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一次交鋒
看到男人那刻,馬爾斯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顧不得腳下的少女,跌跌撞撞沖進(jìn)房間,砰的一聲關(guān)上大門。
“先生,你繼續(xù)。作為一個賞金獵人,是無法看到自己的獵物從眼皮子底下逃掉的。”男人打了一個招呼,兩步三步的跑上二樓,一腳踹開了房門。
吳擎松開村正,走到清兒旁邊。
她腹部破開了一個血洞,鮮紅的血液淌出來,猙獰得嚇人。
“沒打到內(nèi)臟,只是皮外傷,看來你運(yùn)氣不錯。”吳擎扯下衣服的布條,簡單包扎了傷口,接著抱起她走下樓梯。
“醫(yī)務(wù)室,或者哪兒有冰塊和醫(yī)療用品,誰知道?”吳擎看向大門外站著的奴隸。
“我知道,跟我來……”
剛才詢問吳擎要干什么的奴隸在此刻出聲。
周圍一大群奴隸都驚異的看著他。
吳擎也得知了這位奴隸的名字,路加。
兩人一路走出主宅,在莊園的后花園里左拐右拐。
莊園本來有專用的醫(yī)生,但槍聲響起的那刻,大部分人敏銳嗅出了危險,連忙跑掉。
當(dāng)然了。
他們的下場也并沒有好到哪兒去。
出籠的瘴獸徘徊在路上,逃出去的人,不少被瘴獸打了牙祭。
不知道那位醫(yī)生在不在此列。
吳擎抱著清兒來到醫(yī)務(wù)室,簡單的為她的傷口消毒后,去地窖拿出了冰塊,敷在傷口上。
“沒有止血劑嗎?”
他趁著這個時間,快速的翻著醫(yī)務(wù)室的柜子,臉色漸漸難看。
沒找到止血劑。
“不用止血劑,幫我包扎好傷口。”清兒這時神志恢復(fù)了一些,艱難說道。
“確定?”
吳擎從藥柜里翻出了消毒藥,把它們?yōu)⒃诩啿忌希钟玫夥?。接著撥開少女上半身穿著的衣服,用紗布一圈一圈裹住了傷口。
用左腹到右肩。
清兒整個人被纏成了木乃伊,大半個身子都是紗布。
“手藝不太好?!?p> 吳擎扯開紗布盡頭,繞在她細(xì)小的左手臂上,打上一個死結(jié)。
“可以了。”清兒忍住痛,“馬爾斯呢?”
“不清楚,應(yīng)該是個賞金獵人找上他了?!眳乔嬖谒枥锴逑粗E,道:“馬爾斯很怕他。”
“呃……”
清兒沒有繼續(xù)說話,躺在枕頭上,望著天花板。
紗布已經(jīng)漸漸被鮮血打濕。
不過也僅限于此。
吳擎擔(dān)心的大出血并沒有出現(xiàn),血液很快凝固,在傷口處的紗布結(jié)成暗褐色的血斑。
“貨是什么?”吳擎坐在旁邊,突兀問道。
“安楠……安楠·達(dá)納,出身東部的聯(lián)邦帝國貴族,她家里掌控著聯(lián)邦帝國最大的報社,影響力極大?!鼻鍍壕従?fù)鲁鰵鈦怼?p> 吳擎眉頭一挑,顯然是沒想到這茬。
不過聯(lián)想到她的身份,這一切又顯得水到渠成。
花刀想要和東部聯(lián)手,雖然不知道動機(jī),但是得到安楠這么一個東部貴族代表性的人物,無疑對她的行動的幫助。
不論是用來談判還是用來與人合作。
她都會處于絕對有利的位置。
“可惜,如今看來,我們這批人更像是花刀的炮灰啊?!眳乔孀旖且贿帧?p> 清兒惡狠狠的瞪了吳擎一眼。
顯然這位花刀的小迷妹,對于別人隨意揣測她的偶像表達(dá)出濃濃的不滿,到是像極了藍(lán)星上那些深受毒害的追星少女。
“你先休息吧,我還有事要處理?!眳乔嫣嫠w上了被子,接著把腰間了左輪手槍塞入了她手里:“好好養(yǎng)傷?!?p> 啪。
醫(yī)務(wù)室的大門關(guān)上。
吳擎整理好上衣,擦干凈短褲上的鮮血,接著有些瘸拐的走了出去。
……
莊園大廳里十多名奴隸用布擦拭著地上的血跡。
陌生男子坐在餐桌下方盡頭。
“盧克,一名賞金獵人,來自聯(lián)邦帝國?!蹦腥松斐鰸M是老繭的手掌。
“吳擎,自由人,來自西部?!?p> 吳擎走到長桌的另一邊。
盧克摘下禮帽,放在桌子上,道:“吳擎先生,據(jù)我的了解,從兩天前開始,德州的黃沙盜便和米基產(chǎn)生了沖突,雙方產(chǎn)生了多次火并。我來的路上,沿途有三個鎮(zhèn)子因為他們的戰(zhàn)斗,變成了死鎮(zhèn)?!?p> 噠、噠。
他手指敲在桌面,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打擊聲。
吳擎把妙法千五村正從地上拿了起來,收入刀鞘,放在手邊,靜待下文。
“咳咳,吳擎先生,我想問一下,在這兩天的各處械斗中,你扮演了什么角色?
