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一個小村莊,村子不怎么大,只有幾十戶人家,村子的先祖避難搬到了這里,發(fā)現(xiàn)這兒別的水果長不好,唯獨棗子在這長勢特別喜人,每到了夏天家家戶戶都有吃不完的青棗,先祖?zhèn)兎浅B斆?,為了長久保存棗子,把它們曬干,做成棗干,這是來自大自然的饋贈。大家一致決定把村子取名為“棗樹村”。
剛開始的幾十戶人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展成了現(xiàn)在的一百多戶,但棗樹隨年老的長者慢慢的老去也在慢慢的頹敗,老人被時間蛀空了心,棗樹被蟲子蛀空了心。
一個老伯坐著自家的棗樹下抽著旱煙發(fā)著呆,旱煙槍的銅桿都有點發(fā)黑了,看來有不少年頭了。老伯一袋又一袋的抽著煙,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是第幾袋了,帶的煙葉子都給抽完了,老伯也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
老伯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泥土,抬頭看了看棗樹,以前那一片棗樹現(xiàn)在都被蟲子咬了心,現(xiàn)在就剩下這三棵,中間的棵最高,足足有十幾高,得三四個孩子才能手牽著手才能抱起來,左邊的的樹被中間的這棵樹搶了陽光和水分長的瘦小多了。最右邊的樹最細小,經(jīng)常有小朋友爬在上面去摘青棗,常年踩踏樹都長歪了成了個半弧,樹頂?shù)臈椬右部齑沟搅擞疫叺男『永锪恕?p> 這么些年也多虧了這條河,全村都指著它吃水澆地,這個小河清澈見底,鄉(xiāng)親們都叫它鏡湖。家長們也都教導著自己的孩子不許在這河里洗腳撒尿,洗衣洗菜又是另外一個池塘,家家戶戶都很守規(guī)矩,多年都遵循這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
湯幼丹:“老頭子,你怎么還待在這兒呢,孩子們在家里都等著你呢。”
王永甫:“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一會兒,馬上就回來了。”
王老又抽起了煙,一邊抽著一邊抬頭看著這幾棵棗樹,像是在思考著什么,自顧自的說道:“咱們都老了哦?!?p> 土地改革時候,王老為了能多掙點工分,和老伴兩個沒白天沒黑夜的插秧苗種田,腿染了風濕,走起路來一直是一瘸一拐的。煙也抽完了,他瘸著腿往家走。
幾個孩子都在,連出嫁的女兒們也回來了。大兒子天元,二女兒天喜,三女兒歡喜,最小的兒子次元。幾個孩子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各自成家,有了屬于自己的小家庭。
天喜:“爸,我聽大哥說要分家怎么好好的就要分家呀?!?p> 王老:“唉,先吃飯吧,吃完了再說?!?p> 一大家子人多圍在一個小方桌上吃飯,歡喜知道父親喜歡吃魚,特意買了條大草魚來,母親把魚給燒了,少油少鹽,但是味道確很鮮。
老大的媳婦李重陽可不依了:“爸,今天這個家是分定了。我等著一天等了十幾年了,一開始我嫁到你們老王家來,你們老王家可是窮的叮當響,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和你們住了這么十幾年,現(xiàn)在我不想和你們住一塊了,我要和天元搬出去住。”
王老頭臉上很是尷尬,面子有點掛不住,但是大兒媳為人很潑辣,他又不好得罪,天元,天喜,歡喜都悶著不說話,小兒子次元一下子就火上來了:“大嫂,你怎么和爸說的,還有沒有把長輩放在眼里了,你要分家就分啊,我們老王家看不上你這玩意兒?!?p> 李重陽:“你算老幾呀,這里還沒你說話的份呢”說完李重陽就把桌子一掀,“今天家分不了,都別想吃飯了”
湯幼丹:“作孽呀,老頭子這可怎么辦呀。”
王永甫:“天元,管管你媳婦?!?p> 天元:“爸,別說了,還是分家吧?!?p> 天喜:“你們這是鬧什么鬧呢,我和歡喜就不該來的,你們這吵吵的不是讓村里人看笑話嗎?”
