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天講完,看著趙戚月,趙戚月目光卻落在廳中的六名少年。
“聽明白了嗎?”
應(yīng)天差點(diǎn)沒忍住笑出聲來。
趙戚月還是那個趙戚月。
六名少年皆點(diǎn)頭:“回主子,聽明白了?!?p> 趙戚月冷然地將茶水放下,頭微微上揚(yáng),嘴角輕牽,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略過六位坐立不安的老板。
六個管事的,就剛好來了六個年輕人,難不成這公主殿下還真的是要把他們?nèi)慷紨f走?
面上沒顯,但心里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翻臉。
張良和辜林對視一眼,剛才就他們兩個鬧騰的最兇,難保不會拿他們兩個殺雞儆猴。
李東海小心翼翼地看一眼趙戚月,又看一眼廳中站立著的六名年輕人。
低聲問:“公主殿下這是什么意思?”
趙戚月笑了:“瞧,你們大概都想問問,這幾個人是來干嘛的?我就給你們說說,他們,從今天起,就是你們的小侍,當(dāng)然,如果他們什么事做得不夠好,隨時可以趕走,但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是你們不可多得的好幫手?!?p> 張良坐不住了:“公主這是要監(jiān)視我們啊!”
辜林附和:“對啊,若是公主殿下覺得我們做的不好,我們請辭就好,何必這樣安排人進(jìn)來侮辱我們?!?p> 王德義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聽到辜林的話,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默不作聲地?fù)u搖頭。
果然,應(yīng)天沉聲呵斥:“你們這是在質(zhì)問?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背地里干的那些勾當(dāng),若真和你們追究起來,只怕你們傾家蕩產(chǎn)也不夠賠的,你們有骨氣,那很好,辜林你要請辭是吧?還有誰?一并來了,讓我看看,你們多有骨氣?!?p> 張良躊躇半刻,有些猶疑。
辜林已經(jīng)慌了,本就是想掌握大權(quán)的,誰知道其它人根本不敢出頭。
只有他一個人。
王德義長相憨厚,笑著打圓場。
“辜兄心直口快,應(yīng)天大人莫要見怪,公主殿下是我們惟愿商會的大主子,自然沒人對公主殿下有異議,至于這幾個年輕人,若真有能力,我們也會盡心培養(yǎng),將來我們遲早都是會退位的?!?p> 李東海連連點(diǎn)頭:“對,對,咱們都是惟愿商會的人,和氣生財,和氣生財?!?p> 劉智和杜橋也點(diǎn)頭。
辜林氣的臉漲的通紅,這些偽君子,早說好了要一致對付大主子的,這會兒居然都臨陣脫逃了。
趙戚月等他們都說完了,才緩緩開口。
“你們六個,可要跟著這幾個老板好好做事,腳踏實(shí)地?!?p> 隨后有婢女端著紅盒子走進(jìn)來。
分別停在六個管事的跟前。
“這是我為大家準(zhǔn)備的一點(diǎn)薄利,初次見面,多多關(guān)照?!?p> 眾人都被趙戚月這一舉動搞得懵了,不太明白趙戚月想做什么。
應(yīng)天語氣不那么沉,輕松了些。
“眾位打開看看啊,相信你們會很喜歡的?!睉?yīng)天說完,婢女就將紅盒子打開。
眾人都被嚇得夠嗆。
盒子里,放著的是他們這些年來處心積慮藏好的賬本,一直以來,給應(yīng)天拿的,都是假賬本,
而真賬本,都是在他們各自的家里,沒想到居然被找出來了。
眾人都有些慌亂,特別是張良,蹭的站起來。
他掌管鹽業(yè),手里捏著整個盛京城的鹽運(yùn),價格全是他一手控制,哪怕官鹽,也只能順應(yīng)市場,不然就是被排擠的下場。
所有人跟前都站著一個婢女,唯有張良面前,是兩個。
另一個婢女收到眼神示意,打開盒子。
只一瞬間,張良就跌坐回椅子上。
腦海里只回蕩著兩個字:完了,完了。
應(yīng)天冷笑:“張老板,你年紀(jì)也不小了,聽說娶了五個太太,生了七個女兒了,一直想要兒子,今年你新娶的一房妾室終于給你生了一個兒子,平日里寶貝的不得了?”
“我不是什么好人,相信你們心里也清楚,這么多年,在我手上的人命,沒有幾十個,也有十幾個?!?p> “相信張老板心里有桿秤,明白我想說什么,配合,我應(yīng)天自然是過往不究,若不配合,我也就只好跟著你去你家看看,若是傾家蕩產(chǎn)了,新妾會不會帶著孩子跑路了呢?”
應(yīng)天語速很慢,每一個字都好像砸在張良的胸口。
平日里,他囂張慣了,春風(fēng)樓他都不看在眼里,盡管知道春風(fēng)樓比惟愿商會在大主子的眼里還重要。
但他手里不僅有錢,還有人脈,那個名單,就是他和那些官員勾搭干盡了喪盡天良的事的記錄。
本來是為了牽制那些官員,以此獲利,沒想到這會兒倒是成了壓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應(yīng)天沒看到那個盒子里是什么,但看趙戚月的神色,那般憤怒,自然也明白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憑著張良的性子,只怕骯臟不堪。
張良猛然起身,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饒了小人吧,小人一時鬼迷心竅了,小人也是被那些大人威脅的啊!”
趙戚月給那些婢女使了個眼色,便都退了出去。
只留下面面相覷的李東海等人和趙戚月帶來的六名少年。
“威脅?方大人,威脅你讓你把你大女兒送給他當(dāng)妾,然后把官鹽的利讓了一半給你?”
“還有敬大人,他威脅你讓你強(qiáng)搶民女,最后被敬大人打了個半死,被你扔到亂葬崗,然后你得到了敬大人手中的兩個碼頭?”
“還有……”
趙戚月一一列舉出來,每說一句,張良的臉就白一分。
應(yīng)天聽得都捏起了手心。
他是不太重視惟愿商會,因?yàn)檫@些管事,都是馨姨一手挑選出來的,沒想到經(jīng)過這么多年,終究還是變了。
他也自問不是什么好人,沒必要把民生喜樂擔(dān)在自己身上,就連哪怕平日里聽到這些話,都只會當(dāng)故事一樣聽過就忘,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可沒想到,惟愿商會,也有這樣的敗類存在。
他也知道了趙戚月為何一進(jìn)來并沒有先忙著清理門戶,而是恩威并施,殺張良一個雞,給其他的猴看。
果然,張良被打了個半死,拖回張家,而一開始現(xiàn)在張良跟前的少年,接手了鹽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