一名自由人,出現(xiàn)在米基的莊園里,殺掉了這位男爵,同時在這座莊園里大開殺戒?
咳咳,別誤會。
像米基這樣人,就算是死上百次也不足惜。
我只是單純的好奇,你以什么動機(jī)什么身份出現(xiàn)在這里,又是怎么樣殺掉這位,明顯掌控著鬼巫術(shù)的男爵?”
盧克語氣輕松,就像是在和老朋友開玩笑。
可是他的目光卻凌厲得可怕。
吳擎從短褲口袋里摸出一張皺巴巴的通緝令,“一萬五千塊,這就是動機(jī)。世界上有兩種殺戮不需要理由,一是為了女人,二是為了錢。忘了告訴你,我在上個星期也決定當(dāng)一名賞金獵人,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p> 盧克抽動著臉部肌肉,保持笑容,走到吳擎身前,彎下腰,一字一頓:“賞金獵人這一行可不好做,吳兄弟要注意安全啊。”
“多謝關(guān)心,算命的說我能長命百歲?!眳乔婊匾酝瑯拥奈⑿Α?p> 兩人鼻尖差點(diǎn)碰到一起。
額頭的溝壑,臉上的微表情,眼神的變化,都能清晰的落入對方眼里。
“那可說不定?!北R克壓低聲音,表情瞬間冰冷可怖。
“那你可以試試?!?p> “咯咯,會有機(jī)會的。”盧克忽然笑出來,道:“開個玩笑而已,先生,我要給你一個善意的提醒,馬爾斯跑掉了,我沒能殺掉他。還有,米基的心腹,馬爾斯的好友,有快槍之稱的艾伯特,也逃掉了。他們兩人一定會匯合,你小心一些。”
說完。
盧克戴好帽子,走向大門。
“哦對了,你有沒有看見一名金發(fā)少女,十六歲的樣子,長得就像男人幻想的夢中情人那樣?”他偏過頭,隨意問道。
“見過,跟一名老人走了?!?p> 吳擎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抬起頭:“晚飯馬上開始了,不留下來吃完再走?”
“作為一個賞金獵人,我該去追捕我的工資了,艾伯特和馬爾斯都是一萬懸賞以上的罪犯,被他們逃掉可不好?!?p> 盧克扯緊風(fēng)衣,大步邁開,很快就消失在莊園的燈火中。
吳擎坐在曾經(jīng)米基男爵的位置,像是雕塑,一動也不動。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過了半個小時,確定了盧克的確離開了莊園,吳擎這才抓起長刀,站起了身。
他支開了在莊園里工作的奴隸,接著自己一間房屋一間房屋的搜索過去。
錢!
整座莊園,在吳擎看來,就是一棟大金庫。
里面的古董、名畫都能值不少錢,說不定他的數(shù)據(jù)化身體,在這里就能兌換到!
不過吳擎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想錯了。
在看他起來很珍貴的古董、名畫,在“樂園”眼里卻是一文不值,甚至還沒有一把槍值錢。
當(dāng)時他向“樂園”回收槍支時,差不多十把槍就能換一點(diǎn)命點(diǎn)。
但現(xiàn)在。
這些古董花瓶加起來,在樂園眼里,連一把槍的價值都不足。
沒有鑒別藝術(shù)品的能力?
吳擎腦海中想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慢下來。他盡可能的,把這些油畫、瓷器裝進(jìn)樂園印記里。
整個樂園印記大概有三立方米的空間。
雖然這些東西不占地方,可數(shù)量多了,三立方米明顯不夠看。
而且樂園印記里還放了槍支、食物、消炎藥。
這都是吳擎為了不時之需準(zhǔn)備的。
在樂園印記只剩下一立方米的空間時,吳擎停下了收刮的動作,開始尋找莊園里的現(xiàn)金。
挨個的搜索過去,吳擎的收獲并不多。
他發(fā)現(xiàn)就算房間里有現(xiàn)金也十分少,甚至大部分房間里除了日用品,其他什么東西都沒有。
而馬爾斯的房間根本是一片狼藉。
“別讓我失望啊?!?p> 吳擎來到了整個莊園的主臥,也就是米基男爵的房間。
他一只手拿著槍,另一只手放入鑰匙。
咔擦。
鎖芯轉(zhuǎn)動間,房門打開了空隙。
吳擎拿著槍,推開門,一把寒氣凜冽的武士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頭發(fā)花白的老人雙手持刀,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波動。
哪怕被槍比指著腦袋。
在房間的沙發(fā)上,安楠局促不安坐著,雙手交織,緊緊捏住胸口的掛墜,神情緊張。
“我沒有惡意,大家各退一步如何?”吳擎偏著頭,盡量不讓脖子上的刀刃割入皮膚:“如果老先生你想為米基報仇,我們可以出去談,別嚇著孩子?!?p> “我需要確保我們的安全?!崩先顺谅暤馈?p> “我只是個賞金獵人,而你們并沒有被掛在懸賞榜上,我們之間并不需要分出生死?!眳乔嫠砷_手,丟下槍,動作小心的捏住脖子上的刀刃,然后輕輕把它撥開:“我想我們會有一次很愉快的晚餐,兩位覺得呢?”
安楠沒有說話。
她從開始就緊張的捏住脖子上的吊墜,坐在沙發(fā)里,雙腿懸空的來回擺動。
老人沉默片刻,收起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