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鎮(zhèn),暮春時節(jié)的傍晚已經(jīng)初備夏日喧鬧的雛形了。
行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被少女緊摟住的一條胳膊縱然不時傳來柔軟的觸感和溫熱的香水氣息,但也同時在陣陣悲鳴中令我有些不自在的感覺。
應付好事行人的目光就已經(jīng)夠人受的了,更別說這樣的行為實在不是我一貫的風格才令我顯得難堪。
少女倒是悠悠然地,樂在其中一樣地不時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向行街兩側(cè)的店面投去興奮的目光。
“怎么,明明我才是新來這里不久的客人,你卻反倒比我還有點不熟悉的樣子啊?”實在是憋不住的我開口就是要揭少女傷疤的問題發(fā)言。
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硬裝糊涂,董恨玉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笑著回應:“嗯~聽你這么一問,仔細想想的話...我也有1,2,3...反正好幾年沒來過這里了呀~“
”話說前輩,這種時候男孩子不才應該主動一點的嗎?你倒好,還沒開始呢,就先泄了氣,真讓人失望,哼!“少女話鋒一轉(zhuǎn),數(shù)落起了我的不是。
看出這是她強忍不滿地發(fā)泄后我笑了笑,目的達到了就不需要說什么多余的話了。
那么,讓我看看,那家店,現(xiàn)在還開著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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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董恨玉記事起,除了爸爸媽媽,對于那個大自己幾歲的哥哥,周圍的人表面上不敢說什么,私底下卻也盡是些污言穢語組成的負面評價。
她也曾想要去向父母問上一問,這位話不多但是對自己一直都是照顧有加的哥哥,到底是犯了什么錯才不得不背上那些不堪的罵名。
每每有這樣的打算時,看著在父母面前仿佛透明一樣的哥哥,少女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去講出心中的困惑。
內(nèi)心深處,也許唯恐稍有不慎的觸碰,就會在這個家平靜的水面上掀起陣陣漣漪。
那去直接問哥哥本人呢?聽起來是個辦法,但每一次又都會被哥哥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堵住想要發(fā)難的嘴巴。
就這樣無限重復的一來一回間,在還沒能說聲再見的時候,便永遠地,失去了這個機會。
那一刻,隨著哥哥的離去,少女心中的某樣東西在啪啦一聲后,似乎也無法回頭了。
盡管少女一點也不會承認,但是,他知道。
墨菲斯知道,董畢興知道,他們,都回不去了。
尤其是聽到少女那句足以令他這些年一直以來的精神支柱倒塌的話后,墨菲斯無法逃避地面對了這個事實。
“我啊,看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哥哥了,但那又怎么樣呢?還指望我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你后面嗎?”
這樣的結(jié)果他曾經(jīng)也許早已預料,從殘留的感情和記憶來說,他本能地拒絕朝著這無比現(xiàn)實的方向思考。
沒有辦法的,你沒用的哥哥終于從地獄回來了,但也僅僅只是回來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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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外人亂加揣測的相反,董烈對于兒子董畢興自出生那一刻起便給予了厚望,這一點從取名的諧音上不難看出。
要是評價起董烈其人的話,只能說英明一世的他,這輩子唯一值得痛心疾首地,便是對工作絕對的服從撞上了對兒子無盡的愛了吧。
“里”的人以為他就只是一味聽信命令的忠犬,就連賣掉自己的兒子也絕不手軟的那種。
說的好聽,因為貴公子出色的適應力,我們依上級的指示對其進行單獨隔離的培養(yǎng)...運氣最好的下場,恐怕也逃不出那間培養(yǎng)皿絲毫吧。
但正因為,他什么都知道,才正會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知道真相的董畢興從內(nèi)心深處來說,或許有過悔恨和憤怒,但也絕不會是沖向父親的吧。
一切的一切,若是沒有了這位位于這一系列事件中心的少女恰巧降生的話,恐怕早就走向了另一個結(jié)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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