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便是清歡的拜師禮,早早的她便起身,好歹也是拜師,可不能一開始就給師父留下個貪睡的壞印象,不然,以后的日子,保不齊會給她小鞋穿,關(guān)鍵時候,清歡還是十分拎得清。
端云府雖稱“府”,但其實占地十分遼闊,修習(xí)的地方,居住的地方,講學(xué)的地方各占一隅,拜師禮就設(shè)在講學(xué)的地方進行。
玉清門下的拜師禮雖為禮,但卻不像那些個恪守禮采文德的門派,有好多虛頭巴腦的規(guī)矩流程。
最要緊的是由師父傳到弟子體內(nèi)的玄丹。
修仙之人,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最后煉虛合道,再超凡入圣。
而其中的煉氣期的第三層,便是金丹期,踏入金丹即為神仙中人,可擺脫凡人五谷輪回,因而體內(nèi)金丹乃是修仙之人的重中之重。
玉清門下的玄丹同金丹有異曲同工之妙,區(qū)別在于一個是自身,一個是他種。
這玄丹是玉清真人的獨家所創(chuàng),除去本門弟子,無人再會,要說它有什么稀奇之處的話,簡而言之,金丹是修仙者的命門所在,那從拜師之日種下的玄丹,便是另一條命。
清歡生來仙體,體內(nèi)雖說并無金丹,但種下玄丹后,一枝兩花,共同進步,也不是什么壞事。
就是種玄丹的過程有些麻煩,承澤君按照往常,用師尊所創(chuàng)的烏金口訣再搭配《乾天遁地》八卦陣法,催動三清之道所獨特的靈力,便能利用師徒因果符,在弟子體內(nèi)種下玄丹。
承澤君望著呆呆站在臺階下的清歡,無奈的皺起了眉頭,本來,收女弟子一事,他就十分的不情愿。
師尊偏偏要塞一個給他,雖說是個水靈可愛的小姑娘,沒有什么殺傷力,但他還是受往事的影響,心有戚戚。本想著早早了掉授丹一事,任她自生自滅,反正師尊閉關(guān)去了,不會知曉。
可為何?他自問整個過程都并未出什么差錯,但玄丹卻遲遲種不進去。
三師兄端著茶盤,同大師兄,五師弟一同現(xiàn)在門外。他先開口:“怎得沒有了動靜,大師兄,依你看,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大師兄瞪了他一眼:“師父在給小師妹授丹,能出什么事?!?p> 三師兄道:“我知道,可是這也太久了吧。”
大師兄回頭看一眼十分乖巧站著的五師弟,道:“你看看人家五師弟,師父說過多少次了,心眼靜,要沉得住氣,別忘了你可是做師兄的,要在師弟師妹面前以身作則,做出表率?!?p> 三師兄尷尬的笑笑:“我這不是擔(dān)心小師妹嘛,關(guān)心則亂,關(guān)心則亂?!?p> 清歡看著兀自傷神的承澤仙上,也就是她的師父,十分不明所以,礙于師父表現(xiàn)出來的威嚴(yán),她半聲也不敢吭,就這樣,兩人各懷心事,大眼瞪小眼的過去了好半晌。
承澤君突然靈光一閃,福至心靈,師尊閉關(guān)前曾同他囑咐過,讓小師弟搬到端云府,要他要好生照顧。
既如此,他也不用這般為難自個,既是同門師兄弟,偶爾幫個小忙什么的,不是什么過分之事。
這般想著,承澤君立馬傳音入密:“小九?九師弟?你可在?”
“師兄...”清冷的聲音傳來。
“你師兄我這里有一件了不得的大事,速速前來?!眰饕羧朊苁且婚T法術(shù),只有傳話對象才能夠聽到聲音,除非有修為極高的人中途攔截。
“......”
半天沒有回話,承澤君又用傳音入密問了一遍:“小九?”
“師兄,找我何事?”這聲音,似乎并非傳音入密,而是....
承澤君收回意識,發(fā)現(xiàn)小九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腳下踩著點點霧氣,想來是使了“瞬移術(shù)”過來。
承澤君半點沒有謊言被戳穿的尷尬,猶如那餓久了黃鼠狼,看到肉質(zhì)鮮美的禽類,恨不得立馬撲過去,眼睛閃爍著精光。
小九后退一步,他這師兄莫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清歡站在遠(yuǎn)處的邊上,眼見著屋內(nèi)突然多出一人,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后豎直了耳朵,試圖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到些只言片語。
承澤君甚是殷勤:“小九...”瞟了一眼清歡,示意道:“聽說我和師父未歸之時,你便與我這新收的弟子打過照面了。”
清歡望著那人的背影,恍然大悟,師父的九師弟?那不就是三師兄口中的小師叔,上次救了她的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小九不情愿的點了點頭。
承澤君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既如此,那師兄便交予你個任務(wù)。”接著道:“這丫頭,我新收的六弟子,你我既是師兄弟,自是親如一家,從今以后,清歡便跟著你學(xué)藝修習(xí),你可要盡到師叔的本分,不得藏私?!?p> “......”
“莫要如此看著師兄,這可并非師兄推諉,實在是師尊之意?!背袧删兜接袂逭嫒祟^上,沒想到卻是歪打正著。
小九抽了抽嘴角,無奈的點了點頭。
承澤君不給他半點反悔的機會,把清歡提上來,道:“小六,這便是你小師叔。”
清歡道:“見過小師叔。”
承澤君甚是高興:“既來了終南山,入了此門,那便是從零開始,需一心向?qū)W,不得懈怠,可聽明白?”
清歡乖乖點頭。
承澤君拍拍小九的肩膀:“師兄手頭上尚且有事處理,先走一步。”
撂下一句話,承澤君“嗖”的就閃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屋子里剩下清歡和小師叔,氣氛異常尷尬。
清歡試圖破冰:“小...師叔?聽三師兄說,上次我不小心誤闖了禁區(qū),是小師叔解了瘴氣之圍救了我,如此恩情,清歡定會報答。”
“不用。”聲音清冷。
清歡一直只能看見小師叔的背影,不知樣貌,于是勾起了無盡的好奇心,她試圖用話語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再趁他不備,出現(xiàn)在他的正面,看個清楚明白。
可當(dāng)她看清楚樣貌時,卻大驚失色。
“怎么...怎么是你?!”清歡結(jié)巴道,小師叔居然是那個南天門外,把他丟在云頭上便走了男子,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人生處處是驚喜,哦不,驚嚇。
陌桑早已知曉此事,沒什么反應(yīng)。
清歡剛想說話,又見承澤君走而復(fù)返,只好把話頭給咽了回去。
承澤君身后跟著她的師兄們,承澤君招手把清歡叫過來:“差點把拜師茶忘了。”
“噢。”清歡呆呆的點頭,腦子成了漿糊亂作一團。
三師兄遞過茶盤,看見清歡取茶盞的手,抖個不停,問:“小師妹可是身體還未痊愈?!币郧耙矝]發(fā)現(xiàn)她有手抖的毛病。
清歡定了定心神,扯出個笑容:“我全好了,謝師兄關(guān)心。”笑得異常猙獰。
承澤君不管這些,左右這燙手的山芋是不在手里了,旁的事他也懶得管。
拜師禮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成了,從這日起,清歡便正式開始了她的終南山學(xué)藝修行。
和那人一起,清歡抱住腦袋,仰天長嘆,小師叔?小師叔!這是什么陰差陽錯,造化弄人。
未安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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