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俞侯辰道:“現(xiàn)在人多眼雜,有那么多的人盯著我們,若是此時動手,對我們來說只會有害而無利。”
“那該怎么辦?大哥!”俞夕顏緊張的道:“這一切可是根本就不在我們的計劃范圍之內(nèi)!”
“我知道!”俞侯辰道:“可如今這樣的局面以然不是我們兄妹二人能夠掌控得了的,你就別想那么多了,他們找不到任何的證據(jù)和線索,自然也就會離開的,你就別擔(dān)憂了!”
俞夕顏抿著唇,可不像俞侯辰這樣想。
她總覺得他們兄妹二人之前所做的事情遲早有一天都會被人給揭發(fā)出來。
只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
更何況當(dāng)初俞知樂不是還當(dāng)著他們兄妹二人的面詛咒他們兄妹二人死后永生下地獄嗎?
那雙憎恨而又猩紅的雙眼到現(xiàn)在俞夕顏都忘卻不掉。
就連每天晚上睡覺都能夠在夢中看到俞知樂用她那雙宛如冰刀似的陰鷙雙眸在背后看著她。
讓她整個人都不寒而栗著。
當(dāng)初俞知樂的娘親沉碧因病去世后,俞知樂匆匆的從卿氏趕回來后,看到的就是沉氏冷冰冰的尸首。
俞夕顏則站在一旁,看到俞知樂一步一步的朝棺材的方向走去。
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解氣和愉悅。
她說過遲早有一天,她也要讓俞知樂嘗一嘗她當(dāng)年失去母親的痛苦。
如今她的心里總算是得償所愿了。
亦不愿在繼續(xù)站在這里看著,和一旁的兩名弟子打了一聲的招呼后,便持著手中的殘夢離開了。
俞知樂顫抖著身軀,微紅著眼眶,見沉氏躺在棺材里一動不動著,臉色泛白,唇角還勾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她兩手緊緊的抓著棺材的邊緣,輕喚了一聲。
像是怕驚擾到了在睡夢中的沉氏一般。
“娘!”
俞知樂酸澀的嗓音陡然在整個祠堂中飄蕩了起來。
奈何躺在棺材中的沉氏卻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
豆大的淚珠此時就像是雨水一般簌簌的從她的眼眶中滑落出來,最終滴在了沉氏那白皙的臉上。
染濕了沉氏的半邊臉頰。
“娘,你醒醒呀,知樂回來了。”
俞知樂發(fā)抖的雙手在沉氏的臂膀上搖晃了一下。
可惜人既已逝去,又該如何回應(yīng)呢?
俞知樂閉了閉眸,知道沉氏是真的死了,真的不會在睜開雙眼了,不會在滿含笑意的喚她了。
她的腦子突然一懵,雙腿忽地一軟,側(cè)身跪在了那漆黑的棺材面前,低垂著頭語帶哭腔的道:“娘,你是不是累了?”她呢喃著,“我知道你肯定是累了?!睖I珠卻不停的從眼眶滑落出來,帶著一股苦澀的味道。
她沒有大哭大鬧,平靜的就如往昔一般半跪在哪里自言自語的和沉氏交談。
“娘,你就好好的休息吧,知樂以后肯定會聽話,一定不會調(diào)皮搗蛋的,你就別擔(dān)心了。
知樂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身子,然后聽娘的話,找個能夠懂知樂的人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娘你就安心的入睡吧?!?p> ……
一整天,俞知樂都呆在祠堂中沒有出來。
俞伯平得知俞知樂回到門中的消息后已經(jīng)是夜半子時了,他側(cè)目看向了一旁站在的俞侯辰和俞夕顏兄妹二人,道:“她真的一整天都沒有從祠堂里出來過?”
俞侯辰:“嗯!”
“那你們兄妹二人為什么不去勸一勸?”俞伯平語帶失落的道。
俞夕顏就知道他這是心疼俞知樂那個賤丫頭了,有些不高興了,“爹,知樂是個什么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大哥去勸她恐怕也不會聽,還不如就讓她在祠堂里待冷靜了再說?!?p> “你!”
俞伯平被俞夕顏這話氣的立刻就瞪著一雙眼睛看向了她,隨即冷哼了一聲后,便一甩衣袖離開了。
俞侯辰看了眼俞伯平離去的身影,朝俞夕顏道:“你真應(yīng)該少說兩句。”
“哼,我又沒說錯,憑什么要少說兩句?”俞夕顏抬頭挺胸,滿臉的不服氣道:“難不成大哥你還真的把俞夕顏那個賤丫頭當(dāng)成是親妹妹了不成?你可別忘了娘她當(dāng)初是怎么死的……”
“我知道?!庇岷畛接行┬臒┮鈦y的道:“你就別說這些了,天色不早了,你早點(diǎn)回屋去休息吧,我去暗室練功去了。”
俞夕顏黑沉著一張臉,知道俞侯辰這是心軟了,心里真是有種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
跺了跺腳后,也是一臉怒氣沖沖的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
夜半的微風(fēng)本該帶著一絲的悶熱和燥意在里面。
可跪在祠堂中的俞知樂卻感受不到分毫。
除了陣陣的寒意以及冰涼的氣息在穿透著她的心和身體以外。
便再也感受不到其它的暖意。
俞知樂已經(jīng)在祠堂跪了一整天了,這一整天的時間里,她都不吃不喝,一言不發(fā)著。
神情看起來有些呆滯,和平日里那副總是面帶笑意的她對比起來,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一臉的陌然。
雙眸紅腫的就像是兩顆水晶葡萄,臉色蒼白如雪。
儼然沒有了以往的那種快意在里面。
俞伯平來到祠堂的時候,正好看到俞知樂跪在祠堂中的這一幕。
他漆黑的眸子里泛著無奈的復(fù)雜之色,隨即抬腳緩慢的走到了俞知樂的身側(cè),勸說道:“起來吧,你娘她想來也不會看到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的?!?p> 俞知樂斜視了俞伯平一眼,道:“是他們害死我娘的,對嗎?”
干涸的嗓音里帶著一股幽怨和清冷在里面。
俞伯平:“別胡亂的猜測,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爹,你真的喜歡過我娘嗎?”俞知樂抬眸看向了俞伯平,清澈無波瀾的雙眸里看著比往日里要平靜很多,卻帶著種種的質(zhì)疑和疑惑在里面。
“我娘的身子一向就好好的,從來不爭也不搶,她怎么會因病去世?這其中的緣由到底是什么,我想你應(yīng)該比我還清楚吧?你為什么不阻止?為什么要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fā)生?”俞知樂眼帶朦朧的看著俞伯平,憤憤然的問道。
心中既痛又酸澀,在想這難道就是娘眼中所認(rèn)為的情愛,如果是這樣,她寧愿永遠(yuǎn)都不要!
“放肆!”
俞伯平大吼了一聲,道:“我看你真是因為你娘的去世失去了理智,居然開始胡言亂語了起來,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呵!”
俞知樂笑了,笑的極其的諷刺,極其的凄涼,極其的悲哀,道:“我就知道仙門大族的人怎會在乎一個身份卑微人的生與死,娘把這一切想的太簡單,也太美好了,說不定她到最后都還不知道你們的真面目吧?”
真是何其的悲哀,何其的讓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