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寧安宮,趙戚月心情久久難以平復,不是因為退婚。
而是她想起來,前世的馮將軍一家被滅門,就在來年。
而馮夕顏此時還在明覺山莊。
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敢想象,若是馮將軍一家被斬首,唯一的活口馮夕顏會怎么樣。
前世馮夕顏受不了打擊,跳河自盡了。
而今生,她決不能讓馮夕顏遺憾終生。
整個盛京城,整個云寧國,能真心護著她關(guān)心她的,沒有幾個人,馮夕顏就算一個。
而馮將軍一家只是開始,后面還會有定北侯,榮妃母家。
最后是良妃和姚貴妃爭得頭破血流。
良妃靠著趙祁明登基,當上了太后,后趙祁明去世,良妃垂簾聽政,而趙祁明的兒子當了小太子。
趙嫣然如愿嫁給了魏長風,可惜并沒能高興多久,魏長風因為娶了不愛之人,整日流連花街柳巷,徹夜不歸家,在定北侯一家問斬時,怒氣值終于到達了頂點,揭竿起義,最后尸骨無存。
所以趙戚月才會對魏長風有那一番提醒,倒不是為了其他什么,就因為趙筱暖喜歡魏長風罷了。
菡萏將先前顧皇后給的瀾湖股份拿出來,交給趙戚月。
其它的東西都收起來了,除了舜庸帝送的那一枚印章,其它的都是些放那兒保存著的玩意兒。
趙戚月看了看,目光落在那個落款上,如她所想的那樣,瀾湖確確實實是皇宮中人暗中操控的。
也難怪。
對于前些日子那個瀾湖死了的大人物,只怕也是很有蹊蹺,包括孟國周家大少爺來了盛京城的事,舜庸帝也是清楚的,只不過一直按兵不動。
沉默半晌,問菡萏:“馮夕顏是不是要回來了?”
上次讓清澈清河兩人去了淮余,一路護送馮夕顏回來,現(xiàn)在看來,瀾湖一事,最好還是別摻和的好。
菡萏點頭:“今日清河送了信回來,馮小姐正月初三出發(fā),還有三日時間?!?p> 趙戚月算了算時間,正好可以趕上元宵燈會。
點頭:“行,你去個信給明玨衣,若有人調(diào)查瀾湖一事,一概不予理會?!?p> 菡萏雖知道一點,但也不太明白趙戚月什么意思,順嘴就問了出來:“為什么?”
“這件事發(fā)酵了這么久,肯定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爆出來,雖說有些能力的人都能聽到些風聲,但平常人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是有多遠離多遠,若是懷有不軌之心的人,才會一個勁的打聽??傊?,這是一次博弈,咱們只管看著就行,千萬別被拉下水了?!?p> 這時的趙戚月還不知道,從一開始她得知這個消息時,就已經(jīng)被拉下水了。
且息息相關(guān)。
菡萏了然,點頭,退了出去。
芙蕖也收拾好了今夜得的那些物件兒。
很晚了,勸著趙戚月歇下。
次日大雪紛飛,整個盛京城被白雪覆蓋。
天氣冷的出奇,今日初一,該去太后宮里請安的。
太后宮里的嬤嬤來了一趟,說是太后身體不好,今日的請安就免了。
趙戚月想著去了未央宮再帶著徐清平去看看太后,就得知顧皇后今日疲勞,也免了請安。
也是,這么冷的天,就適合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
趙戚月因為要請安,早早被菡萏叫醒,這會兒也沒了睡意,想著昨日趙筱暖獨自離開,便去了明月宮。
明月宮。
趙筱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若不是太后宮里和顧皇后宮里都來了人說不必請安,只怕她今日也是要臥床了的。
趙戚月來時襄連正請了太子過來,在門口碰見。
菡萏問襄連:“襄連,怎么了?你家主子病了嗎?”
襄連很著急,一邊迎著顧太醫(yī),一邊回答菡萏。
“可不是嘛菡萏姐姐,七公主昨日還好好的,誰知道夜里突然發(fā)起了高燒,奴婢照顧了一夜,還不見好轉(zhuǎn),這不太醫(yī)院一開門,我就去請了顧太醫(yī)過來?!?p> 菡萏點頭,也不耽誤襄連,跟在后面一同進去。
一進屋,就聽到趙筱暖的咳嗽聲,顧太醫(yī)凝神診治。
趙筱暖看到趙戚月,一驚,就要起身行禮,被趙戚月制止:“好了,你身體都這樣了,還不好好休息。”
趙筱暖埋頭:“四姐姐今日怎的來這樣早?!?p> “這不是下雪,無事,便想著過來看看你,順便和你說說話?!?p> 趙筱暖一頓,目光有些落寞。
顧太醫(yī)已經(jīng)診斷完畢,正在開藥。
襄連接著拿著單子去太醫(yī)院揀藥,然后再拿去御膳房煎。
趙筱暖想起來,被趙戚月制止。
趙戚月坐到床邊。
“你不想知道昨夜我和魏長風聊了什么嗎?”
趙筱暖心里一陣猛烈的沖擊,幾乎是瞬間抬起頭來看著趙戚月。
趙戚月輕笑,將趙筱暖有些亂了的被子掖了掖。
“你喜歡世子,就應該讓他知道,若是你怕,我可以給你做主,但你要一直退縮不敢主動,只怕就徹底錯過了。”
趙戚月語氣不算暖和,但也不冷冽,只是覺得趙筱暖有些可憐。
正在說話呢,芙蕖一臉慌張地過來。
看到菡萏守在門口,問:“主子呢?”
菡萏抬頭用下巴指著屋內(nèi)。
她雖然也是覺得趙筱暖能平安長大,確實忍耐力不是常人所能比擬的,但對待感情這怯懦的態(tài)度,有些訕然。
芙蕖抬腿就往里面走。
走到床邊,顧忌著趙筱暖,沒有開口,但趙戚月一眼就能看出芙蕖定是有事找她。
輕輕點頭:“沒事,說吧。”
這個時間點,除了明覺山莊的事,就是應天有事了,而明覺山莊,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應天這一方面,趙筱暖心里也是多少知道點的。
從小就沒一個真心的人在身邊,若是自己避諱著她,心里肯定更傷心了。
這樣想著,所以趙戚月才讓芙蕖繼續(xù)說。
芙蕖拱手:“屬下見過七公主,主子,二皇子在惟愿商會鬧事,已經(jīng)驚動了官府,有兩個管事的被帶走了。”
二皇子?趙祁明?
還真的是,有了周家大少爺撐腰,膽子都大了不少?。?p> 不過,這周家來了盛京城,又不走文碟,又不外露消息的,自瀾湖出事以來,除了讓二皇子去了一趟瀾湖外,就沒有別的大動作了,她差點就以為真是沖著漢輒來的呢,這么一看,很有可能是沖著惟愿商會來的??!
有意思的很。
趙戚月雙手緊握,笑容消失殆盡。
語氣輕蔑:“讓他去鬧,對了,兩個管事的,若是丟了一根汗毛,都讓人在良妃身上還回來?!?p> “還有,芙蕖你去一趟瀾湖,打聽一下二皇兄去瀾湖做什么了,然后把消息放出去。”
這樣一來,瀾湖的事,她注定要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