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蒙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躺在自己的房間里了,他用手扶住了自己痛得快裂開的額頭,才想起昨天自己在看見阿索隆消失后,也暈了過去。
他吃力的坐起來,靠著床頭,透過旁邊的窗戶,可以看到原本建筑群密集的高蒂城中央忽然多了一片沙漠,許多建筑都不再完整,一角、一半甚至更多都化成了沙子。
這一幕,讓阿茲蒙恨得直咬牙。
這會,卡農帶著阿木提走了進來。
看著憔悴不堪的阿茲蒙,卡農心疼地問道:“你醒了?感覺身體怎么樣?”
“我沒事。”
“有事沒事我說了才算,來,我看看?!闭f著阿木提走到床邊,查看阿茲蒙的傷勢。
“還好,大人身體硬朗,換做其他人,不睡個三天三夜都醒不過來。”
卡農上前,指著阿茲蒙纏著繃帶的右手問道:“那這手?”
阿木提嘆了口氣:“唉,這手的傷我也是第一次見過,我也無能無力?!?p> “這會怎么樣?”
“如果不早點治找到辦法醫(yī)治,這手廢掉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卑⒛咎嵴f道,他想起昨天揭開他繃帶的那瞬間,那爛皮爛肉差一點沒讓他吐出來,他知道再這么繼續(xù)下去,那手的骨頭也會被啃噬掉。
看著一臉毫不在意,依然看著窗戶外的阿茲蒙,卡農的眼眶浸濕了。
卡農訓斥道:“你在干什么!你有沒有在聽啊!”
阿茲蒙依然沒有收回目光,回答說:“聽見了,大不了這只手不要了?!?p> 阿木提皺眉:“就算大人能承受失臂之痛,但這些黑色毒素早已滲透進你的身體,恐怕后果是不愿看到的?!?p> “閉嘴!混賬東西!你就是永遠這樣才會搞成現在這幅樣子!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真當自己是王??!”
卡農激動地說道,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快了,連忙解釋道:“不好意思,阿木提先生,我真是被他氣死了,什么話都說,你別心里去?!?p> “我知道?!?p> “先生真的沒有辦法嗎?”卡農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是不是有效我不敢說,但如果你們愿意,有個辦法倒是可以試一試。”還沒等阿茲蒙跟卡農說話,阿木提趕緊接上:“這個我可不敢保證!所以我也沒有做什么最壞的打算!”
阿茲蒙看了一眼阿木提后,冷冷地問:“試了最壞的結果會是什么?”
“已經不能再壞了?!卑⒛咎嵋幌耄f道。
卡農:“那還有等什么?快試試呀!”
“好嘞!”說著阿木提就從木箱子取出一個玻璃罐,里面裝著水跟泥沙。
卡農:“這是什么?”
“辦法。”說著阿木提就解下了阿茲蒙手上的繃帶,再次看這只黑手還是會讓他眼睛難受。
“不知道會不會痛,你忍著點。”
阿木提將玻璃罐中的泥沙取出,直接涂在阿茲蒙受傷的右手上。
“萊特叔叔跟卡里烏斯怎么樣···”
誰都沒料到阿茲蒙這時候還有空關心別人,卡農愣了一下后,傷心的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算是得到回答的阿茲蒙這才將目光收回到自己的手上,阿木提把泥沙途滿了整只手,并用那有些泛黃特殊的繃帶將其固定。
“怎么樣?”卡農著急的問道。
“看樣子···應該會有點作用?!?p> “真的嗎!那以后就麻煩老先生了!”卡農聽完高興壞了。
阿木提糾結著說:“不過這水跟沙子快沒了?!?p> “這是什么特殊的藥材嗎?您盡管開口,不管多少錢,我都一定給先生弄來的。”
阿木提一樂,揚手笑說:“不用不用,不用錢,但是那個地方我現在進不去。”
“在哪?”卡農問道。
“就在你們半山腰的那個山洞里,上次運氣好進去的時候取了一點出來,現在根本不讓進?!?p> “凈泉山洞嗎?沒問題!我就這叫人帶你進去!”
“不行!”阿茲蒙立馬反駁道:“洞門一個月只會打開一次,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門一開,鎮(zhèn)上的人們肯定都看得見,你到時候要怎么跟他們解釋!”
卡農氣沖沖地走過來,輕聲吼道:“我兒子都快沒命了,我還需要跟他們解釋什么!”
“不行!絕對不行!”阿茲蒙態(tài)度強硬地回應說:“你不懂那里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么!你不懂這門要是被你這么隨便一開會造成什么后果!”
