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孫航見黎流飛看向遠(yuǎn)處,也跟著看了過去,但并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沒什么?!?p> 黎流飛輕輕搖了搖頭,這好像也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雖然語心可能跟你們提過我,但作為真正的委托人,我還是正式的做一下自我介紹吧?!?p> 田妍灑脫的伸出了手,“我叫田妍,同時也是這里的負(fù)責(zé)人?!?p> “黎流飛?!崩枇黠w也伸出手,簡單的握了一下手。
“我叫孫航?!?p> 田妍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孫航,禮貌的握手后,雙目交匯間,突然愣了一下,但多年來的經(jīng)驗還是讓她迅速的緩過神。
“一會節(jié)目就要開始了,我必須要趕緊回后臺準(zhǔn)備一下,就不打擾你們了?!?p> “可以的話,語心先帶你們熟悉一下這里的環(huán)境,那群賊人們總能找到辦法溜進(jìn)來,熟悉一下也好抓住他們?!?p> 說完,簡單的告別之后,田妍就匆匆離開了這里,推開大廳的側(cè)門消失在了走廊之中。
姐姐走了,田語心在一旁絲毫不慌張的提議道:“現(xiàn)在時間還早,你們喜不喜歡聽?wèi)??里面的位置還有很多,你們可以隨時進(jìn)去找個地方坐下來?!?p> “去看兩眼也可以,不過再怎么說,我們也是有任務(wù)在身的,還是先熟悉一下這里的環(huán)境要緊?!崩枇黠w客氣的回了一句,如果沒有委托在身,他還真想好好的休息幾個小時。
但他還想趁著人們上臺表演的間隙,去后臺看一看那一幅所謂的畫像,成為怪物圖鑒的主人之后,他就對畫像產(chǎn)生了一絲異樣的情感。
推開大廳的正門,站在觀眾席的最頂層,一間極為寬敞的房間盡收眼底,偌大的舞臺用紅布遮擋,很顯然現(xiàn)在還并沒有開場。
眾多的觀眾椅上零零散散的坐著一些觀眾,但全部都是老人,整個房間內(nèi)非常安靜,就像是一間沉默的圖書館閱讀室。
黎流飛找了一個最靠門的位置坐了下來,孫航則坐在了另一側(cè),他就像是一個合格的觀眾,靜靜的等待著戲劇的開幕。
田語心見這兩個人喜歡坐在最后排,出于無奈,只好也坐在了后排的位置,然后掏出挎包里的手機(jī)和耳機(jī),隔絕了周圍的一切。
坐在黎流飛前面的是一對老年夫婦,他們兩個表現(xiàn)的非常有默契,即使不用語言表達(dá),僅僅是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干什么。
看著他們二人互相交換手里的物件,黎流飛眼中閃過一抹落寞,怪物圖鑒的主人雖然好,但它已經(jīng)完全把自己拖拽出了正常人的生活。
身邊的事情越來越離奇,好人與壞人,惡魔與厲鬼,他都見過,可是黎流飛卻不知道他該屬于哪一類。
舞臺的幕布慢慢拉開,如雨點(diǎn)般的鑼鼓聲陡然響起,但黎流飛就好似聽不到任何聲音,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自己完全融入不進(jìn)這種生活,更是無法靜下心來。
黎流飛從來沒接觸過戲曲,他也看不懂臺上的人演的是哪出戲,隨著一個又一個角色上場,黎流飛只把目光聚焦到了一名穿著短裝的武生身上。
他能看出來臺上的武生是有真底子存在,身手矯健敏捷,干凈利索,動作從來不拖泥帶水。
又看了一會,黎流飛站起身輕輕出了一口氣,望了一眼身旁的孫航和田語心,孫航正聚精會神的盯著臺上的一舉一動,似乎很欣賞這種藝術(shù)。
直到他站起來準(zhǔn)備離去,孫航才注意到,也跟著站起了身。
悄悄推開大廳的正門,黎流飛慢慢走了出去,待孫航也出來后,剛要關(guān)門,卻不料田語心正一邊收拾著耳機(jī)面帶微笑的也跟了出來。
“我早就猜到你們不會喊我了,不過這里也不算小,所以你們最好還是帶一個導(dǎo)游?!碧镎Z心一邊把耳機(jī)纏好一邊塞進(jìn)了包里。
“那好吧?!?p> 黎流飛本來打算先去一趟后臺,不過帶著這個女生,好像也沒什么不妥,于是便直接說出了想法,“我們想先去一趟后臺。”
“后臺?”田語心聽到這個地方眉頭一皺。
“怎么了?有問題嗎?”孫航在一旁不解的問道。
“沒問題,就是我聽說那幾個小偷就是在后臺被發(fā)現(xiàn)的,你們直接點(diǎn)名去后臺,我都懷疑你們是不是和他們是一伙的了?!碧镎Z心說笑著道出了理由。
“這你就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認(rèn)識那幾個小偷的?!?p> 黎流飛也不知道那群可疑的家伙是恰好在后臺被發(fā)現(xiàn)了,還是說他們的目的就是后臺?
后臺的東西最多,也最為零碎,黎流飛并不清楚那群人是奔著什么去的,所以不敢提前妄下結(jié)論。
“我只是說說而已,我聽姐姐說那幾個家伙非常狡猾,把晚上巡查的文叔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聽說他們還扮鬼嚇唬文叔呢,幸好文叔沒有心臟病,不然我絕對饒不了他們。”
說著,田語心伸出了拳頭,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扮鬼?”
