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世界很小,有些人是躲不了的
“不準(zhǔn)笑!”沈凜初回頭瞪了她一眼,輕輕的,不痛不癢的一眼。
余悸手里悠蕩著袋子,在他回頭的時候稍微斂了笑,嘴角仍舊微微翹起,訴說著她此時此刻的好心情。
好吧,想笑就笑吧!
“悠著點笑,要不回家再笑,人家都看你呢!”沈凜初回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上自己,“你在門口等一會兒,我去開車?!鄙騽C初的車子停在地下車庫,他先去開車,留余悸在門口等他。
余悸咳嗽了一身,摸了摸鼻子,確實有人再看她。而其中一個人,擋在了前去車庫的沈凜初面前。
他們?認識?
余悸心里一顫,臉上的笑容漸漸冷卻,隨之換上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幾年沒見,他竟是一點都沒有變。甚至是,余悸見沈凜初臉上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男孩子見面時擊掌動作的熟稔。他們應(yīng)該很熟悉吧!
似乎是談到了她,沈凜初回頭沖她招了招手,聲音里是掩飾不住的興奮,“余悸!”
沈凜初面朝余悸,并沒有看見身后的人,臉上的那一抹不屑與嘲諷,余悸知道,是讓她看的嘛!無所謂,總會有被戳開的那一天。
她偏了偏頭,無奈走了過去。那人手插口袋站在沈凜初后面,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一臉邪笑的盯著她,他的不懷好意,讓余悸看了心頭憋悶,很不舒服。
“剛才不是笑得很開心嗎?一轉(zhuǎn)眼,誰又惹你了?”沈凜初抱著一床被子,歪頭看著她,其實很滑稽,但她沒有心情。
“沒事兒,就是有點累,想早點回去休息!”余悸不想在這里多做牽扯,只想早說完早回去,“這是你朋友?”
后面的人輕聲哼了一下,聲音不大,但余悸眼睛盯在他身上,可是注意的到他左邊嘴角翹起的那抹嘲諷。
“對啊,我發(fā)小!剛從國外回來,還想說改天聚一下呢,就碰到了?!?p> 余悸看了他一眼,眸中閃亮,這個朋友對他而言,很重要!可對她而言,卻都是不想面對的人。
世界可真是夠小的,那些你不想見的人,硬是一個接一個的往你面前跳,讓你躲都沒處躲。
他朝著余悸走近了一步,伸出手來,“你好,我是薛時,沈凜初的發(fā)小兼哥哥,我比他......大三屆!”
余悸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三個人里恐怕只有沈凜初一個人稀里糊涂的吧!
他抱著被子,伸出點胳膊肘搗了薛時一下,“你有病啊,大就大,那么清楚干嘛?”他從不在乎什么年齡,可余悸就是比他大,還動不動說他小,這就讓他在乎了起來。
薛時這又提起大他三屆,可不就成了和余悸同齡了。幸好啊,他想著,余悸不是他學(xué)姐,他還沒有做過會和學(xué)姐結(jié)婚的心理建設(shè)呢!
“余悸!”余悸右手抬了抬,跟他示意了一下手里拎的袋子,左手旁若無人的插在外套口袋里,她就是不想和他握手而已,理由都是虛的。
他倒也不覺得尷尬,很自然地收回了手,繼續(xù)插回口袋,“女朋友?”雖然看似在詢問,但沈凜初從來沒有跟哪個女生這樣親近,問出來的目的無疑是想看余悸的表情。
余悸面無表情的看向另一邊,滿臉的不耐煩,全身上下寫著的都是,我很煩我很累我要回家。
好在沈凜初沒有被喜悅沖昏了頭,只是嘴角向上一扯,回答了一句,“嗯!”薛時是和他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人,不告訴他結(jié)婚,也不想完全瞞著他。
薛時點了點頭,仍舊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印?p> 沈凜初看余悸完全是興致缺缺的樣子,轉(zhuǎn)頭跟薛時說道:“我先去開車了,我們改天再約!”
“OK!”他從口袋里掏出右手比了個OK的手勢。
他應(yīng)該是什么都沒有跟沈凜初講,可莫名的余悸就是覺得很不爽,就好像他的出現(xiàn)就是她不爽的源泉。
“那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鞭D(zhuǎn)過頭來,沈凜初跟余悸說話的態(tài)度,那是軟了不止180度,像極了等待摸頭夸獎的狗子。
對于余悸這樣的面癱,薛時只有一個想法,他們都瞎了眼,或者說愛情使人盲目?
早已不見了沈凜初的身影,薛時仍舊賤兮兮的站在旁邊不肯離去,余悸始終面無表情不去看他。
他嗤笑了一聲,湊到余悸耳邊,余悸下意識一躲他也不在乎,繼續(xù)說道:“你倒是不怕沈凜初知道,他可是林亦書的鐵桿粉絲,你該不是不知道吧?”
余悸蹭的轉(zhuǎn)頭,面上的偽裝有瞬間的崩塌,眉頭緊皺,帶了一絲絲疑惑,她還,真不知道。她都不知道沈凜初和他們認識,如果知道,她不會那么沖動的。
“呵……”他笑了一聲,“你果然不知道,我可以不告訴他,但沈凜初要是同樣因為你……我饒不了你的!”
他雖然笑著,但余悸總有一種錯覺,他想要把她挫骨揚灰。
“你還真的是紅顏禍水呢!”
“你什么意思?”當(dāng)年該說對不起的又不是她,什么叫做因為她!
薛時逼近過來,余悸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站穩(wěn),“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嗎?不告而別的不是你嗎?前途和他就不能兼顧了?余悸,別裝了,多沒意思!”
余悸瞪大了眼睛,滿目猩紅,不可思議的張了張嘴,“他是,這么跟你說的?”
“有意思嗎?他會不會說你不知道?”薛時一步步的緊逼,余悸一步步的后退著,她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薛時,見慣了他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突然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辜負了他。
太壓抑了,余悸一把推開近在咫尺的薛時,“你離我遠點!”不去看他,不去看那雙吃人的眼睛。
他笑了笑,手插回口袋,又恢復(fù)到了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胺凑铱梢越o你時間考慮,但請你......離沈凜初遠點,不想太難堪,就跟他分手,離他越遠越好!”
余悸氣極反笑,是他說分手就分手的嗎?他們可是扯了證,見了家長的成年人,做事情是有后果的。可是,她突然害怕了,這個后果好像超出了她的想象。
薛時沒再管她,從她身邊跨了過去,擦肩而過的時候,余悸踉蹌了一下。
是,自己的錯嗎?
可是,不要自己的,不是林亦書嗎?怎么到他嘴里,有錯的成了自己了呢!
有東西,從臉頰上靜靜地滑了下來,仰頭,余悸伸出左手,朝著臉上胡亂的抹了一把。遠處,沈凜初把車開了回來,搖下車窗喊了她一句。她吸了吸鼻子,大步向車子走去,該來的總會來,而且她并不覺著有些事情非得說出來就好。
“好了,開車吧,我們回家!”余悸把東西往后坐上一扔,兀自系上了安全帶,目光直視前方,帶著一股韌勁兒。
“好嘞!坐穩(wěn)了哦,要出發(fā)了!”也不是沒見過余悸的變臉?biāo)俣?,總結(jié)出來的小經(jīng)驗就是,不要問,等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