阿茲蒙咆哮:“你除了會整天喝酒你還會干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不了解的人,收起你那不經思考的幼稚想法吧,這里早已經不是你說了算了!”
阿木提倒也不著急摻合他們父子倆的口舌之爭,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看得出這對父子之間的矛盾是由來已久的了。
“所以,阿木提先生,你可以放心了,這個辦法我不會答應的?!?p> 阿木提聽后,反而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
卡農:“不,這事可不會就這么算了的?!?p> “你鬧夠了沒有!自私可悲的老~城主?。∧憧蓜e逼我!”阿茲蒙咆哮說。
“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父母會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去而什么都不做!自私?哈哈哈哈!”
“難道你沒想過,正是因為你的自私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嗎?你們一直在預謀的那件事,難道不是你瘋狂而自私的想法嗎!”
卡農忽然淚目:“我早就跟你說,那件事不能做,那條線不能碰!可你就是不聽!如果你當初聽我的,哪里會有后來的這些事情!哪里還會有那么多人死去!兒啊,做人不能忘本啊?!?p> “忘本?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九年前了發(fā)生了什么,凱撒那家伙有把我們當成自己人嗎!那是會對自己人做的事情嗎!”
“呵呵,也就是我們自己傻乎乎地一廂情愿,所以才讓那么多的兄弟枉死!死后還要為他的洗白而背負永遠的罵名,暴尸荒野!這些你是不是都忘了?”阿茲蒙用嘲諷的語氣問道。
卡農不禁閉眼,悲嘆道:“唉,我記得當年的計劃你也是贊同的,因為咱們的人都是千錘百煉的,經驗豐富,所以很多人都被派去了,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說得好聽!經驗再豐富,那個塔也不是幾百個人能完成的!最可恨的是他一出事,不僅把所有人推到最前面,自己躲起來,最后還落井下石!”
“沒想到吧?最后處決他們的人,竟然就是當初指使他們的人,可悲,可悲啊!”說著,阿茲蒙睜紅了眼。
阿木提聽到一半就意識到了,沒想到他們所說的竟然是指摘星計劃,這讓他也心里也開始有點起伏了。
不過他并不傻,哪怕知道了,這個話題他也不能參與,還得裝作聽不懂。
卡農:“換做是你,你也會這么做···”
“不!別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我才不會!”阿茲蒙迅速反駁道。
“你也別把自己想得多正義,真正正義的人不會用這樣的方式解決問題,那是擺在凱撒王面前,唯一的辦法,你肯定也知道,如果那件事牽連到王,那帝國將面臨什么樣的變故,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p> 卡農:“所以這些年你跟萊特計劃的這些事,我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我以為你早晚有一天會明白,沒有人會愿意選擇背叛自己的同胞?!?p> “我不指望你能支持我,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會負責,這件事,沒商量!”
“你···”
“好啦好啦~”這時阿木提趕緊冒出來說一句:“雖然你們說了很多,我也聽不懂,但有件事你們可能不知道?那個山洞不開門也有條小路能進去?”
阿茲蒙:“什么!不可能!”
卡農想了想,眉頭一展:“對哦!有有有!我聽我祖父說過,高蒂城內確實有條小路可以下去,當時還沒有凈化之泉這一說,那是當初建城時故意留下的,為的是遇上變故留一條后路,唉,但那條密道沒人知道在哪啊?!?p> “嘿嘿,不瞞你們說,這個我知道?!?p> “什么!你知道?在哪?”
“那天我不是有幸獲準進入一次嘛,我發(fā)現山洞里還有個被雜草遮蔽了的山洞,順著山洞我就上到高蒂城上面了,所以我也知道從哪能下去?!?p> “是有幸嗎?”阿茲蒙冷冷問道,他想起那天凈化儀式上的異樣,也知道那天另一股水靈魔法正是來自眼前這個老人。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卡農高興極了:“那還等什么!趕緊去??!”
“這些泥沙是從那來的?”阿茲蒙看著自己的手臂,問道,那個山洞自己也進去過很多次,但也沒發(fā)現什么特別之處。
阿木提忽然嚴肅了起來,說:“沒錯,這泥沙正是從你們口中的凈化之泉旁取的?!?p> 卡農:“原來是這樣,這凈化之泉果真神奇??!”
阿木提眉眼一橫:“然而,這跟那口山泉并沒有什么關系···”
此話一出,讓卡農跟阿茲蒙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