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劉凡暉所說,上次陳蕾四人來飛魚索要流光的時候,正是他們一批少的可憐的新生到飛魚報道的第三天,當時新生站在旁邊觀看,只有留守在飛魚的十幾名的老學(xué)員可以出場阻攔陳蕾、韓平四人。
而就是這十幾個學(xué)員,在墜龍嶺秘境關(guān)閉后,也有半數(shù)隨著新來報道的新學(xué)員一同退出了飛魚學(xué)府,按他們的話說,臨走前替飛魚挨了頓揍,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這么說飛魚即將被遣散了?!”何璨心中復(fù)雜,飛魚遣散意味著他也將沒有安身地。
“情況你也看到了,下次虛擬界開啟,若是飛魚還是沒有起色,遣散是必然的!不過,除了遣散,倒還有另一個可能!”只比何璨早來半個多月的劉凡暉對何璨的問題知無不答。
“并府嗎?”何璨眉尖一挑。
“說是并府,實際上還是消亡了,以后這里可能就是光河學(xué)府的九號武道場,當然了,也有可能在上面建立新的機甲營地!”劉凡暉站起身看著眼前夕陽下的大好風(fēng)景發(fā)出感嘆。
“光河?!”何璨意外,沒記錯的話,那個被他斬殺的柳江以及幫他偷尸的曾連就是光河學(xué)府的。
這讓他不得不感嘆世界真的很??!
“你猜這里建成機甲營地,誰才是最大的獲益者?”劉凡暉聳肩挑眉道。
何璨一怔,意識到事情沒這么簡單,因為這個問題表面上的答案很明顯,最大的獲益者無疑是光河學(xué)府,但對方既然這么說,明顯還有別的答案。
他沒有興致去猜,索性問道:“是誰?”
得到的卻是對方的呵呵一笑:“過段時間你會知道的!今晚你們就住在竹林道后面的那排屋子里吧,房間自己挑,別客氣!”
與飛魚其他學(xué)員相比,劉凡暉對他們的態(tài)度也并不見得有多好,他交待完轉(zhuǎn)身就走了,留下何璨與余婷呆在杏亭里面面相覷。
“走吧!”出了會神,何璨搖了搖腦袋說道。
竹林道他上次盜圖的時候來過,卻是知道大概的方位,現(xiàn)在他領(lǐng)頭,余婷則是跟隨在他的身畔。
“旬老那會不會出問題?”走著走著,余婷突然說道。
“為什么這么說?”只走了片刻時間,何璨耳邊就響起了劇烈的水流墜擊聲,他一邊問著余婷,腳步卻沒有停,尋著聲源找了過去。
“那天我破了游浩的關(guān),旬老認出了我建造的機甲,雖然看起來很高興,但臉色卻白的嚇人,好像……好像已經(jīng)快不行了!”
聽見余婷的描述,何璨的心里咯噔一下。
細想來,很多事情都經(jīng)不起推敲,自己和余婷都是旬轅新迫切需要招入飛魚的新生,而今他們來了,對方卻遲遲不露面,這不是很奇怪嗎?
對方是真的在療傷,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耽擱了?!
