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云嵐與這姑娘遠離了拍賣行,腳下也不帶停一路往關(guān)外走去,姑娘腳步匆匆神色警惕,邊走還不忘邊四處打量,直到出了楚門關(guān)尋了一個僻靜的茶樓,那姑娘這才松開了云嵐的手,語氣淡然:“說吧,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久聞盛名,一見如故,自然就猜到了?!痹茘闺S口胡謅了一個她自己都覺得敷衍的借口,反問道:“那公主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敢在恒遠拍賣行打我?”薩仁不怒反笑,越發(fā)覺得面前這個女孩有些意思了:“難怪小舅舅也要在你手中吃虧?!?p> “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何況公主偷了我家的東西?!痹茘惯呎f邊拿眼睛瞟著薩仁腰間的荷包,意思再明顯不過。
薩仁哪里想到云嵐的手段如此凌厲,還要再反駁,云嵐又補充了一句:“公主既然是奉容華公主之命而來,為何要暗中跟著我們?還是說,公主一直就是沖著……恒遠拍賣行的東西來的?”
要不是商娘提前告知了這一切,云嵐還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薩仁公主居然自他們出了云城就一直尾隨著他們,而且一開始就把目標(biāo)放到了楚門關(guān)的這處拍賣行。
只可惜她晚來一步,不曾看清她到底拿了什么東西,也讓她不明白這位公主下一步想的是什么。
“怎么?許小舅舅回京,就不許我也回?云小姐知道這么多,就不怕走夜路?”薩仁蔥段般白嫩的手指輕輕扣動著桌面,一口貝齒明晃晃的直刺人眼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恒遠拍賣行也是在大楚謀生,拿你一件東西又如何?何況……云小姐打的可是當(dāng)朝三公主之后,北地的使臣?!?p> 其實不用她自己說,云嵐早在三年前就在北地領(lǐng)教過了薩仁公主的威名。
北地民風(fēng)開放不拘小節(jié),女性亦能參朝議政,許多少女更是馬上功夫了得,箭術(shù)卓越,而薩仁公主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不僅是北地唯一一位聲望極高的女將軍,更是統(tǒng)領(lǐng)著一支英勇善戰(zhàn)的女子軍,她們的勇武甚至得到了北地十二部落的認(rèn)可,衣袍皆繡有被北地奉為神明的雪域蒼狼。
這樣一位公主作為使臣來到大楚,可見對此次飛英會的重視,以及……北地如今政局的動蕩。
薩仁說完這話見云嵐并不吭聲,便繼續(xù)道:“所以說,該來的總是要還的。對不住了,云小姐?!?p> “何以見得?”
云嵐這時終于開口接過了話茬,黑漆漆的眼眸像是一個深邃不見底的古井,原本志氣滿滿的薩仁見狀心里沒來由地打了個寒噤,正要再說,卻見一直跟在云嵐身后沉默不語的那個書童走上前來伸開手,掌心里卻是一塊瑩潤潔白的香餅。
“薩仁公主,下次要用毒時,可別忘了打聽清楚底細?!痹茘剐α诵?,把香餅拋在桌面上,將薩仁公主腰間的荷包拆下,又從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荷包給她系上,端詳了一番后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這便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