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夜幕上的月亮異常明亮,整片天空繁星點點,高掛在頭頂上閃閃發(fā)光。
這幾個小時的時間,黎流飛一直都在跟蹤行為怪異的許政,他也可算搞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個瘸腿的許政根本不是這個時間段的人,他很有可能就是現(xiàn)實世界中失蹤的那個許政。
也難怪哪里都找不到他,原來他早就進入了這個循環(huán)的世界。
看來在語音中抓走許政的怪物,把他像垃圾一樣扔進了墻里面,當成廢品永遠的給處理掉了。
黎流飛現(xiàn)在有很多問題想要問許政,但奈何許政看起來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些什么東西。
一路跟著許政來到了學校教職工宿舍樓,黎流飛躲在樓前的一輛車后,偷偷看著許政走進宿舍樓里,又奇怪的看了一眼其它的樓層。
許政進的那座宿舍樓相比其他幾座樓就要破舊上很多了,應該是學校里最老的一座教職工宿舍樓,五層高的樓房內只有三間房亮著燈,一看就是僅剩的老住戶。
此時,一樓的最后一間房突然亮起了燈光,但因為有窗簾阻擋,黎流飛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東西。
按照許政進入樓房的時間來推算,房間內打開燈的人,一定就是他。
“許政怎么會跑到這里來呢?”
帶著疑惑,黎流飛悄悄摸進了宿舍樓之內,狹隘的走廊中潮濕陰暗,走廊盡頭的房間從門縫里透出一絲燈光,防盜門大開著,根本就沒有關。
進入房間后不關門大概有三種情況,第一種是里面的人很快就要出來,第二種是進房間的人忘記了關門,而第三種,則是偷闖進去的入侵者。
可房子里到底有什么秘密,會讓許政來這種破舊的地方?
黎流飛雖然很好奇,但他還是決定要親自去問一問許政比較好,畢竟再怎么說,他的主要任務就是要找到許政。
來到房門前,黎流飛剛準備推開內門,就聽見了屋內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那似乎是有人被堵住嘴后發(fā)出的哭聲。
“什么情況?”聽到這個聲音,黎流飛收回了推門的手,而是繼續(xù)待在門外側耳靜聽這里面的聲音。
“嘭!”
屋內的房門被狠狠的用力關上,里面的人提起了裝著很多器械的袋子,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捻憚樱⒁贿呏淞R著一邊朝大門這里走來。
“要出來了!”見里面的人要出門,黎流飛決定先離開這里,不能先暴露自己的身份,因為許政的舉動簡直是太怪異了。
“誰在那?”
忽然,里面的人朝門口喊了一聲,并扔下了手中的袋子,飛速的朝著門口趕去。
“不好!”黎流飛心中一驚,他沒料到對方警覺性竟然如此之高,撒開腿就朝著外面跑去。
來到樓外,黎流飛專朝著黑暗的地方跑去,因為他有陰眼,和人玩躲貓貓的話,在黑暗的地方能發(fā)揮出最大的優(yōu)勢。
躲在綠化帶的冬青后,黎流飛露著眼睛,看著從宿舍樓中一瘸一拐跑出來的許政后,眉頭緊皺,然后悄悄朝著更遠的地方移動著。
許政是一位偵探大師,他就怕許政會察覺到自己的存在。
只不過許政只是站在樓前四下觀察了一番周邊的環(huán)境,就沒再繼續(xù)找下去,而是起身回到了樓內,不一會提著一個非常破舊的背包,瘸著一個腿,一顛一顛的朝著遠處走去。
“這就走了?許政到底在想什么?”黎流飛望著許政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沒選擇去跟蹤他,而是再次來到了剛剛的宿舍樓前。
剛才在房間里傳來的聲音,越發(fā)讓黎流飛對許政的行為感到奇怪了。
再次確保許政沒有返回后,黎流飛來到了剛才的那扇防盜門前,這一次防盜門依舊沒有關,但是被許政半掩了起來。
看來許政對里面藏著的秘密,并不是很看重。
房間內沒有了燈光,陷入一片黑暗,黎流飛拿出自己的手電筒,開始調查起這一間平淡無奇的房子。
房間內的一切都收拾的很整齊,就連地板上也非常干凈,沒有任何灰塵和垃圾,看起來像是幾個小時前新拖的地。
來到電視機旁的茶柜上,黎流飛拿起了上面的相框,里面是一個老人和老太太在景點拍的照片,看起來應該是這個房間的主人。
黎流飛知道在這個世界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假的,都只是重現(xiàn)這里主人的記憶,許政來這里,難道說這里的人就是一切的源頭?
當然,這些都是猜測。
更何況這里每到一定的時間,天空就會降下黑霧和血絲,到時候想要活下去,沒有一定的實力是根本不可能的。
客廳的墻上掛著電子日歷,亮著燈光的數(shù)字中,顯示著現(xiàn)在的時間是二零零九年九月二十三日。
“零九年九月?這個時間不是宿舍失蹤案的下一天嗎?”
看著墻上的電子日歷,黎流飛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看來宿舍失蹤案,和這里世界的行成脫不了關系。
“怎么有一股...花香味?”
