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你很心痛老鬼嗎?”方芳冰冷地問道。
“二師姐,他畢竟是我們的師傅,你能不能不要用這樣殘忍的方式對待他呢?”豬頭顫抖著聲音問道。
“豬頭!難道你敢違抗我的命令嗎?”方芳厲聲喝問道。
“不敢!只是我、狠不下心,下不了手?!必i頭顫栗著回答道。
“你下不了手,我能夠理解。再怎么說,你也是老鬼養(yǎng)大的,生父不如養(yǎng)父大,你算是他的半個兒子。兒子弒父,天理不容!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會安排其他兄弟去做,你也不要再勸我改變主意。
我走到今天這一步,以及我曾經(jīng)度過幾年暗無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你都是清楚的,全是老鬼一手造成的。因此,老鬼必須死!他要是不死,我這輩子的恥辱就無法被清洗掉,我時刻都籠罩在他的陰影和魔爪下生活,我會生不如死,我會瘋掉的!”方芳憤恨地吼道。
豬頭看到方芳的面容變得異常猙獰,好像已經(jīng)瘋掉了。他很害怕,他怕失去理智的方芳會隨時要了他的小命。于是他誠惶誠恐地小聲問道:“二師姐,我可以下車了嗎?”
“你下去吧!過幾天,你也到云海市,我們可能要在那邊常駐一段時間?!狈椒祭淅涞卣f道。
“我要不要多帶幾個兄弟過去呢?”豬頭問道。
“不需要人數(shù)多,你挑選五六個機靈一點的兄弟帶過去,你們到了那邊,找狐貍租套房先安定下來,沒有我的指令,你們就待在房間里,哪里都不要去。還有,這次沒有做成功的業(yè)務(wù),是老鬼接的單,他自己去向客戶交代。你回去代我向貔貅傳話,賠償客戶的錢,全由老鬼自己解決,組織不用出一分錢?!狈椒颊f道。
“二師姐,這次賠償客戶的錢,肯定不是個小數(shù)目,師傅拿得出來嗎?”豬頭問道。
“哼!你太不了解老鬼了!他存的錢,他就是再活兩百年都花不完。他無兒無女,存那么多錢干什么?難道要帶進棺材里嗎?”方芳陰冷地問道。
“可是我曾經(jīng)聽師傅說過,他的錢都是留給你、還有你們······”
“閉嘴!他純粹就是做白日夢!想讓我給他生兒子,除非等我死了以后,否則他下輩子也別想!他不是關(guān)了我三四年嗎?我有沒有跟他生兒子???每次他讓我懷上后,不到兩個月,我就會想辦法流產(chǎn)。他這一輩子,都別想我給他生兒子了!哈哈哈!”方芳發(fā)出凄厲的笑聲。
已經(jīng)被嚇得毛骨悚然的豬頭,瞪著一對恐懼的老鼠眼望著方芳,顫抖著聲音說道:“二師姐,我下車了?!?p> “去吧,我要休息了!”方芳說完,立即轉(zhuǎn)過身,打開廁所門走了出來。
由于火車晚點,直到第二天凌晨兩點過,列車才停靠在南廣火車站第四號站臺上。
在凌晨一點鐘的時候,路遙把旅客們捐給他們的錢,全部按照登記的數(shù)目,一分不少地放到旅客們的枕頭旁邊,并留下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您的愛心永遠留存在我們的心里,感謝您的熱心幫助!好人一身平安!請小心收好,切勿聲張,謹防小偷。
路遙、寧浩、昊大春、方芳,他們下車后,剛走出一號站臺,就看到兩個指示牌。向左邊的指示牌上寫著:出站旅客通道。而向右邊的指示牌上寫著:換乘汽車專用通道。
在專用通道的入口處,還站著幾名穿制服的工作人員。其中一名工作人員拿著喇叭喊道:“換乘到云海市、山霞市、梧桐市等其他城市的直通巴士馬上就要發(fā)車了!凡是要換乘巴士的旅客不用出站,從專用通道進巴士換乘站上車,中途不轉(zhuǎn)車!”
“我們不用出站了!大春兄弟,你出站后,知道怎么坐車去你叔叔那里吧?”路遙停下來問道。
“我知道,我叔叔在信里說了,讓我直接打的士過去就可以了。大哥,你們不去我叔叔那里了嗎?”昊大春問道。
“不去了,不出站就能換乘到云海市的直通巴士,還是上車就走,既方便還節(jié)約時間,多好啊!你出站吧,我們到了云海市找到工作后,就會給你寫信。你一定要好好讀書??!兄弟,再見啦!”路遙雙手拍了拍昊大春的肩膀,再把他推向出站通道。
“路大哥!浩哥!謝謝你們一路上對我的關(guān)照!我會永遠記住得,我等你們的好消息!再見!”昊大春馱著一個幾乎空了的麻布口袋,一步一回頭喊道。
“唉、唉!昊大春!你這個臭小子,沒規(guī)沒矩、沒大沒小?。抗庵篮案?,不知道喊方芳姐嗎?我看你這十多年的書白念了!”寧浩大聲吼道。
由于出站的旅客眾多,寧浩的話還沒有喊完,昊大春干瘦的身影已經(jīng)淹沒在人流中了。
寧浩看到路遙還望著出口通道的方向,氣呼呼地喊道:“路遙!你還望什么望啊?昊大春就是個白眼狼!我們在火車上不但救了他的命,一路過來還管吃管喝的伺候,到分別時,連一句像樣的感謝話都不會說,他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別這樣說昊大春,他還是個孩子。走吧,我們還要坐幾個小時的汽車呢!咦?方芳,你真要跟我們一起去云海市啊?我可告訴你,我們現(xiàn)在只剩下二十塊錢了,只夠我和寧浩的路費,你的路費得自己想辦法解決。”路遙說道。
“怎么可能只剩下二十塊呢?臥鋪車廂里的旅客們不是給我們捐助了差不多三百塊嗎?過來這五天,在火車上只花了五十塊,最少也應(yīng)該剩兩百塊才對?。俊睂幒频裳蹎柕?。
“在下車前,我只留下了二十塊,其他的錢,我全部交給火車上的乘務(wù)員了,他們可以用那些愛心捐款去幫助火車上需要幫助的旅客?!甭愤b說道。
“誰同意你這樣做的?。磕愀覀兩塘窟^嗎?你就擅作主張?路遙,你是不是太過分啦?這幾天我們連一頓飽飯都沒有吃,你居然把那些旅客們捐給我們的錢又捐出去,你是真傻,還是腦子有毛病???”寧浩怒氣沖沖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