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jié),街燈如晝,宮里卻只有無盡的爭斗和宮宴,所有宮妃宮女都去了鏡湖,放盞河燈,許愿祈福。
原來的世界里,今日會淹死一個妃子,不過是意外,雖說宮里一般沒什么意外吧,但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命不是?
蘇文己將自己的河燈推出去,故作不經(jīng)意地瞟向林常在,這可憐的大妹子入后宮六年了,就沒見過皇帝,也沒升過位分,然后今天就要死了,太可憐了,好慘一女的。
“咦?”蘇文己眨眨眼,轉(zhuǎn)過身,撓著韜韞的肚皮,“你看到?jīng)]有?”
韜韞懶洋洋的睜開眼,看向蘇文己,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就——哎!”
一只瘦小卻有力地手推在蘇文己手臂上,匆忙間,蘇文己只看見那手枯瘦如柴,與那梅苑中的干尸有的一拼。
懷中的韜韞眼疾手快,迅速地跳離蘇文己的懷抱,眼睜睜的看好戲。
“噗通——”
蘇文己嗆入一大口水,腳下被什么東西纏住,一股海腥味在嘴里蔓延,蘇文己突然覺得呼吸十分順暢。
白芨傳音給蘇文己道:“噤聲,繼續(xù)掙扎,很快有人下來救你?!?p> 蘇文己一邊掙扎,一邊被拖向深處。
突然,腳下纏住的東西松開,蘇文己被什么人一把撈住,往上游去,蘇文己干脆閉上眼,假模假樣的掙扎一番,然后死死扒在對方身上。
出了水,睜開眼,對上魅宇戲謔的眼神。
蘇文己:。。。
勾搭失敗,下一位。
被魅宇帶上岸,魅宇就跪了下來:“屬下來遲,請充儀降罪?!?p> 蘇文己坐在地上,一邊小幅度地整理著形象,一邊輕輕地拍著“后怕”的小心臟:“若不是你,本宮恐怕都已經(jīng)淹死了,你何罪之有?起來吧?!?p> “娘娘,娘娘,”喜鵲跑過來,哭道,“娘娘,都怪奴婢不小心,沒有照看好娘娘?!?p> “好啦好啦,我沒怪你,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不哭了?!?p> “梅姐姐,擦擦吧?!?p> 林常在遞過來一塊白色的手帕,蘇文己感激地一笑,接過,然后敏銳地看到這塊素帕上有同色的一圈梅花暗紋,很細,不認真抹是感覺不出來的。
蘇文己手一抖,差點把素帕扔進池子里,輕輕地擦了擦臉,蘇文己起身,對著周邊的吃瓜群眾道:“諸位妹妹先玩,本宮回去換身衣服?!?p> 回到房間,喜鵲將衣服和熱水備好就退了出去,蘇文己自力更生換著衣服:“大神,是誰推的我。我好像,看見了梅妃?!?p> 魅宇施個咒褪去衣裳上的水,笑道:“大約是吧。”
“那素帕有問題嗎?”
“有,”白芨道,“有毒,慢性毒藥?!?p> “所以,她是梅妃重生?”
魅宇搖頭:“不是,梅妃許是奪舍重生了,但不是林常在?!?p> “那是誰???”
“我要是知道還要你做什么?”
“我。。。那你不是說不是林常在嗎?”
“你要相信鳳欽,他一早就把林常在的嫌疑排除了。梅妃愿力頗深,但是她施法并未驚動龍靈,她必是常伴君側(cè)之人。林常在嘛,不可能。”
蘇文己點點頭,鉆進浴桶:“那就是,齊修儀,或者,榮婕妤,要怎么抓她們???”
“這次的情況,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本以為是普通的重生,結(jié)果卻是奪舍,該教你修習法術(shù)了?!?p> 蘇文己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好呀好呀!”
魅宇不懷好意地笑著湊近:“那么,你可能要在宮里,再待個七八年?!?p> 蘇文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啥?瘋了吧?為什么呀!”
“你沒有根基,天資,也太差,沒個七八年,怕是學不會?!?p> 蘇文己·冷漠.jpg
“哦?!?p> 白芨無情補刀:“小己,魅宇說的,是實話。”
蘇文己賭氣地趴在桶邊:“你們不是說這個藥浴可以改善我的身體嗎?為什么還在這么差!”
“改善體質(zhì)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沒事少看小說?!?p> 蘇文己:。。。
沒多久,一只金絲雀飛進來,立在窗臺:“梅林有異,你沒事吧?”
“差點被弄死?!蔽桶汀?p> “明天去梅林,帶上韜韞。”鳳欽冷漠無情的留下這一句,飛走了。
“整天整夜不著家,都不關(guān)心一下!哼!”
魅宇:“要不是我們幾個都是直的,我都懷疑你談戀愛了?!?p> “滾蛋!等等!我想起來了!今天我下水之前,我看到林常在手上開了一朵梅花!”
蘇文己看向韜韞,堅定不容置疑。
第二天,蘇文己抱上韜韞去了梅苑。
剛走進沒幾步,就看到了皇帝。
“臣妾參見皇上?!?p> 蘇文己自然地行了禮,走近。
“你來做什么?”
