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目標是她!
標簽營造不容易,扭轉也同樣不容易,但是對秦唯來說卻已經(jīng)是駕輕就熟了。
“殺嬰并非全無征兆,他們竟然做出這種事!”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這樣的新聞說實話沒有什么爆點,放在網(wǎng)上也只是湊字數(shù),秦唯也知道,所以下一步就是把這些資料塞進長篇文章的背景介紹里,待到那些細枝末節(jié)一一披露了,都不用秦唯自己動手自有人串聯(lián)前因后果,實錘蓋章,永不翻身。
秦唯依仗聲名護體十余年,運用純熟,在她全力運作之下風向便像是海船的舵,慢慢轉了過來。只是不知怎么的,網(wǎng)上卻總有水軍在帶節(jié)奏,雖然在秦唯這樣的熟手面前真假一覽無遺,但是落在紙面數(shù)據(jù)上,評價卻還在“爭議”的范疇。
“哪來這么多的水軍帶節(jié)奏?”臨近開庭,寧子玲也著了急,主動來登秦唯的門。
當時秦唯正在做復建,雙手扶著拐棍一步一挪,搖搖晃晃到底勉強能走了,聽她語氣焦急就讓人推了輪椅來坐了,拿著手帕擦額上的汗,白皙的一張臉透出水嫩紅潤,垂目思忖道:“我總覺得古怪,那一家不是有錢人,哪來的錢雇傭這么多水軍?有這么大手筆不會不知道現(xiàn)在官方對操控輿論很是忌諱,我們都不敢明目張膽,誰給他們的勇氣如此大張旗鼓?”
“你是說他們背后還有人?”寧子玲覺得荒唐,她已經(jīng)把那家子的祖宗八輩都翻了個底朝天,的的確確就是傷天害理造孽太多活該窮困的惡民,連水軍公司的門往那邊開都不知道,哪來的財勢雇傭水軍?
“你也不用著急,他們的痕跡太明顯,找網(wǎng)警出具證明法官還是會站在我們這邊?!鼻匚ㄝ浾撚玫木昧?,自然知道監(jiān)控網(wǎng)絡輿情也是網(wǎng)警的工作范圍,原本只當是普通熱點沒有關注也就罷了,一旦加以矚目在那些專業(yè)人士眼里,水軍就像黑夜里的紅燈區(qū)霓虹牌,燈紅酒綠霎時耀眼。
“話是這樣說,可是……過兩天還是得你和孟穎出庭作證?!睂幾恿嵋灿X得這件十拿九穩(wěn)的事處處透著古怪,因而分外小心。
“這不是說好的嗎?那是當然?!鼻匚ㄗ匀徊粣凵戏ㄔ?,但是有需要卻不拒絕。秦唯絕對不想讓那一家有任何一點逍遙法外的可能!
“你要出庭,你家里方便嗎?”寧子玲家世也好,自然知道大戶人家規(guī)矩多,對這種事往往都是“明哲保身”,秦唯是二婚夫人,說起來地位也是尷尬,又是孤女沒有家人依仗,風光之下誰知是不是步履維艱?
“沒什么不方便的,公婆不曾阻攔,楊彥更不管我做什么。”秦唯婉轉一笑,“子玲姐是在關心我嗎?”
“我是擔心他們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寧子玲眉頭一簇,惡聲惡氣。
傲嬌,嘴硬心軟,口嫌體正直,夸我一句會死嗎?
秦唯腹誹了一堆,面上柔柔地道了一聲:“知道了他們也會喜歡我?!?p> 寧子玲登時被她這驕傲的模樣氣的差點厥過去。
秦唯倒真不是說謊氣她,她行事都不避著人,家里的早就知道她在做什么,不僅不反對還給予了一些方便。
楊家雖然說起來是詩禮傳家,但大抵因為楊爸起家太過草莽,并無別家文人的清高酸腐,敢為得很。
出庭那天,還是辛如韻送她去的。
秦唯坐了輪椅,淺色長裙寬大,越發(fā)顯得她身形瘦削伶仃,墨色長發(fā)披散,襯的一張蒼白病容的小臉越發(fā)可憐,眉間含了絲憂郁唇邊依舊是溫婉有禮的弧度,便是法警與她說話都會輕柔三分。
開庭后證人是要在庭外等候,不能旁聽的,信號等候室里都是熟人,倒也不覺得無聊。可做完證的證人是不會再回來的,不過流程走的很快,等候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輪到秦唯。
法庭的氛圍莊嚴肅穆,可是秦唯還是能感覺到被告方的頹喪和控方的興奮。
看來形勢相當不錯。秦唯這么想著,就見被告律師突然亮了眼睛。
等到秦唯宣讀了誓詞,他就迫不及待得開腔:“秦小姐,你是飛揚集團總裁楊彥的新婚妻子是嗎?”
秦唯腦海中的靈光連成一線,瞬間明白了那個她們推測的卻不知名的幕后黑手的目的!
她們根本不是為了這一家畜生,而是為了她!為了楊家!
“是的?!鼻匚嫔蠜]有任何波動,依舊是柔弱卻端莊的姿態(tài)。
“那么你為什么會在新婚之后出現(xiàn)在醫(yī)院?”
“我當時在做骨髓捐獻的準備工作,已經(jīng)住院兩天了。”律師在刨根究底,秦唯也樂意拖延時間。
“你為什么會在那個時間,去捐獻骨髓?”
“因為醫(yī)院和骨髓受者那邊的安排?!?p> “據(jù)我所知,你是在新婚第二天同意捐獻骨髓的是嗎?”
“我是那一天接到紅十字會的電話,通知我初配通過。”
“可實際上,你的初配通過的通知在你接到電話的半個月前就已經(jīng)到達了紅十字會,可你卻在婚禮第二天才同意捐獻,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這是你們蓄意安排的呢?”辯方律師終于露出了獠牙。
倒打一耙!壓下紅十字會的消息是豐隆的人做的,就是為了有足夠的時間找到那個用來勾引她的吳哲。
所以,他們背后的人可能和豐隆是一伙兒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的確是在新婚第二天才接到紅十字的電話才知道這件事,有什么問題嗎?”秦唯露出疑惑的神情,雖然這件事不那么單純,但是她說的是事實?
“楊太太,既然你是住院,為什么又會恰好出現(xiàn)在我當事人和林深小姐糾纏的現(xiàn)場?你出現(xiàn)的如此巧合,是不是早就已經(jīng)安排好了的呢?”辯方律師不等秦唯回答,一口氣說下去。
“審判長,我申請?zhí)峤蛔C據(jù)P15,里面證實,關于我當事人的指控和網(wǎng)絡上的所謂爆料,都來自于秦唯的后援會,我有理由相信,這就是她們精心策劃的一場形象經(jīng)營的騙局!”
難怪,難怪能有那么多的反轉,原來他們原本就是沖著她來的!
難怪,難怪水軍來的莫名其妙,怎么深挖那一家畜生都沒有半點消息,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和他們又半點消息!花錢請水軍營造聲勢,目的只是為了把她拖出來,生生受了這一身糟污!
他們根本不在乎那些畜生能不能脫罪,他們在乎的是能不能往她、往楊家身上潑上一身臟水!
哪怕邏輯牽強道理不通,哪怕輕易就能看穿,他們只要一個似是而非的由頭,讓楊家染得一身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