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平施了針,才推門出來,慕歲辭和應(yīng)天芙蕖三人等在外面,皆是一副期待的表情看著徐清平。
徐清平臉色不太好看,但也是微微點了點頭。
三人才松了一口氣。
慕歲辭離開時悄無聲息,來到先前那棟小樓。
閆靖遠是最先迎上來的。
“歲辭,云寧皇宮有消息來了。”
慕歲辭頷首,隨即回了房間,除去東門主柳隨風(fēng)和西門主瀟云,南門主唐七和北門主閆靖遠都跟進去了。
瀟云看著慕歲辭的背影,牙齒咬的咯咯響。
倒是柳隨風(fēng),一臉淡然地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喝茶。
“你還這么沉得住氣,離國現(xiàn)在已經(jīng)亂成一團,樓主他居然還在為了一個女人大動干戈,太不知輕重了?!?p> 柳隨風(fēng)輕輕放下茶杯,眼神帶笑地看著瀟云。
柳隨風(fēng)長的偏文氣,卻是四門主中功夫最高的,可以和慕歲辭過上百招以上,此時這般看著瀟云,瀟云有些難堪,因為柳隨風(fēng)的眼神太過赤裸裸,仿佛看穿了一切。
輕啟薄唇:“怎么?你不想進去?”
瀟云一時氣悶,蹭的起身往外走:“不去,有什么好聽的,我出去逛逛。”
柳隨風(fēng)沒再開口,看著瀟云的背影淡淡搖頭。
房內(nèi)。
“歲辭,你上次讓我查的事,有了些眉目,不過今兒還出了個事?!?p> 閆靖遠將燕子樓弟子傳來的情報遞給慕歲辭。
慕歲辭拿過來,打開,越看,案下的那只手捏的越緊。
驟然放下信紙,好看的臉上全是震怒。
“好,好的很,姚貴妃和離國還有牽連,是我小瞧了他們那些人??!”
唐七本來在安靜聽著,聽到這話,忍不住抬起頭。
“師兄,你可千萬別沖動?!?p> 聽出了唐七語氣里的另一層意思。
慕歲辭怒氣消了大半,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案。
半晌:“靖遠,依你之見,離國這事,可有詐?”
話題轉(zhuǎn)的太快,兩人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
閆靖遠自在從容:“我倒是覺得,這是個出手的好機會,現(xiàn)在北越國剛剛大換血,雖然幾位大將軍并無損失,但多少也會顧忌一點兒,而云寧國如今正忙著春宴和與孟國的聯(lián)姻之事,也抽不開身。”
“而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打破離國如今這焦灼的局面,我們安插在離國朝廷的人,只等你一聲令下,隨時可以行動。”
唐七聽到慕歲辭問閆靖遠話時,就又埋下頭靜靜的聽了。
此時慕歲辭還能問起離國之事,很顯然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而目前離國之事很重要。
關(guān)乎到,整個燕子樓,關(guān)乎到,慕歲辭。
慕歲辭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即語氣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干了,你們會怎樣?”
這個問題,他此前想過很多次,想到整個人都差點瘋魔了。
現(xiàn)在,確定了內(nèi)心后,才敢肆無忌憚地問出來。
唐七本來還放心著,一聽這話,又頓了頓。
倒是閆靖遠,神色如常:“可你現(xiàn)在,不是想好了嗎?”
慕歲辭笑了,閆靖遠這人,看起來有些不拘小節(jié),長相也不如唐七和柳隨之那般溫潤,甚至可以說是粗糙,整個人的氣質(zhì)也是不修邊幅的那種隨意,偏偏看的通透,心思也細膩。
是啊,如果是之前,他沒有確定心意之前,是不可能問這個問題的,他怕讓在意他的人失望。
但也不代表他們沒看出來,都憂心忡忡,不然也不會讓燕子樓那些老家伙整天想著怎么才能讓慕歲辭收心。
而現(xiàn)在慕歲辭能坦言相問,必然是與以往的心境不一樣了。
唐七忽然有些想知道剛才慕歲辭去見了什么人,能讓慕歲辭這般堅定。
閆靖遠一副了然的樣子。
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黑了。
寧安宮里還是一片沉寂。
顧太醫(yī)還在房內(nèi),倒是芙蕖不知道去了哪兒,出來了一趟就不見了,但其它人心思顯然沒在芙蕖身上。
特別是舜庸帝和聽到消息趕來的太子趙祁言,等的都要不耐煩了。
顧太醫(yī)在房內(nèi)也是坐如針氈,這四公主怎么還沒回來。
再等下去,免不得外面那些人要起疑心了。
果然,眼看著天色暗了,離開了一趟又過來的姚貴妃走進來。
微微行禮:“臣妾見過皇上,見過皇后娘娘?!?p> 舜庸帝沒心思搭理姚貴妃,倒是姚貴妃坐到了顧皇后下手。
手帕遮著嘴唇輕輕嘆氣:“這四公主還真是命運多舛,上午還好好的一個人,聽葉嬪妹妹和鸞嬪妹妹說,上午她們還在梅園見到了,相談甚歡,誰知道這才多大功夫,這就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了。”
舜庸帝隱隱有怒氣乍現(xiàn),鬢角的青筋顯而易見,看著姚貴妃:“姚貴妃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
姚貴妃臉一紅,神色有些凝滯。
她就知道,趙戚月這個人,不該留著,上次那些沒用的廢物,說是什么趙戚月身邊有慕歲辭,殺手榜排行第一的存在,便沒得手。
瞧顧皇后坐在皇上旁邊那得意的樣子。
姚貴妃雖然常常說話不過腦子,但這正是她的高明之處,上位之人,都喜歡身邊的是單純到有點傻的人。
而姚貴妃這么多年能一直深受圣寵,絕不僅僅靠的是容貌。
姚貴妃不高興起來,能當(dāng)著舜庸帝的面打罵宮人,若是高興起來,也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就是因為姚貴妃給舜庸帝留下的是這樣一個根深蒂固的映象,所以姚貴妃可以肆無忌憚的在后宮發(fā)脾氣。
反正她只要一撒嬌,舜庸帝便能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
平日里她要是說這個話,舜庸帝肯定不會呵斥的,但今天,礙著趙戚月的關(guān)系,才給她招了罵。
顧皇后輕笑,瞧著舜庸帝:“皇上好兇呀,把姚妹妹嚇著了?!?p> 舜庸帝看顧皇后的樣子,又看一眼姚貴妃不高興的樣子,也跟著笑了出來。
“她說錯話了,還不興朕說說了?”
這話是對著顧皇后說的,隨即又看著姚貴妃:“愛妃說,可有道理?”
一句話,就惹的姚貴妃眉開眼笑。
顧皇后掩去眼底的嗤笑,從前,她巴不得舜庸帝癡迷于姚貴妃,哪怕她把皇后之位讓出去都可以。
但現(xiàn)在,今日事情一過,她會用盡一切手段,坐穩(wěn)皇后之位,不僅是為了她的皇兒,十二皇子,趙祁陽。
更是為了她心中那個人,還有他的妹妹。
在她的眼皮底下出了事,怎么都好像內(nèi)心無法做到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