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四爺?shù)挠眯?/h1>
胤禛不禁想象著她妒忌的時候是什么模樣。
不知怎的,他竟有些盼著她吃醋妒忌的模樣,她過于淡然,自己反倒有些不舒服。
他不由得認(rèn)真看向她的眼睛,想從里面找出些別的東西。
尼楚賀已經(jīng)笑了開來,連眼睛里也盛了光芒,仿佛方才的不愉快不存在。
“爺既說是心甘情愿,那妾身就相信爺,不與爺計較了。”
不與他計較?
胤禛搖頭無奈,她還想與自己計較不成?
她有何底氣說出與自己計較的話?
還真是大言不慚。
胤禛揮掉方才腦子里的胡思亂想。
他何曾關(guān)心過這些?
用了膳,胤禛囑咐她早點(diǎn)歇著,今晚他去正院兒。
還擔(dān)心她吃醋傷心,讓她不要多想,福晉是嫡妻,別人那兒可以不去,福晉那兒卻是不能不去。
尼楚賀都覺得他有些啰嗦了,偏偏他自己不覺得,仿佛自己當(dāng)真有多小氣似的。
好不容易看著人走了,尼楚賀長吁了口氣。
啰嗦的四爺當(dāng)真一點(diǎn)也不可愛。
還不如高冷點(diǎn)兒的四爺。
隨著相處漸多,四爺?shù)膽B(tài)度變了,人也是越來越接地氣了。
該有的七情六欲表現(xiàn)得更加明顯。
胤禛出了尼楚賀的院子,恢復(fù)了面無表情,負(fù)手來到正院兒。
福晉得到消息已經(jīng)等候多時,見了四爺,微笑著行禮,“妾身給貝勒爺請安?!?p> 胤禛淡淡嗯了聲,示意她起身,進(jìn)去坐下。
福晉坐在另一邊,問,“爺可是用了膳了?”
她自然知曉對方剛才去了側(cè)福晉那兒,定是用了膳的,但該問的還是要問。
胤禛嗯了聲,想起自己此次過來的目的,皺了眉,“瓜爾佳氏還年輕,又是剛進(jìn)府,脾氣上難免有些不太好,你擔(dān)待點(diǎn)兒,莫要與她計較,不周到之處慢慢提點(diǎn)便是。
余氏那事兒,爺已經(jīng)聽說了,是余氏的錯,罰就罰了,瓜爾佳氏還是留了情的,沒太為難了她。
她自己也該好好反省,把心思都用到正事上,爺?shù)氖聝阂彩撬苤绵沟模俊?p> 說到后面,已然有些不快。
福晉詫異了下,緊接著心里有些復(fù)雜。
她沒料到爺會親自為瓜爾佳氏說話。
這是明目張膽地護(hù)著了。
福晉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爺過去即便對李氏都不曾如此護(hù)著過,寵是寵著,可對后院的事向來不管不問,由自己這個福晉全權(quán)做主。
這會兒即便在意了怎么就能做到這樣呢?
可她不是個不識大體的,爺?shù)男乃妓龔膩聿欢喙埽芩斓卮饝?yīng)了,“爺放心,瓜爾佳妹妹還是很懂事的,妾身很喜歡,只不過……”
她話音一轉(zhuǎn),瞅了眼四爺?shù)哪樕?,斟酌著說,“余氏有句話沒錯,后院就這么幾個人,還是不能太冷落了其他人,后院雨露均沾才能保持祥和。
更何況,還要為了子嗣考慮,即便不為子嗣,娘娘那兒也要交代?!?p> 若府里長久沒有其他子嗣,不僅是娘娘那兒,皇上那兒印象也不太好。
胤禛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正因為明白,才更加煩躁。
他緊皺著眉,想到了尼楚賀,想到了那藥,過去不覺得如何,此時卻變得有些在意。
若他堅持獨(dú)寵瓜爾佳氏,這府上只怕很難再有多余的子嗣。
這是他一手造成的,可不知為何,他竟開始動搖了。
瓜爾佳氏是府上除了福晉之外唯一的滿人女子,又是皇阿瑪親賜的側(cè)福晉。
若瓜爾佳氏生下子嗣,自是比其他女人懷了子嗣更值得高興。
皇阿瑪和額娘也會滿意。
相反,若繼續(xù)如此下去,不僅是親自把瓜爾佳氏賜給自己的皇阿瑪會不舒坦,認(rèn)為選錯了人。
額娘也會埋怨瓜爾佳氏連個子嗣都懷不上。
甚至有可能會再賜下其他的滿人格格。
這對瓜爾佳氏而言很有可能是個不小的打擊。
可想而知,她將會落得個怎樣尷尬的局面。
胤禛很不希望看到那一天,他見不得那張巧笑嫣然的臉上染上黯然和委屈。
可他的心里始終存著一個結(jié),若就此停了藥,他心里也必然不舒坦。
思來想去,胤禛下了決心。
“爺知道了?!背诉@句話,就再沒別的。
福晉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意思,不好再問。
該說的她已經(jīng)說了,已經(jīng)盡到了自己該盡的責(zé)任。
今夜四爺歇在了正院兒。
接下來一些日子,四爺先是在云氏屋里歇了兩晚,又在宋氏那兒歇了兩晚,最后在武氏那兒歇了一晚,中間十五那天歇在了正院兒。
隨后又恢復(fù)了獨(dú)寵尼楚賀的狀態(tài)。
這期間,四爺唯獨(dú)沒有去余氏屋里。
沒幾天,余氏將自己屋里的兩只茶杯摔碎了。
再蠢的人也看的出來,這是四爺惱了余氏。
有人幸災(zāi)樂禍,有人安靜看戲。
這天一早,尼楚賀從睡夢中醒來,揉了揉快廢掉的腰,擰著眉在丫鬟的伺候下起身。
漱了口,洗了臉,坐在靠窗的妝臺前,一眼看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尼楚賀問,“下雪了嗎?”
喜鵲臉上喜氣洋洋,“是啊,一早就下了,可好看了?!?p>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較晚。
尼楚賀很高興,任頭發(fā)披散著,披上斗篷,打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銀裝素裹,許是晚上下過雪了,此時只有零星飄落的雪花。
院子、屋頂和樹梢上覆了一層厚厚的雪,潔白晶瑩,又發(fā)著光。
尼楚賀面前已經(jīng)有下人掃出一條通往外面的路來。
與周圍的白色極不相襯的是那一團(tuán)在雪地里歡快地滾來滾去的黑乎乎的貓。
雪地上已經(jīng)多了一片片凌亂的梅花腳印,那是小黑留下的。
尼楚賀眉眼彎彎,讓人把小黑抱了過來,用帕子擦去小黑爪子上和身上沾的雪花。
劉亭彎腰過來,臉上帶著尷尬,“奴才本想把小黑的爪子包起來,免得凍著了,小黑不讓,掙開奴才就跑了出來,奴才追都追不上。”
“無妨。”尼楚賀擺擺手,讓他退下。
小黑什么性子她是知道的,想要做什么沒人擋得住,也就還算聽她的話,別人的話理都不理。
大概是因為今年第一次下雪,小黑也起了玩心,在雪地上留下了一個個梅花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