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慕歲辭客棧的房間門就被敲響了。
盛行打開門,就看到門外小二燦爛的笑臉:“客官起了嗎?要不要將洗臉?biāo)瓦M來。”
盛行面無表情:“嗯。”
小二得了確切消息,便離開了,下樓看到樓下大堂等著的侍衛(wèi),走過去。
“起來了?!?p> 侍衛(wèi)點點頭,給小二了一錠銀子。
小二心滿意足地拿著銀子去準(zhǔn)備洗臉?biāo)恕?p> 慕歲辭剛下樓,就看到了那名侍衛(wèi)。
皺眉。
看樣子應(yīng)該是等著自己的。
果然,侍衛(wèi)走過來:“慕公子,我家少爺有請?!?p> 這侍衛(wèi)可以說是很含蓄了。
慕歲辭稍稍一想便同意了。
身后只跟了盛行一人。
馬車等在客棧門外,一路往三皇子府去。
“三皇子?”下了馬車,慕歲辭便清楚了。
侍衛(wèi)不好意思地笑笑:“正是,慕公子請?!?p> 侍衛(wèi)一路帶著慕歲辭到了后院,就看到兩個風(fēng)光霽月的男人坐在院子里喝茶。
大清早的,這么冷,在院子里喝茶?
怎么看都像是興師問罪的樣子。
但他也知道,趙戚月和三皇子趙祁逢關(guān)系最好,便也只是微微挑眉,便走了過去。
“見過三皇子。”
趙祁逢起身,皮笑肉不笑:“慕公子不必多禮,請坐?!?p> 慕歲辭也不推辭,一旁的男人淡淡地喝茶,一個眼神都沒給自己,心下詫異。
徐清平是笠藥宮大弟子,趙戚月落水夜里昏迷那次見過,那臉色也沒今天這么難看?。?p> 徐清平將茶壺推過來:“慕公子嘗一嘗,這是淮余的特產(chǎn),月兒平日里最喜歡?!?p> 月兒?趙戚月?
慕歲辭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來被興師問罪的了。
默不作聲。
最先開口的還是徐清平。
“月兒可能沒和你說過,我是她大師兄,徐清平。”
大師兄?慕歲辭沒有過多驚訝,他是知道的,趙戚月幼時拜入笠藥宮門下。
這樣一來,就想得通了,上次見徐清平,就對自己沒好臉色,眼神里滿是質(zhì)問,現(xiàn)在好了,赤裸裸的興師問罪之態(tài)??!
心里再憋屈,也只能拱手:“徐公子,久仰?!?p> 這話說的,徐清平冷哼一聲:“不久前才見過,不必客套?!?p> 趙祁逢咳嗽兩聲,差點沒被嗆到。
原來徐清平見過慕歲辭。
出聲,怕慕歲辭被徐清平得罪個徹底。
“慕公子人杰之資,早有耳聞,聽聞慕公子來了盛京城,我便想著見一見,今日一見,果然是出類拔萃?!?p> “對了,紫葉花的事,還該多謝,若慕公子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盡管開口。”
啊,是因為紫葉花啊!
心里明白了,面上一片恭謙:“不敢當(dāng),和長寧公主有過幾面之緣,得知長寧公主需要紫葉花,便順手取了一趟,不算大事?!?p> 若是讓瀟徹聽到了,只怕都要跳的八丈高。
你是順手取了一趟,我差點沒命。
徐清平又是冷哼一聲,讓慕歲辭忍不住側(cè)目。
只聽聞徐清平是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卻沒想到對他還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這么哼哼,別是感冒了鼻子不通吧。
趙祁逢笑:“慕公子說笑了,周家的事,我多少也聽到過一點兒?!?p> 慕歲辭心里一個咯噔。
這個一點兒,必然就是昨日周晏英在青林寺攔下趙戚月和馮夕顏的事了。
忍不住想捂臉:這都是個什么事啊!
果然,又聽到徐清平冷哼一聲。
這次,徐清平冷哼過后,開口了:“慕公子人中之龍,徐某人也不想枉作小人,今日請慕公子過來,也就是聊一聊?!?p> “聊一聊你對月兒的想法?!?p> 趙祁逢這次是真被茶水嗆到了,一個勁地咳嗽。
大師兄威武。
他還在愁著怎么開口,人家徐清平就開門見山了。
慕歲辭此時,才算是正兒八經(jīng)明白今日的意圖。
抿了抿唇。
“徐公子想聽什么?”
徐清平搖頭:“我什么都不想聽?!?p> 趙祁逢舉手:“我想聽?!?p> 慕歲辭自己動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茶香濃烈,果然好茶。
喝完茶,便退下去,單膝跪地,拱手:“在下慕歲辭,燕子樓樓主,離國前朝遺孤,心儀長寧公主?!?p> 頓了頓,繼續(xù)說:“不過請三皇子和徐公子放心,歲辭是真心求娶長寧公主,必定會解決好所有事,給長寧一個安穩(wěn)的未來。”
求娶?
這次沒等徐清平冷哼,趙祁逢立馬起身,面色不愉。
“慕公子你也說了,你是離國前朝遺孤,可離國如今是李氏皇朝,對于你,必然是除之而后快,再說了,月兒可是有婚約在身,若是不出意外,春宴過后,婚約就該舉行,你又拿什么和定北侯世子相爭?”
慕歲辭不緊不慢,起身,又坐回位置上,慢條斯理喝一口茶:“若是長寧真心想嫁,我也無話可說,但據(jù)我所知,不僅長寧不愿嫁,三皇子您也是不看好這段父母之命的婚姻?!?p> 趙祁逢被戳中心思,氣地坐下:“誰說我不看好了?”
慕歲辭依舊是懶散的模樣,卻舉手投足賞心悅目。
“若是看好,三皇子今日就不是叫在下聊聊,而是和長寧聊聊了?!?p> 趙祁逢怒極反笑,敲了敲桌子:“我不看好云寧國堂堂正正的定北侯世子,就能看好你?再說了,若月兒真嫁了你,遠在離國,我肯定是不放心的,父皇也不會舍得,再說了,離國李氏皇族不滅,你就永遠是前朝余孽,怎么?月兒嫁了你,當(dāng)一個樓主夫人?”
徐清平聽到兩人一口一個嫁,一口一個夫人的,又冷哼一聲,越聽越刺耳。
聽到趙祁逢說的這話,慕歲辭就明白趙祁逢想要的是什么了。
“三皇子放心,在下還有一個弟弟?!?p> 趙祁逢松了一口氣,不再咄咄逼人。
這一點可以看出,慕歲辭是個聰明人。
將舞臺讓給徐清平了。
果然,徐清平?jīng)]辜負(fù)他的期望,開口就把慕歲辭堵的無話可說。
“慕公子,月兒身體不好,受不得奔波勞碌?!?p> 慕歲辭感覺頭皮發(fā)麻,無比慶幸此時太子趙祁言不在,兩個人就夠他喝一壺的了,再來一個一國太子,他受不了啊!
結(jié)果,剛這么想著,帶他進來的侍衛(wèi)又進來了,身后還跟著一個面色肅穆的男人。
一看那張臉,就能猜出來,來人正是太子趙祁言,和舜庸帝有八分相似,就連通身的氣質(zhì),頗有威嚴(yán),儲君氣態(tài)通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