,也顯出了它本應有的生機和活力,無論是現實還是在夢境,這才應是它本來面貌吧。
在將將達成此次歸來的目的后,對于未來,我竟出乎自己意料的,沒有準備,沒有預案,甚至沒有了思緒。
或許就此選擇和他人一樣正常且周律的生活也沒什么不好的吧,我曾一次又一次地質問自己。
但當雙腳邁過陳昔日的宅邸之時,我發(fā)覺自己似乎是從陷入迷茫變成了陷入抉擇之中。
手表此時滴答了兩聲,我知道街對邊那個還看的有些模糊的身影就是與我約好的珂潔了。
望著一路小跑生怕重拾的幸福溜走一般的急促步伐,
憶起毋樺那還未從迷失的記憶中走出的焦灼背影,
想起了董恨玉那雙倔強雙眼之下不為人知的悔恨,
還有.......
也許,正因如此,從一開始決定直面過去的自己的那一刻起,
我就已經沒有了回頭路了。
對我而言,那倒也輕松許多。
與其躊躇該走上那條路,倒不如在命運的安排下摸索、對抗直到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真物。
如果沒有那樣與家庭和親情失去關聯(lián)的童年的話,我想,陳師傅你,也會和我做出一樣選擇吧?
冥冥之中選擇在這里開始你那病態(tài)的計劃,真的又只是巧合嗎?
無論如何,你丟掉的東西,就由我重新朝花夕拾吧。
今天,回夢事務所,正式開業(yè)!
............
“喂,boss,今天就不能饒過我嗎,我真的一滴哦不是,我真的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面對我苦苦的哀求,珂潔非但不給予我安慰和同情,反而那微微翹起的嘴角讓我一度懷疑她是否是覺醒了什么不妙的屬性。
她一邊手里忙活個不停,一邊看著被堆積如山倒的委托折磨地不成人形的我,面色竟還涌起了一陣潮紅,自說自地不停嘀咕著諸如”啊~變成社畜的炳興也好可愛,但是如果不安慰一下他的話...可是,可是那樣,就再也看不到這樣的炳興了...“這樣我此刻實在是無力消受的話。
一開始重啟回夢事務所,我是打算以小鎮(zhèn)為基點,主要處理小鎮(zhèn)內外一些瑣碎的事務為主,類似半退休半從委托中獲得滿足感和意義的舉動。
可誰知就是不該相信奧涅那家伙的讒言,鬼迷心竅的,通過網路和中間人的介紹,將事務所在網絡上同時開張了業(yè)務。
畢竟,只要在睡前根據我的要求作出對應的操作后,哪怕相隔千里我照樣能在他的夢中主導一切進程。
自此,事務所平均一周一件小委托,一月一件大委托的預期估計被徹底打破,如潮水般涌來的委托一棒就把我高漲的熱情澆滅殆盡。
除了取消直接委托機制改為定時預約之外,之前不得不接下的已然堆積成山的委托就算除去無意義的灌水之外也足夠這方面毫無經驗的我喝上一壺的了。
還好,除去時而的耍寶和捉弄外,一靈一人的存在也著實幫了我不少忙,使得這一過程之中倒也少有枯燥乏味的時候。
同時,透過那個名為多克里的中間人,我也對線上的夢約者服務有了初步的了解。
不同于大多數普通人對于夢約者和夢靈存在的毫不知情,
在小鎮(zhèn)之外,這個國家,乃至這個世界的上流社會之中,甚至已經有了專門由夢約者組成的協(xié)會和相關的組織機構。
我這樣未經過選拔和訓練的家伙,在他們的眼里不是不入流的垃圾就是小丑一般的三流角色而已。
相反,在網上暗地開設的業(yè)務也多少有些觸碰他們的條例,除了管理者們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漠視態(tài)度,更因為他們中很多人對服務普通人的不屑和對身身份的自傲在作怪吧。
即便如此,隱隱之中,對于自己的同類和社會,我也漸漸萌生出了說不上是向往的一種興趣,這或許也正是日后我踏上接觸他們道路的起因之一吧。
至少現在,也是正兒八經的,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了。
2月1日的早晨,當我?guī)е┰S困意蘇醒時,奧涅正不同尋常地在一旁等著我蘇醒。
“怎么了今天,這吹的什么風能讓你奧涅在這當我的管家了?”
無視掉我的玩笑,奧涅指了指床頭上多出來的一令信封,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我:“你猜猜,這封信是哪來的呢?”
“除了珂潔外還能有誰呢?你該不會是想說你一個夢靈能把信從門口送到床邊吧?”我覺得有些無聊便隨便打趣。
奧涅聽罷擺擺頭:“我說是你自己做的,小子你這聰明的腦瓜又能有什么頭緒呢?佛佛佛...“
我有些恍惚地,盡量不去思考那最壞的打算,但在幾番掙扎后還是不得不承認了這點:我的夢,被人操縱了。
至于那人是誰,也不難找到,我強裝鎮(zhèn)靜地向這位興奮的夢靈發(fā)問:“還記得,我是幾點幾分,又是以怎樣的方式去將信取來的嗎?”
“啊,啊我的腦袋,我的腦袋突然好疼,什么都記不清了,除非,除非有簽訂了契約的夢約者答應我三個要求的話...”奧涅故作頭疼的樣子耍起了怪。
“三個愿望你就該滾蛋到那美克星上去,那的龍珠也許能救救你這空無一物的腦袋!”我沒好氣地懟了回去:
“你知道,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這次,他只操縱我去拿了一封信,下次誰知道要做些什么!”
“嘛嘛,別生氣嘛,作為補償老子已經把那個家伙的委托信息找到了,畢竟讓老子把你那羞恥的動作再復述一遍可不是什么容易事...“見我著了急,奧涅馬上作揖一樣地將壓在桌角的一紙委托指給我。
那是一位,代號為279號,化名為葉辰的委托人!
md,一開始只以為是巧合的東西在現在看來分明就是一封宣戰(zhàn)的挑戰(zhàn)書,還是通篇充斥著嘲諷的羞辱布。
這樣能劃定犯人的范圍當然也是小之有小了,理所應當的,是在這座小鎮(zhèn)上,且對我心知肚明的家伙。
可別讓我把你逮住了,弟弟,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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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燈光下,筆名為葉辰的少女一個勁敲擊著鍵盤,似乎文字也表達不了她心中所想的一切。
想起少年囂張的面孔,手指敲擊的力度便不禁大了幾分。
什么夢境偵探,什么夢約者,我要讓你就此顏面掃地!
墨菲斯沉默無語地,靜靜呆在少女身后,不知道正想著些什么。
至少,不會是什么王或者英雄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