亦或是……
“你是說旬老已經(jīng)……西去了?”說完這句話,何璨的心底不由發(fā)涼。
余婷看出了他的情緒,輕輕挽住了他的手,柔聲道:“不怪你,旬老也不會怪你的!”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已經(jīng)走到了一處瀑布前,瀑布激蕩,飛流似銀川,看得人心神蕩漾,也讓何璨收回了低落的情緒。
他不動聲色將自己的手從余婷的小手里抽了出來,抬頭看去,又見到了一面巨大的潭水。
潭水中央懸著一塊巨石,迎接著飛瀑激流,唰唰唰聲中,隱約可以看見飛流下正盤坐著一道模糊的身影,被水霧所籠罩著。
“是誰在這里錘煉體魄?”余婷將腳步后挪,站在了何璨的腳跟斜后方。
“是一名劍客!”何璨沒有過多關(guān)注瀑布下的人,轉(zhuǎn)身又去尋竹林道去了。
當夕陽也即將墜落了,兩道被拉的老長的身影終于站在了竹葉飄灑的竹林道上。
兩人慢慢走去,遙望翠意盡頭,能看見一片火紅,而在竹林后方的確有一排劉凡暉所說的房屋,但兩人沒有過去,而是來到了好似秋冬二季重疊的地方,在楓林竹葉間打理出了三間已經(jīng)快要廢朽的木屋。
“有客人要來,該做飯了!”屋前有簡易的灶臺,布滿了葉片和灰塵,何璨看了一眼天色,直接快步往剛才經(jīng)過的瀑布方向去了。
而余婷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拾起旁邊那把剛用干枯的竹條扎起的笤帚,開始打掃眼前的灶臺。
當天色昏暗,小屋前立起了篝火,擺起了竹木小桌,竹葉飄落在正在做飯的何璨肩頭,背后的身影則是小心的為他拾起。
因為手上帶著拷,何璨做些細致活不是很方便,所以切菜以及后來一些需要炒的菜基本都是余婷完成的。
當菜一一上桌,看著何璨站在屋前的身影,余婷站在了他的身畔,說道:“看來我以后也得在空間囊?guī)┱{(diào)料,這樣以后在外面就不會餓著了!”
“的確,方便!”何璨回答,目光還是望著遠方黑暗處。
“你在等誰?”
“一個朋友!”
“哦!”
……
頭頂?shù)闹袢~沙沙聲不斷,讓夜顯得更加寂靜,余婷坐在小凳上,借著篝火一一撫落將要掉落在菜肴上的枯黃竹葉。
咕嚕?!?p> 肚子十分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她連忙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身影。
卻見對方的肩膀突然一動,聲音傳了出來:“來了?”
“嗯,來了!”黑暗里果然閃出了一道身影,扛著一個長長的木棺,來到了何璨的面前。
“你的手?”對方注意到何璨手上的關(guān)刑金拷。
“坐下說!”何璨卻避而不答,他忍住心里的激動,沒有去動對方肩膀上的木棺,而是將對方引向了飯桌。
“好!”對方倒也干脆,坐下后,小心的將木棺放在了身側(cè)。
“謝謝!”看著嶄新的木棺,何璨真誠的道謝道,手一推,直接將擺在桌上裝有兩枚赤果的鐵盒推到了對方的面前。
曾連則不客氣的將鐵盒收入了空間囊,“先別急著謝我,先來看看這具尸體吧!”篝火晃動,聽著曾連的話,何璨的臉色一僵,緊接著不受自己控制的變得煞白。
砰的一聲,輕輕一挑,曾連就打開了棺材蓋,在昏暗的火光下,依稀還能看見里面尸體的情況。
何璨的目力不弱,借著篝火的光要看清尸體的情況不是問題。
但一看之下,他幾乎癱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余婷連忙攙扶他,意識到可能是何璨弟弟何渺的尸體出現(xiàn)了問題。
扶起何璨,她微微俯身往棺材里看去,只見里面是一具渾身潰爛的綠色尸體,臉部更像是被劃了十數(shù)劍,已經(jīng)看不出全貌了。
余婷忍著嘔吐的沖動,對搖搖欲墜的何璨說道:“逝者已矣,你不要傷心了!”
何璨感覺自己要窒息了,憋回眼里的淚水,久久無法出聲,他顫抖著雙手,慢慢伸進了木棺里,很想叫一聲哥!
但還是忍住了!
感應(yīng)了一下體內(nèi)僅剩下的兩縷元氣,他手上光芒一閃,動用了其中的一縷,從空間囊里取出了一截焦黑的腿骨,放在了木棺的右下角,與殘缺的尸體剛好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