黎流飛和孫航聽到這個詞,互相對視了一眼,心里都在思考著一些不好的東西。
雖然黎流飛也扮鬼嚇唬過夏沛,但他用的可是真鬼,他完全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扮鬼的。
“怎么了?我真的只是說說而已,我可不想用暴力解決任何人的。”
見兩個人的表情發(fā)生變化,田語心急忙擺擺手解釋道,她剛才真的僅僅是在替文叔打抱不平而已。
“嗯,我相信你?!崩枇黠w對她點(diǎn)點(diǎn)頭,他只是在思索最壞結(jié)果的解決方法。
“......”田語心微微撅了噘嘴,然后帶路朝著后臺的地方走去。
穿過半圓形的走廊,黎流飛來到了那間非常普通的后臺準(zhǔn)備室,里面寬敞的房間內(nèi)擺滿了各種服飾與道具,光是化妝臺就占了大半的空間。
“一般呢,后臺是不允許觀眾參觀的。”田語心走在最前面,對二人說道:“正所謂吃飯不上廚房,看戲不進(jìn)后臺,戲班的規(guī)矩可多了,不過我可不信那么多。”
“我們也不算是觀眾,而且我們也不是來看戲的,所以進(jìn)來也就沒有什么不當(dāng)了?!崩枇黠w觀望了一圈,并沒有在后臺看到任何奇怪的畫像。
這里的燈光并不是很亮,整個房間都處在一種昏暗的狀態(tài),再加上這里沒有一個化妝師與服裝師留在這,更為原本就冷清的地方增添了一分悲涼。
聽到黎流飛的這個回答,田語心思考了一番,最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的好像有些道理。”
“后臺就只有這一間地方嗎?”來到一張化妝鏡前,黎流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同樣的,鏡子里也照出了孫航到處好奇觀察服飾的身影。
“除了這間最大的休息室,舞臺后面還有一間小的等候室,一般要出場的角色都會在那里?!?p> “還有后面的一間小休息室?!边@時候,孫航突然在一旁補(bǔ)充道。
“嗯,是有另一間休息室,不過已經(jīng)廢棄有些年頭了,里面都是放了一些淘汰掉的道具之類的東西,一般是沒有人去那里的。”
說完,田語心好奇的看向?qū)O航,“不過你怎么對這里這么熟悉?”
“很久以前來過這里一次,不過那個時候你估計才剛上三年級?!?p> “?。俊?p> 對于這么久遠(yuǎn)的事情,田語心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看這兩個人的意思,是想去那里觀察一番,于是便問道:“你們是想進(jìn)去看看嗎?”
“榮幸之至?!崩枇黠w表示非常贊同。
田語心無奈的看了一眼黎流飛,她這是疑問的語氣,又不是邀請的語氣。
穿過一片片戲服的區(qū)域,田語心來到了一扇破舊的紅門前,推開了這扇老舊的木門,然后伸手在墻上摸了摸,熟練的打開了墻上的燈泡開關(guān)。
昏黃的燈光和剛才休息室里的白光截然不同,這里面擺放的東西并沒有落太多的灰,看起來就像是長時間不用的房間,并不像是廢棄多年的樣子。
房間并不是很大,在一排舊桌子和舊架子之間,黎流飛看到了那副特別奇怪的畫像。
只不過更奇怪的地方,就是掛畫像的這面墻,整個墻面干凈無比,猶如一面粉刷的新墻。
這面墻和其它三面發(fā)黃的墻壁來說,就是黑夜中的夜明珠,極為耀眼。
“這面墻怎么會這么干凈?”黎流飛好奇的對田語心問道。
“可能有舊桌子擋著,擋掉了大量的灰塵吧?!碧镎Z心說出了她心中所想的最為可能的情況。
“我看就像是有人專門每天來打掃。”孫航盯著眼前的這幅畫,越看心里產(chǎn)生的感覺就越奇怪,似乎這幅畫有魔力,勾起了他心里一些不愿提起的往事。
“不會吧,我爺爺挺喜歡這幅畫的,但他行動有點(diǎn)不便,不可能每天會來這里打掃的,那會是誰呢?”田語心雖然每天都在這里,但她也不知道這種奇怪的事情。
“你爺爺跟你提起過這幅畫上的東西嗎?”黎流飛站在了畫像的正對面,凝望著眼前這副意境扭曲的作品。
地面上一片黑暗與冰冷,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的景象,可天空卻極為光明,天空灑下光芒,成群帶翅膀的怪物從天而降。
跪倒在地上的人們抬起頭,伸出手渴求著天空中的怪物,在他們的身上,似乎也要生出一雙新生的翅膀。
田語心看了一眼畫像就沒再繼續(xù)看下去,“這倒沒有,我對這個不感興趣,也沒有問起過他?!?p> “你覺得天空上的東西是什么?”黎流飛指著天空,對一旁的孫航問道。
“像是...”孫航沉思了一會。
“是惡魔?!?p> 蒼老而又微弱的聲音從身后響起,黎流飛瞬間轉(zhuǎn)過身,一個坐著電動輪椅的瘦弱老頭悄然出現(xiàn)在了門前。
“爺爺?”田語心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老人,驚訝的打了一聲招呼,她竟然沒發(fā)現(xiàn)爺爺下了樓,而且出現(xiàn)在了這里。
“惡魔怎么會從天上來呢?”黎流飛淡淡的問道,這讓他不禁想起了林清言奶奶口中的那個末日預(yù)言。
“惡魔本來就是從天而降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