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叫夏家村的地方。村里有一雙兄弟，父母早亡，因而相依為命。
老大叫儂，老二叫仜。他們倆都是村里地主—封家的長工。
雖然他們也很努力的如牲口般的干活，但也僅僅勉強果腹，若遇上年成不好的時候還會餓肚子。
儂幫地主家種糧食蔬菜，他本人也憨厚老實，性子也懦弱，向來逆來順受。仜在地主家的紗廠給修紡車，他心思活泛，又有點雯強，在背地里沒少咒罵封這一家子老小。
三十五歲的儂還沒能成家，不是他不想，而是太窮了。有人問起，他總說窮，連自己都養(yǎng)活不了，還怎么養(yǎng)活妻子。人又不是畜生，只生不養(yǎng)。
仜也二十五歲了，他也渴望成家。如果家里有姐妹還可以換親，但誰讓他家是兩個后生呢，又不能兩個都當上門女婿，再說也沒人要呀！
贅婿聽著好像不差，但其實是沒人權(quán)的。隔壁印家灣的阿山就被一個洋鬼子強招了上門女婿，過的比長工更差。聽說洋鬼子還生了個黃毛給阿印。阿印也只能綠著臉捏鼻子認了?，F(xiàn)在人都叫他阿綠。
……
這天夜里，擠在牲口棚門板上的兄弟倆又失眠了。
仜：“哥，我們倆要是也能有自己的土地和紗廠就好了！”
儂：“爹媽死的早，家里的地都跟東家換棺材錢了，……”
仜：“哥，你聽說了沒，蘇圪梁的長工把他們村的地主給嘎了，還把地和廠子平分了?！?p> 儂：“?。 眱z嚇的掉下了床板。床板只是用幾地土坯墊起來的，不高。
儂：“那不是殺人了？”。他顧不上拍土問。
仜：“一群長工動手的，誰舉報誰了？”仜有點瞧不起哥哥的膽小怕事，聽個話都能嚇一大跳！
……
后來的日子，仜時常給儂講蘇圪梁長工的事情，并鼓動哥哥和身邊的長工跟他也一起嘎了地主分地、廠。
天有不測之風云，人心隔肚皮，帶頭的仜不知被誰舉報了，被地主帶差人差點打死。要不是儂拼命護著，仜死定了。地主把仜吊在紗廠大門口，鎮(zhèn)壓長工們躁動的心。
夜里儂偷偷解下仜，把他藏進了村后的赤塔峰山里。第二天地主尋人不著，只能拿儂撒氣。如果不是靠儂吃糧，說不定儂也被打死了。躲在山里的仜每天靠儂節(jié)省自己的口糧度日。
……
過了不久，封地主家紗廠的紡車壞了，但那臺紡車只有仜會修，紗廠停工了。紗廠停工，其他的長工也沒飯吃了，就讓儂去找仜。地主也答應可以對仜既往不咎，還長點工資。
仜從躲著的山洞出來，修好了紡車，跟地主要工錢時，地主變卦了，將仜打出廠去。仜灰溜溜的又跑到山溝洞里去了。
地主家紗廠的紡車沒用半天又壞了。這次仜不再上當，說什么也不與地主和解。封地主向其它地主尋求方法，其他地主擔心巴個得封地主的紗廠開不起來，所以沒人幫他。
紗廠停工了，其他長工也餓肚子了。仜再次鼓動所有長工，這次，所有人都同意了。
封地主涼了。
仜做為這件事的主導者，理所應當?shù)某蔀榱说刂骷邑敭a(chǎn)的分配者。
所有的土地，長工們平分，紗賺的錢，大家一起用，仜被大家推選為廠長，還把這些話寫在了名貴的憲紙上，所有人不得違背。
所有長工又都能吃上飯了。儂仜兄弟倆也取了媳婦。
……
本以為故事就這樣結(jié)來，但事事難料。一連十年大旱，糧食幾乎絕收。桑葉都被饑餓的人擼完了，紗廠的日子也難過。
仜和儂商量著家里的糧先緊著仜的兒子仕吃，儂的女兒依小兒子仂先忍耐一下。
……
天降甘霖，苦盡甘來，紗廠又恢生產(chǎn)。
仕接遞了仜的廠長位子，從小沒受過餓所以長的又高又壯。
依和仂也接手儂的活計，還在田里刨食。他倆從小缺衣少食，長的又矮又瘦，經(jīng)常被人笑話。
……
儂分到的田，產(chǎn)的糧己經(jīng)無法支持兩個孩子的口糧，仂是男孩子，所以他決定去紗廠里上班。
但，時事己易，仕接手紗廠后規(guī)定，以后來紗廠的長工后代，還是按長工算。只有廠長例外。
……
又到一年過年時，仂想結(jié)點工資回家。仕不同意，說明年一起給。但仂如果不帶工資回家，父親儂和姐姐依就要餓肚子了。仂和仕大吵了一架。
仂大罵仕良心壞了！
仕大罵仂“你這是惡意討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