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千貫,算是本王賞你們的辛苦錢?!崩瞽`笑道,“姚帥拿下去,給大伙發(fā)一發(fā)?!?p> 姚汝能眉頭皺得更深了,“汴王實在太客氣了,卑職等人未立寸功,何敢受此恩賜?還請汴王收回去吧。”
此言一出,姚汝能背后頓時有些騷動。許多不良人開始急了,那可是一千貫啊。即便姚帥拿了大頭,他們這些人至少也能每人一到兩貫,足抵半年的薪俸啊。
“本王讓你們拿著,就拿著?!崩瞽`目光微瞇,深深的看向姚汝能,“怎么,姚帥覺得,本王的賞賜,拿著燙手?”
姚汝能額頭微微見汗,連忙躬身下拜,顫聲道:“卑職不敢?!?p> 此刻,他真的是別無選擇了,若是接受汴王的賞賜,就有可能引來麻煩,尤其是斧頭幫背后那位大人物的敵視。
可若是拒絕汴王的賞賜,不說會引得手下抱怨,必然會讓汴王失了面子。
他一個小人物,哪一方也得罪不起啊。
此時,姚汝能只覺得人生了無樂趣,這官場實在太兇險了,還不如回家寫小說。
左思右想,姚汝能只得收下李璥的這份賞賜,但也知道,自己的仕途,有可能已經(jīng)到頭了。
送出一千貫后,李璥便返回周府坐鎮(zhèn),路上,張小敬十分不解的問道:“大王,您為何要賞他們這么多錢?這些不良人跟我們并非一條心?。俊?p> 李璥微微一笑,“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嘛。今后,我們需要借重他們的地方,還很多。”
不過,李璥沒有說的是,他此舉的目的,其實是要堵那些不良人的嘴。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得了他的賞賜,當那些不良人向官府陳述他今日所作所為時,必然會向著他說話。
當然,李璥說的也沒錯,今后他想要在長安發(fā)展壯大,同樣離不開這些不良人的關(guān)照。
雖說他是皇子,可大唐律也不是擺設(shè),一旦犯法,朝中那些御史,必然群起攻之,特別是他如今得罪了李林甫的情況下。
沒過多久,周府之外,再次涌來一群官兵,將周府團團圍住,嚴陣以待。
隨后,為首的兩名官員,臉色嚴峻的來到門前,求見李璥。
進入了大堂,兩人齊齊叉手拜道:“卑職萬年縣縣令(縣尉),王廉(劉希),拜見汴王?!?p> 李璥懶洋洋的靠在軟座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胳膊上的傷口,血跡鮮紅刺眼。
“嗯,都免禮吧。本王有傷在身,不便行禮,還請兩位見諒?!?p> 兩人聞言,目光不由轉(zhuǎn)向李璥胳膊上的傷口,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
“汴王此次遭遇刺殺,此乃我萬年縣府失察瀆職之過也?!蓖趿裆吹恼f道,“卑職有罪,定當向京兆府稟明一切,承擔(dān)罪責(zé)?!?p> ”汴王,卑職亦有罪,身為縣尉,治下竟然出現(xiàn)斧頭幫這等亂賊,卑職縱然萬死,亦難恕己罪?!眲⑾R荒槺瘧?,“汴王,卑職愿戴罪立功,懇請汴王將斧頭幫眾交由卑職審訊,卑職定將其幕后主使者揪出來,為汴王雪恨?!?p> “劉縣尉此言甚是?!币慌缘耐趿褚徽瘢⒓凑f道,“斧頭幫謀刺汴王您,其中定然有大陰謀,卑職等人精通刑訊,必能問出幕后主使之人。只要將其抓獲,汴王從此便可無憂矣?!?p> 李璥雙目微瞇,冷冷的看著兩人。他已經(jīng)可以確定,這兩人,定是李林甫的人。
他們定然知道,斧頭幫與李林甫的關(guān)系。此時想要拿人,只怕是要殺人滅口啊。
“呵呵,兩位有心了?!崩瞽`沉吟片刻,微微笑道,“此事就不勞煩你們了,本王有的是手段,讓周堔開口,說出真相?!?p> 兩人聞言,忍不住相視一眼,眼中露出一絲驚懼之色。
隨即,王廉強笑道:“汴王,按照唐律,所有犯案人員皆要交由官府處置。卑職有一言,或許不中聽,您雖貴為親王,亦不能私設(shè)公堂,濫用私刑?!?p> 李璥冷冷一笑,“哦,王縣令認為本王此舉,犯了唐律?若本王堅持不交人,你待如何?“
王廉一聽,心知已經(jīng)到了魚死網(wǎng)破的境地,不由緊張起來,猶豫了一下,不得不咬咬牙,沉聲道:“汴王乃天潢貴胄,卑職豈敢勉強。但此事事關(guān)重大,卑職不得不據(jù)實上報朝廷,交由圣人及諸位宰相裁決?!?p> “好啊,王縣令請便?!崩瞽`笑瞇瞇的做了個請字,“也許那時候,本王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正好在圣人及諸位大臣面前,說道說道?!?p> 王廉頓時陷入進退維谷的地步,強制拿人,他沒那個膽,也沒那個能力。以拖待變,情勢又十分危急,容不得拖延。
就在這時,張小敬匆匆走來稟報,“啟稟大王,盛王等人已到?!?p> 話音剛落,便聽門口傳來李琦那張揚的笑聲,“哈哈,璥王弟,你吩咐的事,我等都已經(jīng)辦妥了。”
說話間,便見李琦帶著一眾皇親貴胄,涌入堂中。
此刻,王廉兩人快要崩潰了,原本一個汴王已經(jīng)很難搞了,這個時候,卻多出了幾位皇子,以及宗親子弟。
尤其是盛王李琦,乃是武惠妃的幼子。不說他們得罪不起,便是李林甫,也不敢輕易得罪了武惠妃。
盡管心中驚懼無比,但王廉兩人卻不敢怠慢,連忙拜見李琦等人。
李琦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徑直來到李璥跟前,笑呵呵道:“璥王弟,沒想到你這里這么快就解決了,為兄還想著帶人前來馳援呢。對了,賊首可抓到了?”
李璥微微瞥了王廉兩人一眼,冷笑道:“區(qū)區(qū)賊人,自然手到擒來。不過,現(xiàn)在有人急著邀功請賞,正逼著王弟交人呢?!?p> “什么?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威脅璥王弟,他是活得不耐煩了嗎?”李琦聞言,頓時大怒,厲聲喝道。
王廉兩人頓時大驚失色,慌忙跪倒在地,顫聲道:“盛王息怒,我等并無逼迫之舉。只是依照大唐律,懇請汴王移交人犯,由我等審問,盡快找出幕后主使之人?!?p> ”當真?“李琦聞言,臉色稍緩,但依然半信半疑,轉(zhuǎn)頭望向李璥?
李璥冷冷一笑,“琦王兄,此賊不僅謀刺王弟,更是對瑁王嫂欲圖不軌。瑁王嫂于我如親姐一般,若不能親自找出幕后之人,王弟還有何面目,去見瑁王兄?”
“可惡,這些人實在是膽大包天,竟然敢欺負我阿嫂,是可忍孰不可忍!”李琦頓時暴怒,滿臉鐵青。
而王廉兩人聞言,差點昏倒在地。完了,竟然還牽扯到了瑁王妃,這是要徹底得罪了武惠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