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就是擦破一點皮而已,沒事!本來我不想包扎的,大表哥說天氣熱,為了預(yù)防感染,硬是把我拽去醫(yī)院包扎了一下,搞得像是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傷員一樣,難受死了!”寧浩大大咧咧地說道。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路遙問道。
“本來是很小的一件事情,我已經(jīng)把場面控制了,沒想到正好撞上公司高層到工地上視察。領(lǐng)導(dǎo)們看到很生氣,當(dāng)場下令,讓老板把我們幾個全開掉了。靠!早知道是這種結(jié)局,當(dāng)時我真該下狠手,讓那兩個混蛋小子在醫(yī)院里躺上一年半年!”寧浩緊握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他本想在桌在上擂一拳,發(fā)泄一下心理的怨氣,看到上面放著他剛吃喝過的空碗碟,又忍住了。
“大表哥,具體情況是怎么回事?”路遙給武競升和寧浩分別倒了一杯涼茶,放在他們前面的桌子上問道。
武競升喝了兩口茶水后,才不緊不慢地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天,老板的兩個堂弟從老家過來找工作。他們都很小,才十五六歲,其他工地上都不會接收,老板就留他們在工地上打小工,其實就是讓他們吃點苦頭,再回家繼續(xù)讀書。上個月,老板不是提升我當(dāng)領(lǐng)班了嗎?老板就把那個大點的堂弟安排在我負責(zé)的工地上做小工。
本來這幾天大家都相安無事,那個大點的堂弟跟寧浩也相處得很好,寧浩還經(jīng)常幫他調(diào)砂漿,提灰桶。前天晚上,老板叫我去他的宿舍里,又把那個小點的堂弟安排到我負責(zé)的工地上做小工,并告訴我,那個小點的堂弟個性比較刁蠻,還喜歡搞事,要我多看著一點。”
“什么叫喜歡搞事???他么的就是個混不吝,就是個小霸王!昨天他來到工地上,他自己不干活不說,他還挑唆他哥哥一起偷懶。居然在工地上耀武揚威地指揮這個指揮那個,根本不把表哥這個領(lǐng)班放在眼里,并且一開口就是滿嘴的臟話。昨天我就忍不了他,有好幾次我很想發(fā)作,要不是表哥攔住,我早就教訓(xùn)他了!”寧浩氣呼呼地說道。
“昨晚回到工棚吃完晚飯,我也去找老板反映了情況。老板說,他們都還小,再讓他們在工地上磨煉兩天,多嘗點苦頭,過幾天他要回老家辦事,再把他們送回老家讀書。沒想到,今天上午到工地上才半個多鐘,他們就跟寧浩干上了。”武競升搖著頭說道。
“他們中間那個哥哥不是跟寧浩處得不錯嗎?他怎么不攔著自己的弟弟???”路遙問道。
“他會攔他的弟弟?你不知道上陣父子兵,打架親兄弟嗎?我現(xiàn)在才看出來,那兩個東西都不是什么好鳥,都是一丘之貉的混蛋!”寧浩恨恨地罵道。
“我們到工地上后,我就安排幾個大工和寧浩去排水溝里拉線、定位。我們把這些準(zhǔn)備工作都做好了,老板那兩個堂弟負責(zé)的砂漿還沒有調(diào)好,于是我又安排寧浩去幫手。寧浩走過去可能是說話的語氣重了一點,那個小點的堂弟直接鏟起一鏟砂漿就往寧浩身上揚,······”
“我什么話說重了啊?我走過去輕言細語地說:喂,二位兄弟,動作快一點,大家都等著你們調(diào)的砂漿開工呢。我這句話還沒有落音,他么的那個小混蛋鏟起一鏟砂漿就向我兜頭蓋臉招呼過來,搞了我一身砂漿。你說我能容忍他這么放肆嗎?
我抬腿就是一腳,直接把他踹翻在還沒調(diào)好的砂漿里。沒想到,那個混蛋哥哥,居然在背后向我下黑手,舉起鐵鏟就敲在我腦袋瓜上,當(dāng)時就給我開了瓢。我一轉(zhuǎn)身抓住他的脖子,就把他和他的混蛋弟弟一起摁在砂漿堆里?!睂幒茞汉莺莸亓R道。
“我趕緊跑過去拉架,哪知道,公司高層會這么早來到工地上視察,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他們馬上打電話給老板,不到十分鐘,老板來到工地上,按照高層的意思直接把我們四個炒了魷魚。哦,我聽到有個領(lǐng)導(dǎo)模樣的人講,還要嚴肅處罰老板。”武競升說道。
“老板那兩個堂弟受傷沒有?”路遙問道。
“寧浩跟你從小到大都在習(xí)武,他的動作很快還很重,估計他們傷得不輕,那個小點的堂弟可能傷到了骨頭。我們離開工地的時候,看到救護車的醫(yī)生和護士把他們抬進車里拉走了?!蔽涓偵f道。
“沒那么嚴重,那個小點的混蛋也就斷兩根肋骨而已。那個大點的混蛋被我摁在砂漿堆里,可能吃了點砂漿進肚子里?!睂幒茟崙康卣f道。
“你們離開工棚的時候,見到老板了嗎?”路遙問道。
“當(dāng)然見到啦,他還把我們的工資一分不少結(jié)清了,連今天的工資都算給我們了。”武競升說道。
“他敢不算!只要少算一分,老子就要教訓(xùn)他!”寧浩氣勢洶洶地吼道。
“你要教訓(xùn)誰啊?你分得清是非好壞嗎?你知道老板對我們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嗎?你知道老板對你是高抬貴手了嗎?按照當(dāng)時那種情況,老板直接報警,你極有可能被警察關(guān)進去!老板不但放你一馬,還給你結(jié)算了工資,只能說老板是仁慈善良,寬宏大量!”路遙喝道。
“喂喂!路遙,我是受害者呢!我們是兄弟呢!你咋胳膊肘往外拐呢?”寧浩瞪眼喝問道。
“誰的胳膊肘往外拐啦?我是就事論事!寧浩,我們不遠萬里千辛萬苦來到這里,是為了什么?你忘記了我們出來打工的初衷嗎?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你不明白嗎?你明明知道那個弟弟是個混蛋,你跟他們說話的時候,是不是應(yīng)該注意一下方式和語氣呢?你犯得著跟一個小孩子計較,還要跟他爭強斗狠嗎?
當(dāng)然,單從這件事情來分析,肯定是那個弟弟錯在先,可以說你是自衛(wèi)反擊。但是你也要分清楚具體情況,他們畢竟還小,還不懂事,你在還手的時候,是不是應(yīng)該適可而止呢?再說,他們還是老板的堂弟,你不看僧面得看佛面。老板對我們這么好,對我們有知遇之恩,我們還沒有來得及感激他呢,對吧?當(dāng)時你只要想到這一點,我相信你對那兩兄弟出手就不會那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