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個狠角色,一把火燒了北辰敏的宮殿,北辰敏和褚捷都被綁在房里,整個宮殿的人,都葬在火海中?!?p> “所以,我懷疑,皇帝就是給了李太后消息的那個人,只怕皇帝當(dāng)年的信任根本就是為了麻痹李太后?!?p> “只不過他沒想到當(dāng)年放走了婉太妃,婉太妃居然想用后來生的兒子顛覆他的江山?!?p> “所以,皇帝要對李太后出手了,就看李太后看不看的明白了,清河呢?讓他守好了李太后,若有情況,就直接出手。”趙戚月想了想,問菡萏。
菡萏不解:“其實可以現(xiàn)在就殺了她的?!?p> “不可以,既然北越皇帝要出手,就是他們北越國的事,如果我們殺了李太后,聯(lián)系到皇兄被暗殺,難?;实鄄恢傈c什么,那就是云寧國和北越國的事了?!?p> “明白了?!?p> “扣扣?!庇腥饲瞄T。
門口丫鬟來說陳光在廳外。
趙戚月一頓,笑了笑:“咱們走吧?!?p> 到了前廳,陳光再次見到趙戚月,微微拱手:“不知姑娘可聽到什么消息?”
趙戚月歪頭,一副茫然的樣子:“什么消息?”
“昨兒夜里,六公主在宮殿與人私通,打翻燭臺,整個宮殿都被火舌吞沒,所有人都葬身火海之中?!?p> 菡萏好像被嚇到了,驚呼一聲,芙蕖一臉的鄙夷。
裝的一點兒都不像。
趙戚月也很配合:“是嗎?那太可惜了,我還沒出手呢!”
話是這樣說,但陳光心里明白,趙戚月這是告訴他,哪怕沒有這個火,北辰敏依然要死,他自然是必須得領(lǐng)著這份情了。
這段時間和趙戚月的相處,讓陳光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擅長偽裝,她希望別人看到的她是什么樣子,就是什么樣子,就像,在北辰敏眼里,她是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丫頭,在他陳光眼里,她又是來歷不明,謀而后定的聰明人。
“既然這樣,不知道姑娘可還有什么需要陳某相助的?”
“陳將軍這是逐客令啊?!?p> 陳光一愣,動作都僵了。
“姑娘不是普通人,陳某既然和姑娘達成了共識,陳某以為,就這樣,咱們也算是朋友了,問一問你還有什么事,陳某能幫得上的一定幫?!?p> “別,陳將軍是北越國少年將軍,而我,不過是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朋友算不上,既然我也無事了,就不好再叨擾陳將軍,放心,今日,我們便走?!?p> 陳光似乎沒想到趙戚月這么好說話,他以為趙戚月找上他,不會這么輕易收手的。
臨水閣,芙蕖正在收拾東西,菡萏熬藥,趙戚月和清水在房里說話。
“主子,需不需要屬下殺了他?!边@個他,指的是陳光。
趙戚月喝一口茶,輕輕搖頭:“不用,清河在宮里守著李太后,留下清澈,守著陳光,若有異樣,直接誅殺?!?p> 清水拱手:“是,主子?!?p> “還有,春風(fēng)樓新上任的花神是誰?”
“秋黎,老人了,待在春風(fēng)樓的時間和幼荷差不多。”
芙蕖一聽秋黎的名字就炸了。
“什么?秋黎?”
“長的還沒幼荷一半好看呢,怎么也能當(dāng)花神了?!?p> 清水低頭:“主子,可有不妥?”
趙戚月沒見過秋黎,不過祝紅衣的手段,也不需要擔(dān)心,她相信祝紅衣,秋黎一個人也翻不起多大的風(fēng)浪。
“好了,你下去吧?!?p> 清水下去后,菡萏端著藥過來,身后還跟著應(yīng)天。
“辦完了?”
趙戚月對著藥碗皺眉,每次喝藥都是一場劫難。
聽到應(yīng)天的話,微微點頭:“唔,皇兄在哪兒?”
