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可能性B 反論
“那里……好像會發(fā)生很危險的事情?!?p> “我的直覺……不,我的預言應該還是很準的。”
“有什么關系,倒不如說或許更好。雖說不至于求死,我們本身就是無所謂危險的。”
眼前的景象是熱鬧的旅館嗎?
……
……
自己既沒有對音樂的感受力,也缺乏對音樂的興趣。
《加州旅館》是預言家少有的還算熟悉的歌。
原因簡單而無聊,自己老爸在家里經(jīng)常放這首歌。
長達兩分鐘的前奏實在不對預言家的胃口,每逢老爸放這首歌的時候,自己就會抱怨兩句。
盡管自己老爸總會解釋這首歌配器上的魅力之類,但那也是左耳進右耳出。
……
……
“竊賊設計倉庫的詭計只是用作障眼法,結(jié)果這個詭計卻在偵探的死中得到了應用——有可能是這樣嗎?”
偵探問。
預言家搖頭:“有可能……雖說我不怎么相信。那天晚上檢查窗戶上鎖的是催眠師。從她的表現(xiàn)來看,她不像是殺害偵探的兇手。”
“或者你——預言家——才是兇手呢?畢竟你是送還那根帶血高爾夫球桿的人。而且給倉庫大門上鎖的也是你。”
“……我自己當然不是兇手,我也不喜歡敘述性詭計。而且給倉庫大門上鎖的人是催眠師?!?p> “你的話沒有說服力?!眰商椒稣C鹿帽的帽檐。
“我知道。我也不打算說服什么人,所以才單獨來找你。”
話語中出現(xiàn)了矛盾。自己找的對象和與自己交談的對象并不是同一人?!澳恪痹谶@里本應指警察。
但這矛盾也是大可以被原諒的。正如夢境本身不需要嚴密的邏輯。
……
……
“假設剩下的所有人都完全不會開鎖,然后呢?這個假設帶給了你怎樣的猜測?”
警察意外地耐心。連他自己都本以為自己會因為戴獵鹿帽的預言家而煩躁。
“猜測很簡單。那就是共犯的假設。”
預言家意外地冷靜。預言家本不該是這種冷靜沉穩(wěn)的角色的。
……
……
收藏家終于開口:
“【‘我要打碎那堵墻?!站o拳頭想到。
‘我要把那堵墻變成一面鏡子?!諔阎紤械男木w想道。
‘總之我要在那堵墻上畫畫。如果墻壁能變成一幅畫著風景和繁花的壁畫就好了?!男蹮崃业厮伎贾?p> 而清一郎的想法則是:‘我要變成那堵墻,我要化作那堵墻本身。’】”
“那是什么?”預言家一頭霧水。
“三島由紀夫的《鏡子之家》的片段。”收藏家道,“我不是很喜歡他的作品,所以內(nèi)容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只是看見這堵墻,就突然想起了這個片段?!?p> 如果說陽臺前的這堵墻確實有什么隱喻的話,可能就如收藏家所說。
……
……
Her mind is Tiffany twisted
Shes got the Mercedes bends
Shes got a lot of pretty, pretty boys
That she calls friends
How they dance in the courtyard
Sweet summer sweat
Some dance to remember
Some dance to forget
……
……
“……倉庫的出入口仍是倉庫大門?!鳖A言家回避開偵探的論斷,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推理,“是共犯?!?p> “共犯?”偵探重復了最后的詞語。
“學級裁判上提出過的假說,電競選手和警察是共犯的關系。倉庫大門是由兩把鎖鎖上的,警察和電競選手各持有一把倉庫大門鎖的鑰匙。因此兩人合作的話,就可以做到輕松出入倉庫的密室。”
“嗯,有道理?!眰商降溃安贿^同樣是在學級裁判場上,警察已經(jīng)反駁了這個推理?!?p> “——共犯是無法站在學級裁判場上的?!?p> “沒錯。你也很清楚?!?p> “所以……我現(xiàn)在就要指出,”預言家道,“警察的理論是不完整的,共犯有可能同時站在學級裁判場上?!?p> ……
……