經過洗手間的時候,黎流飛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玫瑰花香,就好像是某人不小心打翻了香水瓶。
里面該不會種著玫瑰花吧?
黎流飛伸手推了推房門,但門被鎖住了。
從身后的背包中取出撬鎖工具,黎流飛把手電筒夾在肩膀上,開始撬起這門上的鎖。
“咔擦!”門鎖扭動,房門被打開,那股玫瑰香水的氣味撲面而來,讓人很是反感。
把肩上的手電筒拿在手里,黎流飛慢慢推開了房門,在手電筒燈光照耀下,一道道人影被映在了對面的墻上。
三個女人被系著脖子,吊在了天花板上,她們身上被插滿了玫瑰花,高窗中吹進一陣晚風,頓時玫瑰花的香味便鉆進了黎流飛的鼻子。
“這是……”
看到這個熟悉的死亡場景,黎流飛瞬間就確認了殺害這些人的兇手,就是許政。
同時他也想起了五年前,發(fā)生在北城區(qū)的一起連環(huán)殺人案。
玫瑰殺手,一個喜歡把玫瑰花插在死人身上的殺人兇手。
那是當年一起在濱海市轟動一時的案子,兇手在殺完人之后,會在死者身上綁滿活性炭,并在外面插滿玫瑰花來掩蓋氣味。
通常別人發(fā)現(xiàn)死者的時候,兇手早就已經逃之夭夭。
這起案子,就是許政配合北城警方聯(lián)合偵破的,黎流飛怎么也沒想到,許政會利用這起案子的殺人方式,在這個地方重演。
拿出背包中的貓眼石匕首,割斷了這三根麻繩,三具尸體依次倒在地上,揚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玫瑰花瓣。
蹲下身,黎流飛檢查起這三具女尸,可越看,黎流飛就越覺得這三個人有些眼熟,這好像……
“這不是郭詩明姐姐的三個舍友嗎?”
黎流飛微微一驚,又仔細觀察了一遍這三具女尸的容貌,他現(xiàn)在很確定這三個人就是宿舍失蹤案的那三位失蹤者。
“這三個人怎么會在這里?許政怎么會去殺她們?”
在尸庫地下三層的時候,黎流飛見過這三個人被縫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可現(xiàn)在看來,這似乎并不符合現(xiàn)實情況。
在還愿婆的記憶世界中,黎流飛就知道,外來者可以干預事態(tài)的發(fā)展。
那么現(xiàn)在的情況,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歷史?
“如果宿舍失蹤案發(fā)生之后,這三個人全都被吊死在這里,那第四個人在哪?”
站起身,跨過尸體,黎流飛來到了浴室前,拉開了浴室的玻璃門,然后又掀開了簾子。
浴室里面鋪著一床厚厚的棉被,而棉被下面,好像蓋著什么東西。
微微掀開棉被,里面?zhèn)鱽淼臍馕毒筒皇悄敲春寐劻?,一股刺鼻的惡臭襲來,讓黎流飛都皺眉捂住了口鼻。
緩過勁來,黎流飛一把掀開了棉被,被子下躺著一具已經開始腐爛的尸體,看面部和衣服,應該是一位老人。
重新放下了被子,那股難聞的氣味才淡了很多。
看樣子,這個老人死了應該有兩天多了,一直被蓋在被子下,再加上外面有玫瑰花香掩蓋,不被發(fā)現(xiàn)也是情理之中。
許政選擇在這個地點行兇,他一定很清楚這里常年沒有人來往串門。
走出洗手間,黎流飛輕輕關上了房門,這里是循環(huán)的世界,所以即使留下指紋和線索,他也不怕。
只是許政接連殺了這么多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才幾天沒見,這個許政未免變的太變態(tài)了點吧。
可黎流飛還記得剛才在門前的時候,他聽到了類似哭泣的聲音,那就說明除去早就死了的那幾個人,這里一定還有別的活人。
返回客廳看了一眼這里的環(huán)境,黎流飛最后把目標鎖定在了主臥室的地方。
來到門前,黎流飛輕輕敲了敲門后,屋內突然發(fā)出一陣“嗚嗚”的聲音,里面有人被塞住了嘴巴發(fā)聲求救。
“真的有人!”
黎流飛剛想一腳踢開房門,但他又想起了電影中演的那些片段。
門后的機關會在門打開的時候發(fā)動,只要有人在正門進入,里面的人質就會中機關死亡。
不過想了想,黎流飛便覺得這根本不太可能,許政離開這里連防盜門都不關,那就說明他已經放棄了這個地方。
“嘭!”
一腳踢開房門,房間內并沒有出現(xiàn)任何機關,一個女生被死死的綁在凳子上,嘴里塞著衣服,滿臉的惶恐。
“郭詩蕊?”
望著滿身傷痕的郭詩蕊眼眶中充滿了淚水,黎流飛剛想上前替她松綁,卻看見了綁在她身上不斷跳動數(shù)字的電子表。
上面的倒計時還有四分三十秒,這似乎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只要時間一到,就會立馬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