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臺
孫助理趕來通知李怡代替夏橙成為開場舞的領(lǐng)舞。
“孫助理,學姐沒事吧?”李怡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問道。
聽到李怡的話,孫助理止住了腳步。抬了抬眼鏡,眸神看了李怡一眼,回道,“沒事,就是病了。好好表現(xiàn),李老很看好你。”
“嗯,我會的?!崩钼p輕朝孫助理點了點頭,臉上泛著淡淡喜悅。
孫助理看了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一群女生湊了上來,圍著李怡,嘴里說著恭維的話。
“李怡,我就知道最后領(lǐng)舞一定是你的?!?p> “就是,我就知道李大師心里肯定有數(shù),不會讓那個夏橙上臺的。校慶這么大的事,怎么能讓一個都沒排練的人上臺?!?p> 一群人儼然已經(jīng)忘記昨天驚艷了整個彩排的人。
一邊李老碰抱著茶細細品著,悠哉悠哉地晃著椅子。
孫助理在一旁添著茶水,看著李老的悠閑樣子,終究還是忍不住出聲。
“李大師,您就把這個領(lǐng)舞機會給了那個李怡了?”
嗯?!崩罾喜[著眼輕輕出聲回了一句。
“我看那,那個姑娘表面溫溫順順的,野心可大著呢,這小姑娘明擺著是想借著校慶把夏橙徹底頂下去吧?!敝砣滩蛔《嗾f了一句。
幾個月的排練,那李怡的心思孫助理瞧的清清楚楚。
孫助理知道李老很重視這個夏橙,確實夏橙也是百年一遇的芭蕾舞奇才,先天性條件好,尤其對舞蹈的悟性,非常人能比。他也知道,李老一直想等夏橙畢業(yè)了收徒。
跟李老跟久了,孫助理也惜才,不忍心這好苗子斷了前途。
“我李琦看中的人還沒被人頂了下去?”李老輕輕抿了口茶水,“這個李怡跳的是好,到就是少了夏橙的那種靈氣兒,沒有感情的舞者,就一臺機器?!?p> 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別說在B大,就是在驪城,像這樣的舞者也不多了?!?p> “她,這輩子,想超過夏橙——”李老輕輕把茶杯放在桌上,“難啊?!?p> “可這學校是看專業(yè)成績的,這夏橙,都,都三年沒來上課了?!敝頁屩隽寺?。
李老收徒,那都是驪城的狀元,公認的佼佼者。這夏橙專業(yè)能力是耐打,但,這畢業(yè)成績要是不好,可能砸了李老的牌子。
助理暗暗擔心,李老總共就收過三個徒弟,哪一個不是揚名國內(nèi)外,連個污點都沒有。
過了許久,只見李老慢慢起身。
“要是她肯做我徒弟,就算是個倒數(shù)第一我也收了,唉可惜?!?p> 李老長嘆一聲,“可惜——”
李老第一次看見夏橙跳舞,便起了收徒的念頭,只是被那姑娘給拒絕了,本來以為那姑娘只是一時想岔,想到她家里再開導開導。
只是沒想到,來到夏橙家門口無意聽見了她跟一個男人的對話——
“夏小姐,這是SN國際邀請函?!焙谝氯硕Y貌地把一張燙金的信封遞向了女孩。
只見夏橙斜斜地靠在門口,沖那人一甜美笑,只是說話卻不怎么甜美,“回去告訴他,我沒興趣,還有,別試圖干預我的生活?!?p> 說完重重關(guān)上了門。
黑衣人愣了片刻,把信封扔進了一旁垃圾桶,開車走了。
李老愣在了門口沒有進去。
SM國際的邀請函,就算是他的得意弟子也從來沒有收到過。而夏橙卻不屑一顧,甚至那神情里是生生的厭惡。
之前從她的舞蹈里,李老知道那孩子定然是有故事的人。只是想不通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讓一個人的舞蹈里表現(xiàn)出憂傷,還有一絲絲的絕望?
