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忻禾心頭一怔,他知道了。
絲絲涼意向上蔓延,她下意識的護向小腹的位置,似是害怕季唯謙會對這個孩子做什么。
這一襲動作無疑使季唯謙的怒火更勝,他眼底泛著譏誚的光,眸子在她小腹上流連過幾秒,隨即對上周忻禾布滿恐懼的眼神:“怎么,怕我傷害他?”
周忻禾匆忙搖頭,強迫自己斂下眸底的驚慌,緩步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試著安撫道:“唯謙,我知道你只是氣我不告訴你孩子的存在,又因為我對小初太過緊張才這樣的,但是唯謙,我愛的人真的只有你一個?!?p> 她央求的樣子讓季唯謙心底的怒氣不降反增,口口聲聲說著愛的人是他,卻一直在替別的男人開脫,他沉默了多時,驀地用手掐住她的下顎,嘴角上揚:“好啊,我相信你,但是你要證明給我看..”說著,嘴角貼到她耳邊:“用實際行動讓我知道你有多愛我。”
他故意將愛咬重,似是嘲諷。
“孩子生下來之前你就乖乖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電子產(chǎn)品也不要碰了,對寶寶不好。若是你乖乖聽話,說不定我會對紀容初好一點?!?p> 季唯謙的話聽起來綿柔,卻帶著十足的威脅成分。
周忻禾機械的點頭,放開拽著他的手,乖乖的回到床上。
“姑爺,小禾,傅醫(yī)生來了?!?p> 周嫂輕輕的扣著房門,朝著房內(nèi)的二人說道。
傅醫(yī)生?
這城里可沒有第二個傅醫(yī)生,季唯謙輕輕蹙眉,他和傅霈素來沒有交集,他來干什么。
“傅醫(yī)生是小..弟弟請來為我調(diào)理身體的,讓他進來吧。”
見季唯謙一直沒有反應,當是他默許,周忻禾示意周嫂讓他進來。
傅霈這次過來,不僅是為了周忻禾,還有傅知鳶。周家的門道他不知道,也尚還不知季唯謙就是害他最愛的妹妹差點落胎的罪魁禍首。
他朝季唯謙輕輕示意,隨后走到床邊,查看周忻禾的身體情況。似是因為季唯謙一直在旁邊看著的緣故,周忻禾的脈搏跳的極快,情緒緊繃,傅霈思慮了片刻還是起身朝他說道:“勞煩季總出去稍候,周小姐情緒不平對不利于檢查的開展?!?p> “周嫂你在這兒守著,有事去書房找我?!?p> 讓他放任一個男的在周忻禾房間,季唯謙怎么可能同意,這樣做,已經(jīng)是有所退步了。
說完,他抬步離開。
目送季唯謙漸遠的身影,周忻禾這才有所放松的靠在床墊上。
“有什么話就說吧,周嫂不是外人?!?p> 她一早就看出傅霈這次過來不單單是為她安胎的。
傅霈替她做完基本的檢查,沉聲開口:“小鳶出事了?!?p> “她出事與我何干?”
“我是希望讓您管好了您的好弟弟,不要再讓他靠近我妹妹半步?!?p> 聽他的話,周忻禾冷笑,傅霈對傅知鳶還真是保護的緊。只不過,看傅霈的樣子仿佛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季唯謙的樣子,倘若是這樣..她和他是不是有可能合作一番?
她抬眸示意周嫂去門口等著,她有話要單獨禾傅霈說:“我的孩子..還好嗎”
“你覺得呢?為什么一直吃精神類的藥物?”
他果然知道了,周忻禾闔上眸,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做了多時的心理建設,才開口到:“我知道你是心理醫(yī)生,但是你幫不了我?!?p> “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我?guī)筒涣四???p> 周忻禾的抑郁癥是什么時候有的,大概是她知道紀容初不是周家血脈的那一刻,又或許是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可救藥的愛上他的那一天。這么說來,紀容初還真是個禍害,讓兩個女人因為他精神失常。
可是這些,傅霈是不需要知道的。
只是這些細小的情緒,絲毫沒有逃過他的眼睛:“愛一個人從來沒有錯,但是愛本就不是占有,看著他生活的快樂就足夠了。不要讓任何一種愛變成束縛和累贅?!?p> 他沒有點破她喜歡紀容初這件事,只是隱晦的開導。
殊不知這些話也是他想說服自己的。
周忻禾心跳一頓,他的話正中她心底所想:“我只在乎,我的孩子能不能平安降生?!?p> “若是你一直這樣消沉下去,這個孩子保不過這個月。如果你想他平安降生,就把心里的想法理清楚,明白你現(xiàn)在最應該做的事情是什么。說到底我也不是婦產(chǎn)??疲羰悄阈挪贿^別人,我會和婦產(chǎn)科醫(yī)生一同替你安胎?!?p> 他看得出周忻禾對季唯謙的防備,便認定了她不會相信他帶來的醫(yī)生。
傅霈行醫(yī)這么多年,自然對待每一個病人都一樣,即便這個女人是她妹妹潛在的情敵,他也會盡全力照顧她的身體。
又或者說,他和周忻禾不正是一樣的人嗎?
做了些許囑咐,他將補藥的使用說明告訴周嫂后,便離開了。
送走了傅霈,周嫂又去書房將季唯謙請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