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咱們從頭再來過,你會不會愛上我?”
“我……不知道?!?p> “那換句話說,如果我們不是正邪兩派,站在對立,你……會不會有一點點喜歡我?”
“我……”
不等他說完,懷中的那人已將眼緩緩闔上。
他擁著她就那樣坐著,她的身體漸漸冰涼下去,本就潔白的肌膚愈加蒼白,毫無聲息。
“我……好后悔……這句話一直沒有對你說……我愛你……從初見你的那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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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珈與路白他們一路南行,說是歷練,倒不如定義為游山玩水。她不由得感嘆如今的太平盛世,妖魔鬼三界各自守于自己的領地,少見侵擾人界,真是一派歲月靜好的風光。
想想三百多年前,正是亂世,魔妖鬼三界的黑惡勢力蠢蠢欲動,為禍人間之事屢見不鮮。最終事態(tài)嚴重化,魔尊與妖鬼而尊定下盟約,誓要打敗神仙人三界,主宰六界。
他們糾集邪派勢力,先是向人界發(fā)難,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最終將人界變?yōu)闊挭z。仙神二界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派兵出征,自此六界正邪二派的戰(zhàn)爭拉開序幕,稱為“暗夜之戰(zhàn)”。
想到此處,千珈欣慰地一笑,她當年的犧牲換回如今的海晏河清,也算是值得了。
“前面就到雙陵鎮(zhèn)了,我們在鎮(zhèn)上找家客棧歇歇腳吧?!?p> 路白的話喚回千珈的思緒。
常宇彤瞧見雙陵鎮(zhèn)將至,笑逐顏開地道:“雙陵鎮(zhèn)可是出了名的江南水鄉(xiāng),這兒山美水美,人更美!我們來的正是時候,這兒夜間有彩燈會,持續(xù)一個月之久呢。到晚上就有意思了,街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各式各樣的燈籠準會挑花了眼!”
“常姑娘以前來過此處?”路白問道。
“沒!聽娘親說的。她出生于江南,卻千里迢迢嫁到了北方,再也沒回來過……每每聽她說起家鄉(xiāng)風物,我都羨慕不已。”常宇彤的眸子中閃著光亮,澄澈且天真。
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他們自然是想打聽打聽有沒有可以讓他們做的事——比如除個作祟的妖之類的。
他們自從臨安城出來,已經(jīng)過了五日,路上什么事都沒有遇到,雖說清閑是件好事,可是出山門一趟,沒有除幾個邪祟,回去都不好意思和另外幾組并肩而立。
借著吃飯的功夫,常宇彤找來店小二詢問。
“小哥,你們雙陵鎮(zhèn)近些時日有沒有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發(fā)生?”
店小二一頭霧水的問道:“不知怎樣才算不尋常?”
“就是有妖魔或者鬼怪作祟或者有人力不能解決的異像之類?!?p> 店小二聞言豁然一笑:“我看客官們的打扮與問話,應該是仙門中仙師道長吧。你們過慮了,雙陵鎮(zhèn)一向太平,百姓安居樂業(yè),并無妖邪侵擾?!?p> 旁桌的食客也應聲道:“各位道長想要降妖除魔匡扶正義,可算是是來錯了地兒。雙陵鎮(zhèn)百年來太平,因為有一個厲害的仙師休居此處,方圓百里的妖怪哪個敢來?”
“仙師?”千珈存疑地問道
。
那人答道:“是啊,仙師就居住在鎮(zhèn)郊的竹林軒中,聽老一輩說,兩百多年前他就在那兒了?!?p> 常宇彤問道:“既然是仙師,不在仙山上修煉,到人界一待就是百年作甚?”
“我們凡人哪里知曉仙師的想法。不過,他多年來一直在幫助鎮(zhèn)上和村里的百姓啊,我們都感激他。若是人們有災有難他會竭盡所能幫助,更不用說是妖魔了,在他手下哪個能活?所以說,我們雙陵鎮(zhèn)啊得仙師襄助,兩三百年間都安居樂業(yè)?!?p> “聽他們這樣說,這個仙師道行挺高,可也沒聽說過哪家的仙長云游多年未歸山啊。”常宇彤低聲對千珈她們說道。
路白問店小二道:“可知仙師姓名?”
店小二撓撓頭,努力地回想著:“聽阿婆說……是叫……什么真?”
“叫邑真!”旁座的食客道。
什么?邑真!
千珈聽聞這二字,差一些從板凳上跌落,幸虧身邊的沁州及時扶住了她?!鞍憬悖阍趺戳??”沁州問道。
邑真……這個名字她可熟悉得很啊。他以前是洗華山的仙首,千珈還是神的時候便聽說過他的大名。
仙界道行高深者,他稱第一便無人敢當?shù)诙?,六界皆傳,下一任的仙尊定是邑真無無疑。
在暗夜之戰(zhàn)中,他更是戰(zhàn)功顯赫,以一己之力平定了人界南部之亂。
此次回來,聽說洗華山換了仙首,她還納悶片刻,卻沒想到昔日的仙門大家竟然退居人間,不再問道修神。
“既然已經(jīng)有厲害的仙師在此,那就沒我們什么事啦。吃過飯我們就啟程繼續(xù)南行吧。”千珈用渴求的目光看著其余四人。
她這是害怕了,害怕好巧不巧地在雙陵鎮(zhèn)遇見邑真。他是認識自己的,畢竟是昔日的戰(zhàn)友,再者她以前的名氣在六界中還是蠻大的,萬一邑真道出來,她真不曉得該如何收場。
常宇彤有些失落道:“為什么要急著走啊。這里晚上很好玩的,既然來了,那我們就玩上兩三日再走也不遲啊?!?p> “玩玩玩!你心里怎么只裝著玩?阿彤,我們下山歷練為的是提升修為,增長見識,怎么能把一顆心放縱呢?”千珈苦口婆心地說著,一副正氣凜然識大體的模樣,其實她心里很虛,若不是因為擔心碰到老熟人,她當然也想留下來
好好休閑幾日。
常宇彤撇嘴說道:“我們逛燈會也是了解民風民俗,也是增長見識啊。”
“你看看你,還是孩子心性,真應該向路白還有澤州沁州學學,他們是不會天天嚷著游玩的。”千珈搖著頭,語氣中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感慨。
路白聽聞,略有些羞赧與尷尬地低聲道:“阿洵啊,其實……我也挺想晚上逛逛燈會的……”
千珈不可思議地看向他,這個路白還真是會找時間給自己添堵啊。她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澤州和沁州身上,畢竟他們兩個悶葫蘆向來不喜熱鬧,應該不想留下吧……
“你們兄妹二人是如何想的?”
澤州看向沁州,問道:“想看花燈會嗎?”他對妹妹說話,是他難得態(tài)度溫和柔軟之時。
沁州的眼睛略有飄忽地眨了眨。然后輕輕地點頭,“想?!?p> “我們也留下!”澤州斬釘截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