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歲辭就像個尾巴,趙戚月走哪兒,他便跟著走哪兒,到最后,趙戚月都來了氣。
惟愿商會也沒去成,打道回了將軍府。
陳光正在大廳會客,自從陳光和六公主北辰敏的婚事傳出來,將軍府每日都有人登門拜訪。
看到趙戚月回來,陳光起身。
“忱忱,你去哪兒玩去了,沒什么事吧?”陳光足夠優(yōu)秀,所以得罪的人自然也是不少,他自然不放心頂著他妹妹頭銜的趙戚月在外。
隨即看到慕歲辭。
一愣,拱手。
“慕公子答應(yīng)了陳某?那真是太好了,有公子你在,陳某便放心了?!?p> 趙戚月怔然,果然是陳光找的慕歲辭??!
語氣緩和了一些。
“哥哥不必這樣,忱忱身邊的菡萏芙蕖都會些功夫,況且朗朗乾坤,相信也沒人會明目張膽地對忱忱不利?!?p> 陳光淡笑不語,他太明白這建安城看似平靜無波,可他名聲在外,難保不會有居心不良之人會對陳忱不利。
慕歲辭含笑回禮:“陳將軍客氣,陳將軍是北越國少年將軍,您的囑托,慕某人自然不會推脫。”
某人好像忘了,他一開始拒絕的挺干脆的。
陳光也不在乎,他本來也沒對慕歲辭抱好多希望,只剛好聽說慕歲辭在建安,才拜訪了一下,當(dāng)時慕歲辭神色懶散,沒有答應(yīng),沒想到這會兒倒是答應(yīng)了,這樣也好,皆大歡喜。
趙戚月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能通過他來做事,想必對方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到底還是怕趙戚月出事,有慕歲辭在,他就放心了。
就這樣定了,回了臨水居,趙戚月一肚子火沒處撒。
一向暴脾氣的芙蕖也沒說話。
菡萏看著這詭異的氣氛,退下去準(zhǔn)備茶水。
慕歲辭大咧咧坐下來,一點(diǎn)兒也沒是來保護(hù)趙戚月的樣子的自覺,看起來倒像他是主人一般。
菡萏上了茶水,就拉著芙蕖出門了,留下趙戚月面對慕歲辭。
慕歲辭見趙戚月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恬不知恥,摸了摸自己的臉,湊過去:“陳小姐可是見慕某人長的好看?”
趙戚月想翻白眼,好歹忍了下去,喝茶掩飾。
慕歲辭邪笑著起身,又打趣:“說來陳小姐這雙眼睛,才是好看,不像是自小吃苦長大的。”
趙戚月心里一驚,她雖說是臨時借用陳光妹妹這個身份,但陳光老家鄉(xiāng)下那邊,也是查過的,陳光是有一個妹妹,不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應(yīng)該是自小就患有隱疾,所以她才能放心大膽地用陳忱這個身份出現(xiàn),不過如果有人能查出來的話,只能是燕子樓了。
慕歲辭把趙戚月的小動作看的一清二楚,他喜歡摸不透的東西,趙戚月越是讓他看不透,他就越是好奇。
陳光找上他的時候,他沒想那么多,但在客棧見到趙戚月本人,才發(fā)現(xiàn)和畫像上唯一不像的就是眼睛,這雙眼睛,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剛才湊近也是想看看臉上有沒有人皮面具。
現(xiàn)在看趙戚月的神色,肯定了內(nèi)心的猜測,不由得心情大好。
趙戚月一忍再忍,這個慕歲辭,真的很欠。
她從前只覺得應(yīng)天是最嘴欠的,沒想到還有更嘴欠的。
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夜里,慕歲辭是保護(hù)趙戚月的,所以也住在臨水閣,就在趙戚月隔壁。
憋屈了一整天的芙蕖心情郁悶。
心里責(zé)怪陳光多事。
但也知道陳光是為了自家主子好,所以默默忍受,不然,憑著芙蕖的性子,早就對著陳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次日,趙戚月知道慕歲辭對她有懷疑,也沒去惟愿商會,只在建安城閑逛了一整天。