王永甫:“都別吵了,分家。今天大家都在這兒,就今天分。”
李重陽:“爸,家里的田地我要大壩那的幾塊,小壩那的就給次元吧。”
大壩那兒的地水源好,每年收成都比較好,小壩那的地又偏又遠,水源也不好,收成比起大壩差多了。
王永甫發(fā)起了愁,這大兒媳太霸道了,這可如何是好呀。二兒媳閆桂芳看著老頭子有點為難,便說道:“爸,沒事,就依大嫂吧,只要家庭能和睦,我們種遠一點的地就遠一點吧?!?p> 李重陽看見著自己的小心機得逞了,本來就胖,現(xiàn)在臉上又堆滿了笑,整個臉像是祭祀是的豬首一樣,尖嘴歪臉滿臉橫肉的。
王永甫好不容易把幾個子女拉扯大,各自也都成了家,波折大半生還沒來得及享受幸福的晚年生活,家里又被大兒媳鬧得是雞犬不寧的,心中不免很是苦澀。
拿起來煙槍,叭叭的又抽起了旱煙,煙霧繚繞中大家都沒有了聲。王永甫:“我這大半輩子也沒為你們創(chuàng)造什么,地你們都分了,家里的農(nóng)具你們兩兄弟一人一半,就只有這一個老平房,天元得右邊的一間,次元得左邊的一間,共用中堂,我和你媽就住次元那間后面的小房間了,廚房你們兩兄弟共用,要是不想共用,把我這間隔一點位置來做廚房吧?!?p> 李重陽還是有點不滿意:“爸,以前祖上是地主,就沒有留下點什么寶貝嗎?!?p> 王永甫:“大兒媳呀,以前都抄家上繳了,哪還有什么寶貝呀?!?p> 李重陽:“爸,天元和我說了,他小時候看見咱媽把金手鐲還有銀鎖給壓在箱子里了,這些東西不可能讓老鼠叼跑了吧。”
王永甫臉抽搐了一下,:“老伴,去把箱子里的那些東西都拿出來吧,反正以后也都是他們的,今天要分就都分了吧。”
湯幼丹聽見老伴這樣說了,也沒有反駁很聽話的就走到了房間去了,中堂里面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歡喜:“爸,我和姐都已經(jīng)出嫁了,咱們老王家的這點家底就留給哥哥和弟弟吧,我和姐姐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倆老身體健康就行了。”
王永甫老淚縱橫,對不起女兒們,出嫁的時候也沒能給她們置辦點好的嫁妝,好算給她們找的人家都很純樸善良,對她們都挺好的,女兒們也很有上進心,日子也慢慢的變好的,倒是兩個兒子,真是愁死人了。
湯幼丹拿出來一個小盒子,還沒來得及打開,就被李重陽奪去了,“媽,我先瞧瞧里面都有什么好寶貝?!?p> 縱使王永甫再善良再老實,這大兒媳實在是太沒教養(yǎng)了,大兒子也不爭氣,怕大兒媳怕的要命,王永甫一瘸一跛的上前把小木箱搶了過來,往地上一甩,箱子里的東西都摔了出來,一個金手鐲,三個金戒指,一個銀的鏤空的長命鎖,十幾個銀元都散落在了地上,王重陽一看眼睛都放了光,連忙去搶,閆桂芳發(fā)現(xiàn)情況有點不對,便也去爭搶了起來,老頭子完全鎮(zhèn)不住場子了,王重陽一米五的個子,體重比身高還重了五斤,閆桂芳一米六二體重只有一百斤,身體相對于李重陽來說有點單薄。
自己下手的慢,金手鐲和金戒指還有銀元都被姓李的搶去了,自己只搶到了個長命鎖?!岸甲∈郑疫€沒死呢,你們這是要造反嗎”王永甫說道,“把你們手上的東西都拿過來。”
閆桂芳把長命鎖遞給了父親,李重陽有點不高興了,到手的東西怎么能再拿出去,天元看事態(tài)變得有點嚴重了,在李重陽身邊耳語了幾句,李重陽把搶到的東西也遞給了王永甫。
“為了家庭能和睦,這金手鐲給天元,長命鎖給次元,金戒指天喜,歡喜一人一個,還有一個留給我老伴,銀元你們四個均分了,有多的就先留著,以后等我百年了,再做處理。”王永甫說道。
天喜:“爸,銀元我們就不要了,留給家里的男丁吧?!?p> 歡喜:“大姐說得對,我也不要了。這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就留給他們倆吧。”
老王內(nèi)心五味雜陳,好好的家咋就成了這樣。銀元天元和次元兩家各分了一半,李重陽還是有點不高興,本來都該是她的東西,現(xiàn)在一下子就少了這么多了。
王永甫:“還有三棵棗樹,中間的留給天元,左邊的留給次元,右邊靠湖的那棵為天喜和歡喜所有,這樹不用你們操心,我來打理,打了棗你們幾家按照樹分了去就行?!?p> 這個家總算是分完了,王永甫心里很是失落,這鬧得家不成家,這以后怎么去見老祖宗呀。
“爸,媽你們好好照顧自己,累了別拼命干農(nóng)活了,我和歡喜有時間了常來看你們。”天喜說道。
這一家人心情都很復雜,但生活總要繼續(x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