“怎么,這里不能來嗎?畢竟我占著梅妃娘娘的東西,來替她看管一下這些梅樹,不是應(yīng)該的嗎?”
蘇文己說著,嫻熟地取下一根簪子,輕輕地撥弄著。
皇帝輕輕握住蘇文己的手腕,在蘇文己身后冷漠道:“不用白費心思?!?p> “白費什么心思?皇上不是最知道臣妾要什么嗎?把錢給到位,你愛找誰找誰,我才不稀罕?!?p> 蘇文己輕笑一聲,抽開手,轉(zhuǎn)身笑的嬌俏可愛:“死者為大而已,交易嘛,不是早就說好了嗎?差不多的時候,皇上給我一大筆錢,放我離宮,你和你的心上人無憂無慮地過日子,我就拿著錢不愁吃喝,僅此而已。”
“什么時候,你把齊修儀和榮婕妤解決了,朕,自然給你一大筆錢,放你出宮?!?p>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p> “可你是小人怎么辦?”
皇帝冷漠地瞥向蘇文己:“滾出去?!?p> 蘇文己:。。。
走在滾出去的路上,蘇文己有一下沒一下地撓著韜韞,心事重重。
“大神,我總覺得這個事情,不是很靠譜的亞子?!?p> 尤其是你們幾個,不太靠譜的亞子。
就憑人穿了一套cos你就能認為人家是女孩子,就這一點,你們就不靠譜。
“不要走在大路上自言自語,容易被當成神經(jīng)病。”
韜韞眼睛都不睜,冷漠地懟道。
“哼,反正人家,總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p> “死不了?!?p> 傍晚,蘇文己擺了一大桌子菜靜等皇帝。
反正,除了初一十五,其他時候,皇帝都一定會來蘇文己這里用晚膳,蘇文己都習慣了。
魅宇笑道:“你這模樣,真真是像極了等丈夫歸家的小娘子?!?p> “滾蛋。”
喜鵲突然走進來,擔心地看著蘇文己:“娘娘,皇上去了德妃娘娘宮里?!?p> “今晚不來了吧?”
“怕是不來了?!?p> 蘇文己伸個懶腰,抓起筷子道:“得嘞,叫他們趕緊去吃飯,皇上來了咱們還吃的不自在呢?!?p> 喜鵲:。。。
你老人家的關(guān)注點有點奇怪誒!
魅宇朝喜鵲揚了揚下巴,示意喜鵲出去,作為對外宣稱的,秦府留給蘇文己的暗衛(wèi),魅宇的地位簡直不要太高。
喜鵲乖乖退出去,順便帶上門。
“從你進宮后,除卻初一十五,皇帝必去皇后和賢妃宮里,其他時候,皇帝可是從來沒有去過別人宮里啊~”
“你老人家干嘛用這眼神看我,好像我做了什么似的,他在我這兒不是批折子就是睡覺,年輕人,能忍這么久還是很不錯的?!?p> 魅宇:。。。
蘇文己和韜韞吃完飯,然后就癱在了椅子上。
已經(jīng)好久沒有吃的這么爽了。
皇帝在這兒,蘇文己就得拼命給皇帝加菜,然后自己坐著,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吃,但是自己卻不能吃,只能等皇帝吃完了他才能吃,不僅嫌棄,還扎心。
“鵲兒,備水——”
“娘娘!娘娘!娘娘救命!”
雪蓮?fù)蝗慌苓M來,跪下抓住蘇文己的裙子,哭的梨花帶雨。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主,小主咳血了,咳了好多血。”
蘇文己一下子站起來,風風火火的往外走,一邊吩咐道:“快去宣太醫(yī)?!?p> 趕到秦蘭香住的地方,蘇文己就聞到了一大股中藥味,走進去,只有一個小丫鬟守在秦蘭香身邊,秦蘭香臉色蒼白,躺在床上昏睡。
蘇文己抬手摸了摸秦蘭香的額頭,手腕上的手鏈微微發(fā)熱,然后收手。
白芨傳音道:“中毒,摻了其他毒,應(yīng)該不是同一人。”
蘇文己點點頭,開始認真打量著這間廂房。
榮婕妤施施然走進來,捂住鼻子嫌棄道:“這秦常在真是嬌貴,進了宮,這藥就沒斷過?!?p> “榮婕妤,秦常在好歹是你宮里的人,雖說不得寵,但你也該上點心吧?怎么連個御醫(yī)都請不起了?要本宮賞你點零花錢嗎?”
“呵,充儀娘娘真會開玩笑,秦常在可是這屆秀女中位分最高的,又有您這座靠山,臣妾怎敢不上心?可是吧,秦常在自己身子不爭氣,臣妾也沒有辦法。林太醫(yī)不行換玉太醫(yī),玉太醫(yī)也不行換顧太醫(yī),如今顧太醫(yī)還不行,怕是要換譚御醫(yī)了?!?p> “譚御醫(yī)就譚御醫(yī),秦常在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宮絕不會讓你好過!”
“呵呵,那就看娘娘的本事了,臣妾胸悶,出去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