“學級裁判實際上不允許投票投出兩個人。不管學級裁判是否成功,共犯的兩人必然一人生還一人死亡。為了各自的生還,共犯中沒殺人的一方不會在學級裁判上讓兇手通過。而共犯中殺人的一方,也沒理由會讓一個與其對立且知道真相的人活著來到學級裁判場上?!鳖A言家壓低獵鹿帽的帽檐,隱藏起視線,“——因此,共犯全部存活到學級裁判的情況可以不考慮。在學級裁判場上,你是這么說的?!?p> “對。從邏輯的角度來看,這沒有問題?!本斓?,“如果有不惜自己死亡也要協(xié)助犯罪的人,那是另算?!?p> 眼前的預言家有幾分偵探的感覺。
盡管不想承認,但警察確實這么感到。
預言家用手指敲擊欄桿:“當共犯的兩人都可以存活的時候,你口中的矛盾也就不復存在了。正如現(xiàn)在這樣。”
“啊……”
“畢竟學級裁判要投出的對象只是第一起案件的兇手。第二起案件的兇手當然可以不止一人。只不過你在學級裁判上用第一起案件的條件誤導了我們。”預言家敲擊欄桿的節(jié)奏像是某首歌曲的,“所以,你和電競選手合作殺害了偵探,這其實是可以成立的?!?p> So I called up the Captain
Please bring me my wine
He said
We havent had that spirit here since 1969
……
……
歌聲漸漸變質(zhì),已經(jīng)聽不出收藏家的音色了。
果然。無論怎么想,在這邊開始“無聲的學級裁判”的同時,宴會廳就有人開始配樂——這太假了,完全是為了畫面感而不顧一切的糟糕故事。
實際上沒有人在唱歌。
那是我的錯覺,我的幻覺。
是在我腦中演奏的《加州旅館》。
……
……
“簡單而有趣的推理……我頂多只能給出這個評價。”偵探搖頭,“你的推理比我想象得還要糟糕,完全立足于猜測,沒有任何證據(jù)。我本來還以為你說的‘以下全部都是我的猜測’是在自謙,看來是我高估你了?!?p> “……抱歉……”
“你在提出假設的同時,甚至還提供了其他等價的假設。”偵探沉聲,“例如天才和某人合作的可能性?!?p> “天才……”
“天才一人就可以完成開鎖的工作。而進入偵探房間的是不會開鎖的另一人。另一人想要聯(lián)系天才開鎖,可是天才已經(jīng)回房,聯(lián)系不上,或者天才因為犯罪已完成而拒絕合作?!眰商降溃斑@和你剛才的推理是等價的。甚至還要優(yōu)于你的推理?!?p> “依然是所有人都可以犯罪的可能性嗎……”預言家似乎是沒聽到偵探的最后一句話。
“你也知道,偵探死亡的那一晚,天才也在深夜中仍有行動。”
“天才那一晚沒有一直待在房間里……”預言家撓頭。
還好沒有像預想中那樣戴上獵鹿帽。不然現(xiàn)在撓頭的場面大概不會好看。
“對,在不在場證明的方面,天才共犯的假設還要更優(yōu)于你的推理?!眰商降馈?p> And still those voices are calling from far away
Wake you up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Just to hear them say
預言家沉默著。
暈眩感越來越強。
自己宛如處于流動的水中。
偵探輕聲問道:“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吧?”
“對……”預言家以手掩面,“雖然差不了多少,但我的推理并不完全是靈光一閃的猜測?!?p> “嗯?!眰商綕M意地笑了,“不過,你想要用以佐證你推理的,該不會是警察槍殺竊賊的事吧?”
“我確實覺得那是一個很好的佐證。警察因為擔心竊賊道出‘殺害偵探的另有其人’而動手槍殺了竊賊。”預言家道,“不過我還想說點別的?!?p> “請?!?p> “關于偵探尸體旁,那根干凈的高爾夫球桿。”
Welc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
Such a lovely Place
Such a lovely Place (background)
Such a lovely face
They’re livin it up at the Hotel California
What a nice surprise
What a nice surprise (background)
Bring your alib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