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其實你沒必要帶這么多的行李?!饼R玉蓮委婉地提醒道。
看到那兩只大竹編箱子,所有人都理所當(dāng)然地以為江小洛將自己的所有衣物可能都拿來了。說實話,不是說鄉(xiāng)下的東西就是不好,但對于生活在魔都這種大城市的人來說,充滿鄉(xiāng)土氣息的穿著,是不適合周圍環(huán)境的,畢竟江小洛不是過客,而是要長期生活在這里的。
齊玉蓮沒有瞧不起人的意思,但旁邊的劉姨卻明顯地露出了輕蔑的表情,這讓江小洛一陣嗝應(yīng)……你一個農(nóng)村出身的保姆,哪里的優(yōu)越感?
雖然三世為人,江小洛的心性已經(jīng)趨向于成熟,但重生到11歲這個年齡,也不免帶上了幾分少年習(xí)性。因而嘴角微翹,露出淡淡的笑容:“我這行李可不容易置辦?!?p> 她轉(zhuǎn)頭向趙傳江說道:“趙大哥,幫一下忙?!?p> “啊?好?!壁w傳江愣了一下,旋即點點頭,幫她將箱子打開。
兩個箱子里,裝了大約二十六件古董,主要是瓷器、玉器和青銅器,除了這些東西外,還有一件江小洛親自設(shè)計的——博古架。
當(dāng)然,只是一個小型的,但足夠旋轉(zhuǎn)這二十來件古董,像劉姨那種人,其它瓶瓶罐罐都不知道深淺,但那尊羊脂白玉的滴水觀音卻知道是好看且值錢的——這還不算其時間上的價值。但齊玉蓮可不糊涂,她也是貧農(nóng)出身,但她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大學(xué)生,不是大運動時期的那些工農(nóng)兵大學(xué)生可比的,雖然現(xiàn)在古董風(fēng)還沒有正式刮出來,但她知道這些老物件是值錢的。所謂大亂之后必有大治,在浩浩蕩蕩的大運動過去之后,華夏必然要進(jìn)入一個新一輪的發(fā)展階段,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些物件的價值便會體現(xiàn)出來。
“這一尊銅像是什么佛?”劉姨就是個鄉(xiāng)下婦女,沒什么見識,剛才她笑話江小洛將一只拳頭大小的琺瑯小婉當(dāng)作寶貝,結(jié)果被連芷萱教訓(xùn)了一頓,告訴她那是一件清朝乾隆時期的寶貝,就算她十、二十年不吃飯,攢下的錢也未必買得起這吃小碗時,便再也不敢多嘴了。但此時見到一個似乎熟悉的物件,便忍不住又開口問道。
“這叫魚籃觀音,不過這可不是什么銅像,應(yīng)純金的?!?p> 連芷萱隨口說道,還上手抱了一抱,“好家伙,怕不有七、八斤?小洛,就算是化了賣金子,那也是一筆巨款?!?p> “啊?”劉姨頓時目瞪口呆,看著那尊魚籃觀音,整個人就跟思維停止似的。
齊玉蓮也是頗為震驚,對于丈夫想要撫養(yǎng)戰(zhàn)友的遺孤,她原則上不支持,但丈夫既然已經(jīng)作出了決定,并且付諸于行動,她也只能是亦步亦趨地跟上去……她是一個聰明人,跟不上時代,會被時代淘汰;跟不上丈夫,那就要被丈夫淘汰,而這后一種,是她絕對不能忍的。
就在江小洛等人在房間里忙碌的時候,小樓里其他人也被驚擾到了,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趴在一樓樓梯的欄桿上向江小洛房間里張望,過了一會兒,她轉(zhuǎn)身‘咚咚咚’地跑到二樓的一個房間,門也不敲地闖了進(jìn)去:“二哥!二哥!你媳婦來了,還不下去看看?!”
觀其年齡,聽其說話的語氣,顯然是對‘媳婦’是個什么概念并不知道,多半是聽大人說的。
房間里上兩張上下鋪,上鋪空著,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就像部隊那樣疊成了一個豆腐塊,下鋪睡著一個男孩,十一、二歲的模樣,長得挺漂亮,睫毛長長的,給個女孩都不換,此時正睡著覺,意外的吵擾讓他很不快的蹙起了眉頭,卻并沒有醒來。
“常仲英!”
那個女孩可不管那一套,上前一把掀開男孩身上的被子:“快起來啦!”
“常淑英!你信不信我揍你?!”男孩猛地坐了起來,怒氣沖沖地瞪著女孩,大有一言不合便動手的意思。
“你……你信不信我哭給你看?!”女孩愣了一下,旋即撇撇嘴,做了一付要哭的模樣。
“哎……別裝了,我惹不起你好不好!”男孩無奈地舉手投降。
這個男孩便是常建軍的二兒子常仲英,女孩是小女兒常淑英,大兒子常伯英此時不在家。
“二哥,她真的來了?!背J缬⑸裆衩孛氐匦÷曊f道。
“誰?”常仲英顯然還沒進(jìn)入狀態(tài)。
“那個江、江……江小洛!就是爸給你訂的鄉(xiāng)下媳婦。”常淑英一付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
“胡說八道!”
常仲英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小孩子也都早熟,顯然他比小了兩歲的妹妹更明白‘媳婦’是怎么回事。。
正在這個時候,樓下傳來齊玉蓮的呼喚聲,喊的正是她倆。
“仲英,淑英,這是江小洛,你們江叔叔家的女兒,今天就在我們家住了?!?p> 齊玉蓮為幾個孩子做介紹,“仲英的生日比小洛大,是哥哥,淑英,小洛以后就是你的姐姐。”
“我沒有姐姐,只有哥哥?!背J缬⒔z毫不給齊玉蓮面子。
“你這孩子……”齊玉蓮頓時覺得有些難堪。
“齊伯母,讓她叫我名字就行了?!?p> 江小洛倒是沒心思跟一個熊孩子較勁,她向常仲英點了點頭,目光掃了劉姨一眼,卻向齊玉蓮問道:“齊伯母,我那個房間有鑰匙嗎?”
“當(dāng)然有。劉姐。”齊玉蓮示意了一下。
“江小姐,這是鑰匙?!眲⒁贪底云擦似沧欤诙道锓艘粫?,取出兩把鑰匙,將其中一把遞給江小洛。
“我叫江小洛,不是江小姐。”
江小洛手快,抬手將兩把鑰匙都搶到了手里,“這兩把鑰匙都是一把鎖上的吧?還有一把嗎?”
“你干什么?”
劉姨驚叫了一聲,想搶回來,卻慢了一拍,“還有一把在夫人那里,這兩把鑰匙中有我的一把,到時候好幫你收拾衛(wèi)生。”
“不用了,我的房間我自己收拾?!苯÷暹t疑了一下,最后并沒有要齊玉蓮手中的鑰匙。雖然見面的時間不長,但她相信對方還不至于沒品到私入自己的房間。
“就這樣吧?!?p> 齊玉蓮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個女孩性格太不討喜,她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否能夠跟她相處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