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葉幫...是在這兒吧。”彭湃看著接觸不良的霓虹招牌,上面寫著一串日語,底下是“歡迎光臨”,只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更像是“欠臨”。陽光從雙層玻璃外招進來,止步門前。盡管已經(jīng)是早晨,周圍的店鋪卻都是店門緊鎖,只有門上暗紅色的應(yīng)急照明燈亮著。整層樓甚至看不到一個人走過,只有門口散落的垃圾有蒼蠅在飛舞。
他心里有點發(fā)慌,快步走向了環(huán)形走廊的另一邊。在走廊中央,一家店孤零零地敞開著大門,明亮的白色燈光從里面透出來。
他走了過去,店內(nèi)兩側(cè)的墻上掛滿了電子設(shè)備,一個兇惡的男人正站在柜臺后面。男人看著彭湃,有點讓他發(fā)毛。
“事務(wù)所的。”男人點了點頭,沒說話。
他從包里拿出了袋子,哦?似乎袋子的拉鏈沒有拉牢,露出里面的小圓球。這可不能被客戶看見,他將拉鏈拉好,然后把袋子遞給了前臺的男人。
男人伸出金屬外殼的手臂,接過了袋子。見狀,彭湃趕緊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一路小跑上了車,逃離了這棟大樓。
……
來到了學(xué)校后,彭湃松了口氣。關(guān)掉彈出來的課表,他直奔圖書館。在連接上了吉他大學(xué)的資料庫后,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情——在整個資料庫中找到關(guān)于穿越的資料,可稱得上是大海撈針。即使輸入一個關(guān)鍵詞,彈出來的資料就可能是一整個世界多的信息量,更別提還要去剔除各種意淫文學(xué)。
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能量膠囊的效果也慢慢在消失。
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換了幾個關(guān)鍵詞,彭湃勉強從無窮無盡的信息中篩選出來一點點擦邊球的信息。他瞟了一眼時間,才入夜不久,對他來說,還早得很。畢竟,急切的心情遠遠壓過了生理上的不適。
活動了下僵硬的脖子,放松了下指關(guān)節(jié),關(guān)節(jié)處的空氣被擠壓出去,發(fā)出咔啪的聲音。正準備繼續(xù)一頭扎進文獻里時,通訊突然響了起來。
“我說,你怎么還不來接我?”板著臉的秋葉出現(xiàn)在了屏幕里,
彭湃一拍腦袋,的確,在日程表里是有這一項,只是自己原來準備找到資料直接找辦法回去,根本沒有在意“到大學(xué)”后的任何事項。
“嗯....你不能自己回去嗎?”
“你是不是傻?你去低安區(qū)走個一公里試試!再下去就要到暴走族出來游蕩的時候了??禳c來!”在發(fā)了一通脾氣后,她直接掛掉了通訊。
好吧,彭湃嘆了口氣,看起來自己今天肯定是沒辦法從資料海里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不如繼續(xù)扮演“彭湃”這個角色。拔出連接頭,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他伸了個懶腰,走向門口。
剛走出門,迎面走來一個金發(fā)的瘦高男子。
“你在這啊,我找了你好久。”
“??!格雷!”彭湃假裝驚喜地說,想找個借口趕緊開溜。
眼前這位相貌出眾到足以用一個微笑讓迎面而來的少女昏厥的男子叫格雷厄姆·弗里森,是“原彭湃”在大學(xué)里的死黨。
格雷厄姆一把摟住彭湃的肩:“今天上課沒看見你啊,彭湃同學(xué)?為什么在圖書館呆了這么久?莫非是....”
“滾滾滾?!迸砼纫话淹崎_了格雷,除了相貌以外,這位公子哥的性格只讓人覺得遺憾。能量膠囊已經(jīng)被消化完了,彭湃感到了一陣饑餓。翻了翻空空如也的背包,并沒有任何能補充營養(yǎng)的有機質(zhì)。
啪嗒。
一個通體漆黑的小圓球因為彭湃的動作掉了出來。他撿起來看了看,卻沒認出來是什么東西。
“哦?是功能模組啊?!备窭滓幌伦觼砹伺d趣,搶過了圓球仔細端詳,“沒有編號和型號,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這又是什么?彭湃趕緊查了下,功能模組就是終端的修改或者增強部件,通常在注射進去后通過終端來控制,常見的有控制新陳代謝的美容模組,促進睡眠的睡眠模組等。
“不知道,可能是路過的鳥扔進去的。你認得出來這是什么功能的不?”
“不太行,沒有編號和型號,連制造商是誰都不好查不出來。不過.....”格雷頓了頓,不懷好意地看著彭湃,“試試不就知道了么?!?p> “這個要注射器的.....喂你哪來的注射器?為什么會有人....”
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納米機器人從黑球中釋放出來,進入他的血管,隨著血液流淌到全身。在一陣瘙癢后,肌肉不自覺地痙攣了下。
接著,眼前跳出來了一個對話框。
檢測到新的功能模組,是否激活?
激活成功。
“初級戰(zhàn)斗模組?”彭湃一字一頓將終端顯示的名字地念了出來。
“嚯?!备窭状盗寺暱谏?,“戰(zhàn)斗模組可是在民間嚴禁流通的頭號違禁產(chǎn)品,要是被和平衛(wèi)士知道了,可就.....”說著,他比了個割喉的手勢。
看著格雷的表情不像是騙人,彭湃頓時冷汗直冒,吞了口水,不知道說什么。他還不想這么快就再次重來。
看著他這副緊張樣,格雷笑著說:“別擔(dān)心,這里是吉他大學(xué),誰沒點違禁的東西。你去看看體育部的那些人,是個人都有軍用級的神經(jīng)植入物?!?p> “那我不會被警察抓吧?”
