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罰

　　沒多久趙氏從外頭洗衣裳回來，把一雙凍得通紅的手放在唇邊使勁兒呵氣，暖乎了之后給田小小摸了額頭，發(fā)現(xiàn)不燙了，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陳氏是個喜歡偷懶的，大冷的天不肯洗番薯，直接弄了點(diǎn)米過過水，煮了一鍋粥。

　　開著爐火又暖和，她越發(fā)不肯離開爐邊，就支使田小水劈柴，清洗碗筷，又讓她去取了些咸菜洗洗干凈切好，再使喚她順帶把鍋給刷了。

　　見咸菜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她在爐門前烤火的身子也暖和了，這才分了一半火到另一個鍋爐下面，添上柴火燒得旺旺的。

　　暖呼呼一邊烤火一邊炒了一碟咸菜用來下粥吃，以免田孫氏說她太懶。

　　剛把菜端過去堂屋桌子上放好，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只等著吃了。

　　見碗筷還沒捧過來，又高聲支使田小水去捧。

　　田小水正在把粥往兩個盆子里頭舀，一盆放在男桌，一盆放女桌，醒來的田小小見她小小的身子要忙的活兒多，干脆也出來幫她的忙。

　　雖說女桌吃飯的人比男桌要多點(diǎn)，但男桌的要么是成年男人，要么也是半大小子，吃的不比女桌少，因此，兩個桌子的飯食是差不多的。

　　陸陸續(xù)續(xù)的坐上了人，田四娘方才姍姍走來。

　　她是家里唯一一個可以睡懶覺的。

　　按田孫氏的說法就是，她老了才得這么一閨女，上頭還有三個哥哥護(hù)著，自然無需過多辛苦。三個哥哥是無所謂，總歸自家小妹，愛睡就睡唄。

　　若論平輩來說，前頭有三個嫂子負(fù)責(zé)飯食，她也是無需動手的。三個嫂子不看哥哥們的面，還得看公婆的面，自然也是不好得她罪的。

　　于晚輩來說，她還是長輩呢，自然更加不用看晚輩的臉色。

　　因此，整個家里誰也不會，或者不敢說她的閑話。

　　田小小今兒個雖然起得晚，但也比她早，已經(jīng)幫助田小水?dāng)[好了碗筷。

　　見得田孫氏和田老頭已經(jīng)坐下要吃飯了，田小水姐妹也準(zhǔn)備吃飯。

　　因著不是農(nóng)忙，加上是冬日里，田老頭一日三餐少不了酒，伸手開了柜門要去拿酒瓶子，隨后皺了皺眉。

　　田孫氏見自家老頭子臉色，順著他的手往罐子里看去，也是眉頭緊皺，“誰動了你們爺爺?shù)木?？?p>　　家里就只有田老頭喝酒，老大老二老三逢年過節(jié)，或者是家里有親戚方才跟著喝點(diǎn)。更何況老大現(xiàn)如今和大郎還在鎮(zhèn)子里沒回來，自然不是兩人。

　　昨兒個她才往老頭子的酒罐子里裝滿，大約有兩斤的樣子，老頭子一餐也就喝個二三兩，到今兒個，好歹有一斤多剩下。

　　可是看老頭子的動作，那罐子里分明剩不了多少，罐子口都能倒到側(cè)邊了，眼神犀利的看向?qū)O兒輩和那幾個兒媳婦，兩個兒子和她的閨女自動被排在外。

　　李氏當(dāng)先搖了搖頭，“娘，您知曉我滴酒不沾的?！?p>　　“娘，我可沒有偷喝啊~”陳氏緊跟著慌忙擺了擺手，她雖然也想喝酒，在娘家也不時能夠喝上一點(diǎn)，但也知曉自家男人和公婆不樂意，只好忍著，久而久之也沒有特別明顯的想要喝酒的欲望了。

　　田孫氏懷疑的看著她，見她不似撒謊的模樣，又看向在一旁呆愣愣的趙氏。

　　趙氏明顯還沒從愣神中回過神來，心里倒是知道要壞事了，昨兒個只想著小小燒的厲害，已經(jīng)不管不顧了，用酒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好在成了。

　　現(xiàn)如今公公婆婆要是生氣，那就沖她來好了。

　　想到這里，就要開口說話。

　　田小小和田小水相互看了一眼，田小小當(dāng)即道，“是我讓我姐去拿的?！?p>　　田小水心下著急，連忙站出來，“不是的奶奶，是我去拿的。小妹的燒一直厲害，還不退，我怕她燒壞了，這才去倒了一碗出來給她擦身子?！?p>　　聽了她的話，田孫氏的臉色越發(fā)不好看了，老頭子用來喝的酒，給一個丑丫頭擦身子？這話聽著怎么那么作踐那酒，作踐老頭子呢！

　　田老頭的臉色也不好看，只是終究沒有說什么。

　　“誰允許你們私自偷了來用的？那沒跟沒據(jù)的法子，也能拿來用？荒唐！就那點(diǎn)子酒，你們知道需要多少大米嗎？居然用來浪費(fèi)了，今兒個的午飯和晚飯你們都不必吃了。”冷冷的瞥了一眼田小小姐妹。

　　“娘……”趙氏心頭一顫，農(nóng)家人根本就沒什么好吃的，罰姐妹倆一餐還好，接連兩餐不能吃，這大冷的天，可不是要餓壞了！尤其小閨女昨兒個才發(fā)完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