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他走進門的那一刻,眼前的畫面讓他愣住了。樸無倒在了地上,桌子對面的楊教授趴在桌子上,生死未卜。時間牢籠的連接線已經(jīng)松開了,而連接線的另一頭在一個高大男人的手里。
這個男人穿著第四國際的傳統(tǒng)服飾,而他的臉格雷再也熟悉不過了,正是和自己朝夕相處的管家。他警惕地抽出手槍,對準了管家。
“少爺?!惫芗页⑽㈩h首,格雷絲毫沒有沒有放松槍口,一步步逼近他。然而在此時,管家臉上是一種混合著慈愛和遺憾的表情。
“郭叔,你在干什么?原來你也是他們....他們的人嗎!”
即使是想想這種可能,都讓格雷覺得渾身無力。殘存的理智讓他握緊了槍柄,手指已經(jīng)搭在扳機上了。
“您在說什么?!北M管這么說,管家臉上并沒有一絲困惑的神情,反而是坦然和通透,“須彌先生和您說了那件事吧?”
格雷不知道管家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還是如實回答道。
“對?!?p> “您肯定想把他們?nèi)孔テ饋?,審判革職?!?p> “還有什么做法?直接殺了他們會讓集團大亂的?!?p> 管家嘆了口氣,像是早就料到這個回答。
“包括這位教授,您也會想讓他上法庭?!?p> “當然?!?p> “您其實知道這樣是不可能辦到的吧?!?p> “我知道,但能處理一個是一個。”
“所以,這第一個就由我來下手了?!?p> 格雷終于反應(yīng)過來管家的意思,失聲喊道:
“你瘋了!”
“我很清醒。這件事情沒多少解決方法,而如果是我殺了他,他們就只需要把我抓起來就行了。而您還能繼續(xù)您的…處理。我知道您是個有正義感、有毅力的孩子,您還有大好未來,沒必要斷送于此?!惫芗移届o地說著,將手中的連接線輕輕放到桌上,“
“不不不,肯定有其他辦法?!备窭准绷?,垂下槍口走上前,“我們弄一個傀儡,把他的終端數(shù)據(jù)復(fù)制過來…”
管家舉起手,制止了他繼續(xù)說下去,只是拿出了一個數(shù)據(jù)盤,緩緩說道:
“行了。我唯一的遺憾就是這件事還沒調(diào)查清楚,希望您在之后的時間里,幫我找出答案。這時候若是由您將我打死的話,最能讓人信服??上?,我知道您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抱歉,少爺,您最愛的那道菜沒法燒給您吃了?!?p> 說完,他將數(shù)據(jù)盤放在桌上。隨后,格雷眼前一晃,戰(zhàn)斗模組的警報剛出現(xiàn),管家已經(jīng)消失在他面前。他感覺到背后出現(xiàn)了一個人。
“好好活下去,少爺?!?p> 這是格雷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
此時,曇花大廈中。
彭湃站在壞人理發(fā)店——薩薩菲羅診所的偽裝外,抬頭望著招牌發(fā)呆。他思考了很久,最后還是走近了門口。門上的店鋪狀態(tài)是大大的“休業(yè)”。他不死心,推了下門,竟然推開了。
店內(nèi)空無一人,連燈都沒有開。柜臺后空無一人,也沒有客人坐在椅子上。彭湃心里有些退卻,但此時他已經(jīng)沒什么更好的選擇了。給自己打了會兒氣,打開戰(zhàn)斗模組,他小心翼翼地踏入了店內(nèi)。
鞋子和瓷質(zhì)地板碰撞的聲音在狹長的空間里回響,彭湃頓時覺得自己在恐怖片的現(xiàn)場。他不敢轉(zhuǎn)頭去看左手邊一排排的老式玻璃鏡子,這些不會自動調(diào)整功能的玻璃總讓他覺得里面會跳出個什么來。他好希望這時身邊有人陪著自己壯膽,哪怕是自己的“朋友”。
哪怕是“朋友”?
他心里冷笑,“朋友”遠比鬼怪可怕多了。內(nèi)心的憤怒重新點燃,他不再畏畏縮縮,迅速而安靜地找到了記憶中通往診所的那道門。門上仍掛著“welcome”的標識,雖然此時看起來有些詭異,彭湃也顧不了那么多,轉(zhuǎn)動門把手。
喀拉。門很輕松就被打開了。他的心臟猛烈跳動,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門后出現(xiàn)的并不是墨綠色的走廊——診所應(yīng)該有的入口。他反而看到的是雜物間,非常普通的雜物間。
啪。
不知是什么掉到地上,發(fā)出輕響,嚇得他差點跳起來了。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插頭。他松了口氣的同時,有些疑惑。為什么這次打開門是雜物間?診所在哪?
他失望地轉(zhuǎn)過身,突然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背后!下意識地一拳揮上去,卻感覺拳頭被抓住了。
“原來是彭湃先生啊?!备叽蟮墓奉^人松開了彭湃的拳頭,咧著嘴笑嘻嘻說著,“您怎么來這里了?”
彭湃甩了甩手,猛烈跳動的心跳還沒平息下來。串先生把自己著實嚇得不輕。他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說:
“我有事情找薩薩菲羅?!?p> 串先生欲言又止,這次他并不像以前那樣健談。只是吐出一句話。
“老板他現(xiàn)在...有些忙?!?p> “他上次還欠我東西,包括你也是。”彭湃試圖用自己最冷酷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但總覺得沒有達到效果。串先生抱臂而立,黑暗中他的眼睛閃閃發(fā)亮,卻仍然沒法讓彭湃看出他的意圖。兩人對視了一會兒,串先生嘴角扯了下,說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上次的事情我有錯。既然如此,那您先去里面等會兒吧?!?p> 說著,他將門拉上,在自己的終端上輸入了些什么。重新拉開門時,門后已經(jīng)是來過兩次的墨綠色走廊了。
彭湃不由挑眉毛,沒等他發(fā)問,串先生已經(jīng)按奈不住自己解說的欲望,開口道:
“這是量子通道,神奇吧?只有輸入正確代碼的人才能到正確的地方。這個門其實還能去很多地方?!?p> “不懂?!迸砼嚷柭柤纾麑α孔游ㄒ坏挠∠缶椭挥猩衿娴牧孔铀僮x了。
串先生沒趣地撇撇嘴,帶著彭湃往前走。剛走幾步,走廊邊上的一扇門突然打開,里面走出的是一位有黑色翅膀的熟人——對彭湃來說。在這里巴巴托斯也不算奇怪,彭湃猜測惡魔之間肯定也都認識。只是這種認識到什么程度,就值得商榷了。
想到這里,彭湃突然心里有些發(fā)慌。自己是不是又把自己送進陷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