“不會不會。我們要不去試一試這個模組效果怎么樣吧?”格雷說著,躍躍欲試。
“不了,我還要去接人?!?p> 彭湃突然想起了秋葉,看了眼時間,拋下了格雷朝狂奔起來。
.....
卡著空中軌道的最高速度,飛行車疾馳著超過了前車,引起了一點騷亂。不過,在片刻之后,飛行車一個漂亮的甩尾滑進了路邊大樓的空中入口。
彭湃火急火燎地將車停在了車位上,差點撞翻了塑料做成的廉價欄桿。秋葉因為等了太久已經(jīng)回到道館去呆著了。
走進電梯,惡臭和熱氣差點讓彭湃死在這個鋼鐵籠子里。一層層樓的景象從代替電梯門的鐵絲網(wǎng)外緩慢地出現(xiàn)、消失,瞬間冒出的冷氣和電梯內(nèi)的氣味混在一起,成了一股奇妙的氣味。在憋氣快到極限的時候,電梯終于到了目的地,彭湃在鐵絲網(wǎng)打開的一瞬間沖了出去。
大口呼吸著經(jīng)過好幾次循環(huán)的渾濁空氣,彭湃心里滿是疑問。為什么這種19世紀的老式電梯還在使用?
他給秋葉發(fā)了條信息,告訴她自己到了。沒過幾秒,叮咚一聲,是秋葉回復(fù)了。
秋葉:現(xiàn)在不太方便,你等會兒,我馬上出來
不太方便?她不是在道館里嗎?彭湃的腦子瞬間冒出了許多不知名的影視題材。正義之心驅(qū)動著他打開了終端,沒用幾分鐘就從網(wǎng)絡(luò)上找到了這家道館的位置。
在迷宮般的樓層里繞了幾個彎,終于找到了這家道館。道館在最繁華的市場里,可從外面看只有一個不起眼的霓虹燈招牌掛在門框上,門框里則是一道深深的走廊,連燈都沒有裝,從深處滲出的光勉強示意著這家店仍在營業(yè)。
彭湃跨進走廊的一瞬間就搞懂了秋葉所說的“不方便”。兩個男人蹲在門口抽著什么,在黑暗中冒著綠光,甜到發(fā)膩的氣味傳了過來,讓彭湃覺得口干舌燥,道場里漏出的光打在兩個男人的身上,在油膩的植入肌肉上折射。
這對自己來說也不太方便啊,眼前的情況令彭湃有點傷腦筋。在思索了片刻后,他走了過去。男人抬起了頭,眼里是種不自然的興奮。
“你小子來干嘛的?”
“啊,我附近找不到廁所,想進去....”
“什么?!”暴徒的臉上筋肉暴起,不知道是因為沒聽清還是心情不好。
“沒事,我先走了?!迸砼绒D(zhuǎn)身就想走,也許這種事還是問問切那怎么辦比較好。
“回來!你小子是不是看不起我?”
兩個暴徒暴起,以扭曲的姿態(tài)朝彭湃襲來。
眼看著沙包大的拳頭就要打在他的臉上,視野左下角的一行小字閃過,身體就自己動了起來。
檢測到威脅,初級戰(zhàn)斗模組啟動
側(cè)身躲過擒抱,伏下身子躲過一記直拳,右手為掌,借著起身的力量,掌根狠狠地擊打在了暴徒的下巴上。迷走神經(jīng)收到的沖擊讓暴徒搖搖晃晃,倒了下去。
等下,怎么回事?彭湃仿佛一個旁觀者,看著身體自行運作。
另一名暴徒一頭撞在墻上,脆弱的水泥墻被撞出了蜘蛛網(wǎng)般裂紋。身體一轉(zhuǎn)身,摁住了剛想抬起來的頭,一肘打在暴徒的后腦上,暴徒應(yīng)聲而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
威脅已消除
好帥,這是我做的?彭湃看著自己的雙手,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當啷當啷!”
鈴鐺的響聲令他立刻轉(zhuǎn)過身去,原來是道場的玻璃門被推了開來?;鸺t色頭發(fā)的少女腰間掛著把長刀,手握刀柄,訝異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小彭,這是怎么回事?”
“他們滑倒了?!?p> “咔。(拔刀聲)”
“好好好,其實是我最近大學(xué)里上了武術(shù)課,然后他們想打我,我就….進行了合理的自衛(wèi)?!?p> “真的嗎?”秋葉將信將疑地看著彭湃,松開了刀柄,“等我下,我們回去吧。”
兩人在回去的路上,似乎是為了緩解尷尬,秋葉開口:
“可惜啊,你沒見到老板,是個很有趣的….人?!?p> “拿著武士刀到處跑?”
“沒有,是另一種有趣?!?p> “對了,他們怎么突然要打我?我跟他們說上個廁所都不行嗎?”
“他們是周圍幫派的,你剛剛在他們吸嗨的時候來,不打你打誰?”
“那為什么在店門口?”
“因為....在監(jiān)視道館?!?p> ........
大樓里。
彭湃沒有發(fā)現(xiàn),從他離開事務(wù)所起,始終正有一雙眼睛在暗處跟隨著他。
此時,眼睛的主人看著他坐上了飛行車,微微一笑,往空中出口外縱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