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乖巧得過分
“我并非擔心李氏。”余氏幽幽一嘆,“那武氏面上關(guān)心我,提點我,實則是何心思,我能看不懂?
我在娘娘身邊伺候了那么久,主子爺身邊的事多少了解一些,那李氏有子女傍身,自然不好對付,可這武氏也不是個簡單的。
她滿口挑撥,又露出關(guān)心之態(tài),不過是讓我忌憚李氏,感激她罷了。
據(jù)說這武氏一直不得寵,是被李氏壓著,如今她是何心思,一眼便知??晌乙膊⒎呛煤?,我初來乍到,多一個明面上的朋友沒什么壞處,不便得罪她?!?p> 她忽然想起一事,問果兒,“聽聞那瓜爾佳側(cè)福晉今年剛進府,頗得寵愛,這側(cè)福晉是個什么性子,你可否提點我一下?”
果兒是府里的家生子,只不過年紀小,又常在外院伺候,對主子們身邊的事了解得不多。
“側(cè)福晉的確得寵,不過比起當初的李格格,略遜一籌,其他的奴才不知。
不過,您放心,側(cè)福晉至今無子,您只要懷上小阿哥,就不必擔心了?!?p> 果兒生怕這位主子要對付側(cè)福晉,她可不能由著主子胡來。
余氏明白她的心思,微微一笑,“你放心,我沒那么蠢,我雖然是娘娘宮里出來的,可進了這府,能依靠的只有主子爺和將來的孩子。
我不犯人,但也不能讓人欺負到頭上來,我不求別的,只求明哲保身?!?p> 果兒不由松了口氣,主子能這樣想就好。
余氏身邊有兩個貼身丫鬟,一個是果兒,另一個是春雨。
果兒年紀小,心思簡單,能伺候好主子就是她一輩子的福分,當然,能混上主子的親信最好。
所以她對余氏是十分盡心的。
趁著這會兒春雨去取早膳,果兒十分體貼地給余氏捏著肩,說著笑話。
果然惹得余氏笑容滿面。
做慣了奴才,一下子成了被人伺候的人,余氏自是高興。
不過,格格的身份可不是她所滿意的,只要有寵,就有上升的空間,慢慢來。
接下來四爺一連三日都歇在余氏屋里,各處的奴才都巴結(jié)著。
余氏的到來暫時打破了尼楚賀近來獨寵的勢態(tài)。
不過很多人都處于觀望狀態(tài),畢竟余氏剛進府,一時的得寵不算什么。
見慣了曇花一現(xiàn)的寵愛,聰明人不會把這短暫的流星放在眼里。
比如膳房、針線房等處,只要不錯了規(guī)矩,不得罪人便是。
新人總是新鮮的,能不能長久還兩說。
不知道別人急不急,反正尼楚賀不急。
剛進府時她有點冒進了些,如今已經(jīng)明白四爺?shù)男慕Y(jié),她自然不會再急躁。
有些東西是要慢慢來的,只要四爺沒忘了她,她就還有機會。
只要四爺能一直記著她,即便還會去別處,也能常來她這兒,就是機會。
果然,第四晚,四爺沒再去找余氏,而是來了尼楚賀這兒。
尼楚賀不失規(guī)矩,帶著溫柔淺笑迎上去,“給爺請安?!?p> 三日沒見她,小姑娘還是同以前一樣,笑容柔軟的能撫平心里的一切煩躁。
來之前他是存了歉疚的,先前一直在她這兒,突然間就冷了她三日,也不知她會不會不高興。
擔心她難過,就來了。
現(xiàn)在看到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四爺就放心了。
轉(zhuǎn)眼又想,許是那些話起了作用,小姑娘放下了。
難得她能這樣不鬧騰,平平靜靜地接受,胤禛對她愧疚之外又多了些他不知道的憐愛。
念在她懂事的份上,今后多陪陪她好了。
避子藥依舊讓她喝著,是以給她補身子的藥膳的方式送來的,命熬了最溫和的藥,擔心傷了身體。
可再溫和又怎能一點不傷身體?
每次小姑娘都乖乖地喝了,胤禛自知有些對不住她,就愿意多寵著她些。
“這幾日可還好?爺不在有沒有好好寫字?”胤禛把她摟在懷里,輕聲問她。
不知怎的,這些日子她不下棋了,胤禛遺憾之余仿佛有所明了,也沒多問。
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
練練字也是好的,下棋無所謂。
尼楚賀點頭做乖巧狀,“每天都練了?!?p> 她又提出一個請求,“爺,能不能把您的字帖給妾身?妾身多練練,或許就能練成跟您一樣的字了?!?p> 胤禛沉吟一瞬,答應了。
他不認為對方能練成自己那樣的,畢竟他的字不適合女子練。
可她提了,胤禛也不會拒絕,就當給她打發(fā)時間了。
尼楚賀就露出開心的笑容,卻沒有過激的舉動。
換成之前她會開心地抱住他,或許還會大膽地在他臉上親一口,可現(xiàn)在不會了。
胤禛突然覺得她乖巧得過分了,皺了皺眉。
以前她主動親近的樣子他覺得不舒服。
現(xiàn)在她不那樣了,他又覺得心理空落落的。
原來,他喜歡看她開心地無所顧忌的樣子。
沒有哪個女人敢那樣不懂規(guī)矩地撲向他,她敢。
沒有哪個女人會在晚上毫無顧忌地抱他,她會。
不,李氏會,李氏也曾主動,那時候他沒什么不高興的。
胤禛推開她,臉上的溫柔消失了,距離就又來了。
尼楚賀習慣了他的陰晴不定,心里雖然火大,面上卻沒什么表現(xiàn)。
胤禛在正院用的膳,此刻已經(jīng)到了休息的時辰。
尼楚賀淡定地叫了丫鬟進來。
……
次日早上,尼楚賀喝了藥,蹙著眉,問小黑,“你有沒有什么辦法讓我不用喝這藥就能避孕的?”
小黑耷拉著耳朵,悶悶不樂,丟下一句,“我哪兒知道?”
尼楚賀不理會莫名其妙生悶氣的小黑,兀自煩惱。
天天喝這藥,苦不說,還傷身體,萬一時間久了徹底失去了懷孕的能力,那她做這一切還有什么意義?
可上哪兒找兩全的法子?
想到這兒,尼楚賀不由得在心里狠狠地罵那個大豬蹄子。
不要她有孩子還天天睡得起勁,他倒是滿足了,自己悲催了。
可要真設法避寵,那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別說什么避寵就能過自己的舒心自在日子,純粹是安慰自己的假話。
都失寵了,誰還會把你放在眼里?那才是淪為笑柄,任人欺凌。
她既然來了這兒,就沒想過閉上門委委屈屈過自己失寵小妾的生活。
她要比所有人都過得好,包括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