“城外一個沒人的農(nóng)戶家里,放心,蘇小姐過來了,三皇子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p> 趙戚月忽然就不想喝藥了,端在手里又放下,眼巴巴地看著守在跟前的菡萏。
菡萏別過眼:“主子,把藥喝了吧?!?p> 然后叫一邊收拾東西的芙蕖拿了蜜餞過來。
“應(yīng)天,你要不要嘗嘗這個藥,大補的,嘗一嘗?”
菡萏和芙蕖一聽這話,果斷把趙戚月丟給應(yīng)天,偷偷溜走。
應(yīng)天頭又疼了。
“別,這藥,一碗都價值不菲,我可喝不起?!?p> 我怕毒死我。
應(yīng)天心里腹誹,不過沒說出來。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
趙戚月忿忿然,一飲而盡。
“走了?!?p> 話音剛落,從房梁上跳下來十來個黑衣人。
個個出手狠辣,直逼要害。
陳光得到消息趕來,就看到一地的尸體。
身后的管家跟上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將軍,小姐,小姐被殺了。”
陳光也就是剛看到時被嚇了一跳,接著就反應(yīng)過來,趙戚月不可能這么輕易就死了。
叫人收拾院子,掛上白簾,匆匆就將尸體下了葬,根本沒給別人過多的時間反應(yīng)。
城外。
破落的院子,只能聽到一少女洪亮的聲音傳來。
“癡癡,你小心點啊,別把藥給我打翻了?!?p> “癡癡你離我遠(yuǎn)一點,餓了就去抓蟲子去,圍著我轉(zhuǎn)是什么意思啊!”
“別煩我了,我也冷?!?p> 走進去就看到一身穿淡粉色衣衫的少女手里端著一碗藥,頭頂還有一只彩色的鳥雀圍著打轉(zhuǎn),時不時在少女頭頂上停留一下。
少女卻是滿臉的不開心。
癡癡就是那只彩鳥。
忽然,癡癡調(diào)轉(zhuǎn)方向,飛到趙戚月跟前,上下跳躍。
很是歡喜。
“好了癡癡,不要再逗仙兒了,她脾氣不好你也是知道的,莫把她惹急了,把你烤了吃了?!?p> 癡癡好像聽得懂,繞了一大圈飛走了。
“這鬼天氣,越來越冷,癡癡都受不了了。”蘇仙兒看到趙戚月過來,把藥交給應(yīng)天,然后挽上趙戚月的胳膊。
蘇仙兒是笠藥宮最小的弟子,同時也是最具天賦的弟子。
趙戚月承蒙笠藥宮宮主施救,才能活到如今,雖然體內(nèi)養(yǎng)著血蠱,但總歸是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能走能跑,能笑能跳。
蘇仙兒因為年紀(jì)最小,也最能搗騰,常常跑到后山梅林,一來二去就和趙戚月親厚起來。
趙戚月常年住在梅林,梅林從前好像有過其它人的,但不知道去了哪兒,所以諾大的梅林只有趙戚月帶著芙蕖菡萏常年住在那兒。
“待不了幾天了,我們回淮余去。”
趙戚月摸了摸蘇仙兒的頭,蘇仙兒年紀(jì)比趙戚月小了三歲,趙戚月一直都當(dāng)蘇仙兒是親妹妹一般。
蘇仙兒也是從小就黏著趙戚月。
“好,師姐可不能哄騙仙兒。”是的,師姐,蘇仙兒叫趙戚月為師姐。
前世趙戚月都已經(jīng)十來歲了,趙祁逢查出來笠藥宮所在之地,但趙戚月沒領(lǐng)情,這一世,她幼年便提出要拜入笠藥宮。
笠藥宮宮主是個年過半百的老翁,一把拂塵搭在腕間,生死榮辱都在心中。
本來笠藥宮藥老也拿趙戚月的病沒辦法的,但看趙戚月心誠,且年紀(jì)輕輕就得了如此重病,又不甘心宮中秘藥使給了旁人。
趙戚月當(dāng)機立斷,幼小的年紀(jì)蹭地跪下。
“徒兒拜過師父。”
藥老摸著白胡子哈哈大笑,很欣賞趙戚月能屈能伸的性子。
但趙戚月又因為病的原因,不住在笠藥宮里,所以一直住在后山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