什么事都沒做,倒顯得慕歲辭有些無用。
到了進(jìn)宮那一日,趙戚月早早起床。
用過早膳,收拾了一下,把事情安排下去,芙蕖去了春風(fēng)樓,然后找應(yīng)天去惟愿商會,趙戚月帶著菡萏進(jìn)宮。
當(dāng)然,還有慕歲辭。
到了宮門,果然秋菊等在宮門口。
秋菊行事穩(wěn)重,是皇后送給北辰敏的,就是怕北辰敏的性子把許多事情辦砸了,可千算萬算,還是沒算到北辰敏還是和別人亂來,還懷了身孕。
北辰敏是北越國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其尊貴自是不用多說,自小嬌生慣養(yǎng),認(rèn)定了是自己的就必須是自己的。
眼看著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來,和陳光的婚事還是盡早提上日程的好,所以連帶著陳忱也很受皇后的重視,耳提面命要北辰敏收斂性子,別惹得陳忱不高興。
今日宮里有個小宴會,請的都是官家小姐,還有半天才開始,趙戚月來這么早也是因?yàn)楸背矫粝霂иw戚月去逛逛李太后的寢殿看牡丹花。
慕歲辭自進(jìn)了宮就是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打著轉(zhuǎn)看著皇宮里的一草一木。
秋菊看在眼里,她真是打心眼里瞧不上陳忱這個鄉(xiāng)下來的丫頭,連帶著慕歲辭也嫌棄地不得了,不過面皮倒是好看,卻還是看不上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又走了一段路,秋菊忍不了了。
“陳小姐進(jìn)宮?怎么還帶了一個侍衛(wèi)?”語氣很是不善,趙戚月心里不滿,這個秋菊,仗著自己是皇后的人,太看不起人了,但好歹這也算是到了她的地盤,趙戚月也不想惹事。
菡萏開口解釋:“秋菊姐姐莫怪,這位是我家將軍手下的,這幾天一直跟在小姐身后保護(hù)小姐。”
秋菊雖然欣賞陳光,也看有些不上陳光這草木皆兵的舉動,不過是一個鄉(xiāng)下來的丫頭,誰能圖她什么?還專門讓人保護(hù)著,況且這人看起來就和陳忱一樣,鄉(xiāng)巴佬。
聽了菡萏的解釋,冷笑一聲:“這在皇宮里,有誰能把你們怎么樣?杞人憂天?!?p> 慕歲辭瞇眼,這個宮女,說話很討人厭呢!
菡萏感受到身后的氣場不對,怕慕歲辭直接出手殺了秋菊。
連忙從袖口里滑出一錠銀子,交到秋菊手里。
“秋菊姐姐是皇宮里的人兒,懂得自然是比我們多,小姐第一次進(jìn)宮,不懂規(guī)矩,還望秋菊姐姐提點(diǎn)一二?!?p> 秋菊摸了摸銀子,心情好了些,又想這陳忱不愧是惟愿商會的人,出手就是大方,對陳忱也有了些改觀。
“這宮里啊,行差一步,都是要掉腦袋的,不過今日是公主請你們進(jìn)宮的,也沒人能把你們怎么樣,只需要記著一點(diǎn),在皇后娘娘面前,莫要提淑妃,在淑妃面前,也莫要提皇后娘娘便是了。”
菡萏作恍然大悟狀:“啊,這樣啊,那奴婢和小姐,還仰仗著秋菊姐姐呢!”
秋菊心情大好。
趙戚月落后一步,慕歲辭在最后,看趙戚月步履有些沉重,顯然是體力跟不上了。
默默上前一步,想了想,還是沒說話,只淡淡瞥一眼。
趙戚月知道慕歲辭就在身邊,也沒想那么多,只是今日起的太早,又走了這么長的路,有些難受。
好在有藥,掏出來,吞一顆,緩了緩,才繼續(xù)跟上秋菊。
秋菊見趙戚月這么慢才跟上來,又不耐煩了。
“陳小姐還是快些走吧,過了這個園子,就是皇后娘娘的寢殿了?!?p> 北辰敏住的宮殿,是皇后的鳳至宮旁邊的偏院,雖說是偏院,其構(gòu)造裝飾程度,可比一個普通的宮殿要豪華很多。
趙戚月要先給皇后請安,再去北辰敏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