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人這樣頂撞、奚落過他吧?
從學生時代起,他就是王者。
或許下秒鐘,他就會罵我?打我?甚至就在這里殺了我?
面對那雙黑沉沉,仿佛火山噴發(fā)前,表面平靜,其下卻狂流洶涌的眼瞳,林西爾依然仰著頭,笑的囂張又嫵媚。
她沉溺在對他的愛戀中無法自拔。
他對她狠一點,再狠一點,或許反而是救他。
絕望了,心死了,就重生了。
然而,這詭異的平靜,歐嘉治保持了很久,很久,林西爾期待中的爆發(fā),并沒有來臨,反而那雙眼瞳,驚人的溫度一點一點的涼下去。
“很好,林西爾,這樣,你就不要怪我了。”歐嘉治點點頭,一步步后退,唇邊居然也有了笑容。
只不過,那笑容看著好陌生,仿佛來自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
不要怪他?
他想對我做什么?
林西爾的心咚咚狂跳起來,自發(fā)現歐嘉治進門起,現在才感到害怕。
歐嘉治握住門把,拉開,甩上,沒等林西爾反應過來,背影已消失在那扇冰冷的門后,連再多一個目光,都沒有給她。
“嘉——”林西爾硬生生的收住腳步,收住聲音。
剛才,她真有沖出門去,把他拉回來的沖動。
為什么?
他離開時的樣子,像極了很受傷?
她哪里傷到他了?就為了那幾句嘴炮?
不可能吧?
現在事業(yè)愛情雙豐收,他有什么可受傷的?
她才是受傷的那一個??!
車子在郊區(qū)公路上疾馳,風很大,挾著顆粒可感的塵土,撲進窗戶,打在臉上,隱隱生疼。
已經偏離路線了。
但他不敢折返,只能雙手緊握方向盤,腳下紋絲不動,保持車速被再飚上去。
胸口窒悶、疼痛的快要炸裂,但從小到大,都堅強冷靜慣了,反而不知道該怎樣宣泄或排遣。
只能任由它越來越痛,越來越痛。
這種感覺,二十五年了,只體驗過兩次,而一定會記憶終生!
第一次,是在八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媽媽終于被逼的精神崩潰,從別墅頂層一躍而下。
第二次,就是現在。
為什么,他曾經認為最愛,會終生依伴的女人,一個拋下了他,另一個——
砰!
巨大的撞擊聲,和車身猛烈的搖晃中,歐嘉治緊急踩下了剎車。
應該是追尾了。
是他走神了,減速了,才害的后車來不及應變,所以撞上來了么?
歐嘉治仰起頭,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這場小車禍,來得還真是及時,起碼將他從不良情緒中硬拽了出來。
責任毫無爭議在自己,所以歐嘉治決定,好好跟后車上的人賠禮道歉,該怎么賠償照單全收。
短短幾秒鐘,他就強迫自己恢復了冷靜,推門下車。
呵,真是巧了。
撞上他的,是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這么荒涼的公路,居然會有兩輛豪車撞在一起!
邁巴赫駕駛室打開,走下來一個男人。
跟他一樣,挺拔軒昂,又風度翩翩,正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過來。
歐嘉治原本打算,和和氣氣的處理這件事,可伴隨著那人一步步走進,他的表情卻一分分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