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沒帶我?guī)滋?,見我也沒用,就轉手又賣到了這個地主的家里,我就在地主家里服侍了將近十年。”小山楂說。
其實不止是小山楂,很多在北櫟的孩子,都有著相同的命運,北櫟為了征兵,把這些孩子的父母都給抓走了,剩下孩子和老人在一起,而后來,甚至連老人也都不放過,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不過這位地主雖然看起來對我很不好,但是實際上,他對我也還是挺好的。”小山楂說。
“這都把你送入虎口了你還覺得他好?”寧靖說。
“說實話,要不是他教我說話,做事情,或許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會?!毙∩介f。
“也對,如果不是那樣的話,照北櫟現(xiàn)在這個狀況來看,餓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櫻庭洛說。
“還以為北櫟會是一個地大物博,氣勢強盛的國家,現(xiàn)在看來,不僅是已經(jīng)衰落的國家,還是被人痛恨的國家?!鄙彉啡A說。
“或許這只是我們前面的認為罷了,不可一葉障目,畢竟北櫟還是有像那幾個書生那樣子,想要報效國家的人在。”櫻庭洛說。
說著,寧勒就已經(jīng)從馬車里拿出了毯子,發(fā)給了每一個人:“晚上就只能在這里過夜了,你們安心的睡,我們?nèi)齻€輪流值夜好了?!?p> 寧靖拿起了劍,走到了一旁,在四圍轉了一圈,看了一下周圍的情形。黑漆漆的林子里有一雙雙閃著綠色光芒的眼睛,但是礙于有火,這些野獸都不敢往前來。
遠處傳來了凄厲的慘叫聲,似乎是有人在林子深處遭遇到了什么,不過這一聲慘叫卻讓人瘆得慌。
小山楂很害怕,緊緊的躲在晴楓的懷里。拿著簡單的廚具,寧勒在火堆上慢慢做起來,雖然只是很簡單的用水煮一下,稍微放了那么點調(diào)味料,但是已經(jīng)可以勉強吃了。
晴楓和小山楂共用一個碗,當初誰也沒有料想到五個人會變成六個人。
寧靖走了回來:“這附近野獸還是比較多的,我們的火一定不能停下來,不然這幫兔崽子一定會上來的?!?p> 吃完了后,大家就各自在附近尋找一些干樹枝,這里樹比較多,不一會的功夫就撿到了不少,勉強可以撐到天亮。
“聽他們說,這一塊沒什么人來,來的人基本都不上山。”小山楂說。
“不上山?那你們?yōu)楹我@里走呢?”櫻庭洛問。
“我原來的主人說只要穿過這里,就能到達山后面的樟國,那里的人會接待我們的,無論是有錢的還是沒錢的?!毙∩介f。
“這么說,也就是過了這座山就到了樟國?!睓淹ヂ逭f。
“可能吧,但是基本上北櫟逃難的人都不會到這座山來,都是在山底下,蓋個茅草房子,就開始過日子了。”小山楂點點頭。
“誒?這是為什么呢?明明只要去了樟國就可以過得更好,這些人還不往山的對面去?”蓮樂華問。
“或許是因為野獸太多吧?!睓淹ヂ逭f。
夜已經(jīng)深了,大家開始準備入睡,三個護衛(wèi)輪換,給火堆添置柴火,以防火熄滅,被這些圍在周圍的野獸有可乘之機。
小山楂始終沒有睡著,盯著林子的深處發(fā)呆,似乎在想什么。蓮樂華和櫻庭洛已經(jīng)枕著落葉睡著了,雖然睡得沒有在床上那么舒服,但是這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夜似乎很漫長,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三個護衛(wèi)輪換了好幾回才勉強看到了清晨的微光。
“起床了,該上路了?!睂幘甘亲钤缈匆婈柟獾娜?,同時也是最后一個值夜的。此時陽光已經(jīng)照進了林子里,透過林子,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小山楂揉了揉眼睛,昨夜勉勉強強才睡了一會兒,現(xiàn)在正是困意朦朧之時。
周圍的野獸也都散了,火堆還沒有熄滅,但是火已經(jīng)小了不少了。熄滅了火,眾人上了馬車。
車子開始往前進了,這山還在繼續(xù)向上走,還是挺高的,不過這里似乎沒有路,倒是有一點點有人走過的痕跡,卻算不上是路,馬車沿著這一道痕跡向前走去,過了許久卻依然沒有看見山頂。
“也不知道甜甜姐怎么樣了?!毙∩介止局?p> “甜甜是誰?。俊鼻鐥鲉?。
“甜甜就是跟我一起,被地主帶出來的仆人,地主在出來之前就已經(jīng)把房子,還有大部分的仆人都賣掉了,換成錢逃難,留下的仆人也只有我們兩個了?!毙∩介f:“甜甜姐對我可好了,本來地主是要把我賣掉的,可是甜甜姐卻跟地主說如果我不能跟著走,甜甜姐也不會跟著地主走,這才讓他不得不同意帶著我走?!?p> “原來如此?!鼻鐥鼽c了點頭。
“平時沒東西吃,甜甜姐總是把她吃的讓給我一半,冷的時候把她的外衣給我披上,甚至我做錯了事情,主人罰我的時候都要替我受罰。”小山楂一點點的回憶著過去的樣子。
“但是他們似乎拋棄了你逃跑了?!睂幚臻_玩笑的說。
“如果不是犧牲我一個,他們估計也逃不掉的。”小山楂說得那么的自然,好像一點怪罪的意思都沒有。
馬車繼續(xù)往前走,前面路上又出現(xiàn)了一具尸體,已經(jīng)被啃的不成形了,似乎是昨晚才被襲擊的,也正好與昨晚那聲凄厲慘叫聲音的方向是相同的,毫無疑問,這一聲肯定是這個人發(fā)出來的。
“唉,又是一個生命……”寧勒嘆了一口氣。
“如果有可能的話……”小山楂突然就怔住了,沒有說上后半句。
“誒?怎么了?”晴楓發(fā)現(xiàn)了異樣。
小山楂靜靜地,自然沒有回答。晴楓探頭去看了看小山楂的臉。
臉上毫無表情,似乎是個木頭人一般,但是唯一能證明不是木頭人的,就是眼角的淚水。眼睛淚汪汪的,似乎就要涌出來的樣子。說著小山楂目光盯著的地方看過去,不是別的,就是路邊的那具尸體。
那人穿著一身紫色和白色的衣服,但是卻被血染成了紅色,衣服上有些塵土和污漬,同時一部分衣服已經(jīng)被扯成了碎布,散落在一旁,人已經(jīng)被咬的面目全非,看不到臉了,甚至已經(jīng)露出了骨頭。
晴楓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寧勒,停車!”
“怎么了?”寧勒嚇了一跳,趕緊把馬停了下來。
小山楂一下子就跳下了馬車,往那人那里跑去,撲通一下跪在了那尸體的旁邊,雙手撐在地上,淚水噼里啪啦的滴在地上。
“呃??!……”實在忍不住,突然間就大哭了起來。
“這?”寧勒指著小山楂的背影,看著晴楓。
“噓?!鼻鐥髯隽藗€不要出聲的表情。
蓮樂華和櫻庭洛也走到了馬車門邊上,看著小山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