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江小洛?”齊老太太審視著面前身形高挑的女孩,一個瘦小枯干的身體硬是做出一付座山雕的氣勢。
“是,齊奶奶好。”江小洛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心里卻是十分的別扭……不是她不喜歡這個老太太,實在是這個老太太的眼神不討喜,總是想要從你身上弄下點兒什么似的。
齊老太太卻沒有理會她,而是轉(zhuǎn)向齊玉蓮說道:“我說你女婿到底是怎么回事?別人家的孩子又幫著聯(lián)系戶口,又幫著找學校,倒是自家正經(jīng)兒的親戚得不著濟?!?p> 她冷冷地看了江小洛一眼:“女孩子過幾年就嫁人了,還上什么學?沒得拿錢作大冤。明天先讓你弟回去,讓大寶替她上學,這娃兒看起來也有幾分機靈,等著跟你大嫂學上幾年針線,再嫁個好人家,也就對得起她家里了?!?p> 神思維!
江小洛翻了個白眼,看了一眼尷尬無比的齊玉蓮,江小洛突然覺得有些同情她了,“齊伯母,我回去預習功課。齊奶奶,再見。”
說完,江小洛就轉(zhuǎn)身回自己的屋子。
“這孩子……真是沒……”
齊老太太后面的話沒能說出來,估計是被齊玉蓮止住了。不過,江小洛倒是聽著腳步聲跟上了自己……這是想進去看一看。
江小洛故作不知,一腳邁入房間,隨手將門‘砰’的一關。
“哎呀媽嗎,差點兒撞著我,你這孩子存心的是不是?”門外傳來齊老太太的一聲驚呼,很有些氣急敗壞的意思。
“齊奶奶,你走步連點兒動靜都沒有,我怎么知道你跟在后面?”江小洛一臉無辜地打開房門。
“小孩子家家的,心眼不好使?!?p> 齊老太太嘟囔著,硬是從江小洛身邊擠進了房間:“一個屋檐下住家過日子的,哪有鎖門關窗的?”
“齊奶奶,這你就不知道了。我這里的東西都是怕打的寶貝,一旦打碎了,那可就賠大了?!?p> 這一回,江小洛可沒有忽悠老太太。
可老太太不信:“什么時候這瓶瓶罐罐也當寶貝了?還有這生銹的玩意。倒是這兩尊觀音挺喜人的……玉蓮,你看咱家里請一尊回去怎么樣?我本來還尋思著去寺里請一尊,可前些年活動鬧騰得厲害,我怕給你女婿惹麻煩,你這屋里有,那就正好不過了?!?p> 好眼力!
江小洛也不由得服了。
“媽!你別鬧了,家里哪有地方供這個?再說了,小洛這兩尊觀音都是古董,一個是玉的,另一個是黃金的,價值昂貴,怎么可以給你!”
“真的是黃金?”齊老太太頓時眼睛放光,那樣子下一刻大約就要撲上去上上手了。
“齊奶奶,沒洗手可是不能碰觀音的。”江小洛連忙提醒道。
齊老太太的手頓時一窒,哼了一聲,這個時候,齊玉蓮怕母親再次出丑,連忙拉著齊老太太的手足不點地似的離開。
……
傍晚的魔都,暑氣未消,地面還微微有些發(fā)燙,這個時代幾乎沒什么夜生活,除了道路兩旁的萬家燈火之外,街道上幾乎沒有什么行人。而在魔都市郊的一片叢林之中,十幾道身影正在黑暗中影影綽綽地計劃著什么行動。
“強哥,人手都準備好了,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嗎?”身形瘦削的程和仁興奮地向一名身材高大的漢子報告。
就在兩個月半,程和仁還是一個為工作發(fā)愁的返城知青,但一個月前,這個名叫‘強哥’的男子組建了一個小團伙,把他拉了進去,而且還組織了幾次行動,分了不少的錢。這一次據(jù)說是個大行動,如果成功了,據(jù)說下半輩子都不用為錢發(fā)愁了。
“查清楚了嗎?確定那本書就在衛(wèi)鋒身上嗎?”強哥眼睛微微瞇起來,透著一股子狠辣。
“不會有錯的,我安排的人已經(jīng)查的清楚,衛(wèi)鋒一直隨身帶著那本書,今天晚上就要返回魔都,前面是他的必經(jīng)之地,而且他一點兒都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麻煩?!背毯腿蚀鸬?。
“好,帶上所有人,這次一定要把人和那本書都留下?!睆姼缪壑虚W過一道厲芒。
“強哥你放心,這一次我們傾巢而出,再加上強哥你親自出馬,那個衛(wèi)鋒這次必死無疑。”程和仁自信滿滿地說道。
他不知道強哥為什么要那個人的性命,但這些與他無關,只要按著強哥的吩咐去做,吃好的、喝辣的指日可待。
“把掩護工作做好,不要讓任何人察覺我們的行動,如果驚動警察,那就是個大麻煩?!睆姼绮[著眼睛說道。
“早就已經(jīng)布置好了,就算有人最后發(fā)現(xiàn)報警,等警察來了,人和東西我們都已經(jīng)得手了?!背毯腿市Φ?。
“出發(fā)?!睆姼鐚τ诔毯腿实霓k事能力很信任,這一個多月以來,程和仁從沒有讓他失望過。
……
衛(wèi)鋒有些累,雖然同樣是騎車,三輪車和自行車沒有什么可比性,而且載重越大,蹬起來越吃力。不過,這次下鄉(xiāng)可沒有白去,一套紫檀木的桌椅,那紫紅色的老木料看著就喜人,若是他家里有地方,也想收這么一套。不過那幾件瓷器的賣相有些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老物件,倒是懷里這件……衛(wèi)鋒下意識地摸了摸,據(jù)說是清真寺的鎮(zhèn)寺之寶,真假不知道,但看起來似乎有些年歲了。
月色漸漸移到中天,遠處已經(jīng)能夠看到魔都市區(qū)的燈火了,衛(wèi)鋒深吸一口氣,用力蹬了幾下,加快速度。突然,他眉頭一皺,預感到了有危險的來臨。
這倒不是他有什么特異功能,而是在北大荒下鄉(xiāng)那些年鍛煉出的直覺,就靠著這份兒直覺,他至少有三次避開了狼群的包圍,逃出生天。
只是衛(wèi)鋒卻也并不慌張,他依然不緊不慢地蹬著三輪車,卻回手從車上抽出了一個金屬扳手掖在了腰里,而四周已經(jīng)有十幾個人圍了過來。
強哥和程和仁精心設計策劃了這一場圍殺,原本以為衛(wèi)鋒會驚惶失措,誰知道等他們都圍了上來,衛(wèi)鋒卻依然沒有動靜,還是坐在車座上叼著一支煙吞云吐霧。
強哥和程和仁都有些不敢相信,普通人遇到這件事情,要么驚惶失措,要么虛張聲勢,但衛(wèi)鋒臉上似乎找不到這兩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