接連的拒絕,一次次的逃課,其實逃的不過是心結(jié)。
李老想等等,等有一天她能心結(jié)打開,重新歸來。
“可惜什么?”看著李老垂著一雙渾濁的眼睛,久久不出聲,孫助理開口問道。
李老收回思緒,嘆了口氣,“再等等吧?!?p> 留下一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便離開了后臺。
孫助理站在原地,看著李老的背影摸了摸鼻子,沒明白。
李老不是最重門風了嗎?今兒個是怎么回事兒?倒數(shù)第一也收?
還有,等等是個怎么回事?
**
舞臺,周校長致辭完畢回到了座位上。
女主持人提著長裙走上舞臺,“感謝周校長的致辭,下面到了我們我大家早已期盼已久的時刻,歡迎由舞蹈系同學給我們帶來的開場舞——蝶戀?!?p> 女主持人報完節(jié)目,臺下掌聲如雷。
“女神要上臺了。”
“你頭特么低點,擋我視線了。”
“西瓜汁準備好了么?記得女神一下臺就送過去?!?p> 突然燈光漸漸暗下去,音樂聲響起。前一秒還有人低低交談的觀眾席,這一刻安靜了一片。
貴賓席,錢覃放下了茶杯,不動聲色坐直了身子。
“這洛,夏小姐的學校的學生素質(zhì)可真好,這一開始表演就安靜下來了。”富一低低在錢覃耳邊說著。
“夏小姐就要出來了吧?”富一繼續(xù)說著,往嘴里塞了一塊牛肉干,又送到錢覃嘴邊,“老錢,嘗嘗,這牛肉干不錯?!?p> 錢覃擰了擰眉頭,“別說話,素質(zhì)!”
富一瞥了錢覃一眼,“切”了一聲,把牛肉干送進了自己嘴里,讓錢覃吃了個空。
看著錢覃黑著的臉,富一抱著一袋子牛肉干,幸災樂禍地把視線轉(zhuǎn)向了舞臺。
舞臺上,燈光漸漸亮起,光色變換,舞者身著白色舞衣,和著音樂,輕踮腳尖,一個個入場。
“快了,快了,女神就要上場了?!?p> 聽著音樂,小石附在同伴輕邊輕輕說道。
音樂突然變換,觀眾席上的男生數(shù)著節(jié)拍,等著領(lǐng)舞入場,盡管看過彩排,還是心生向往。
男生們都說夏橙的舞比夏橙的顏還要讓人心動三分。
一、二、三
舞臺中央緩緩升起,領(lǐng)舞入場。
“這是誰呀?”
“女神呢?”
“這怎么跟彩排不一樣?”
“B大這是打著夏橙的噱頭來騙票的吧?”開口的是外校的學生。
“不看了不看了。還沒彩排好看,走了走了。”觀眾席開始有人陸續(xù)離場。
“真是掃興!”走的人越來越多。
“怎么沒有夏小姐?”
“老錢你不會搞錯了吧?”
錢覃喝了口茶,回了富一一句,“不知道?!?p> “這觀眾也是的,看人跳的不好看就走人,這幫年輕人素質(zhì)真是大不如前,好歹看人家表演完再走啊?!备灰皇莻€粗人,不懂芭蕾,看著臺上的表演也興致缺缺。
說著,看了一眼手表,轉(zhuǎn)頭朝錢覃開了口“老錢,既然沒有夏小姐的節(jié)目,時候也不早了,咱們也走吧?!?p> 錢覃瞥眼看了富一一眼。
你這素質(zhì)又在哪?
舞臺上,李怡看著一個個離場的觀眾,臉上強撐著笑容,心里卻恨透了夏橙。
一場舞不知道怎么開始怎么結(jié)束的,便渾渾噩噩下了臺。
觀眾席的角落里,坐著一個捂得嚴嚴實實的人。
扣著鴨舌帽,帶著墨鏡,遮住了半張臉。摘了口罩的嘴角有些不好看。
旁邊坐著一個女人,笑的有些幸災樂禍。
“Fred呢?哦不,你爸爸呢?放你鴿子了?”
“郝澤遠,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女人是郝澤遠經(jīng)紀人蘇染。
“閉嘴?!焙聺蛇h黑著臉撥通了夏橙的電話。
手機里傳來了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聽著聲音,蘇染笑的更歡了。
——題外話——
假期還剩最后一天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