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污蔑我!”
“我不想多費(fèi)口舌!有沒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要么收下這份文書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阮存利自會有大夫治療;要么兩份文書打包,你和他一起滾。你自己選?!比畲嫖敉耆珣械迷僮鋈魏握谘?,她心里的火已經(jīng)到了嗓子眼。
說完,阮存昔將文書丟給她,轉(zhuǎn)而叫大夫給阮存利診治。大夫從前都只是給窮苦人家看個頭疼腦熱,哪里看過這個陣仗,當(dāng)下什么都不敢說,乖乖在地上蹲著給躺在地上不只是生是死的公子看病。
所幸的是這人還有氣,只是傷的頗重,這腿上明顯是被生生給打斷了,以他的本事是不可能治得好的,最多就是做個簡單的包扎,開服清熱解毒的藥。
“小人醫(yī)術(shù)不濟(jì),只能做到如此地步。至于公子的腿傷,還請另就高明?!贝蠓蚰憫?zhàn)心驚的說著,寬大的袖子不停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阮存昔也不想為難不相干的人,給了診金,讓麥穗送出了門。
吳姨娘還期期艾艾的站在門口,她自然知道阮存昔不會心軟,但她也不是真的想魚死網(wǎng)破的磕下去,至少存利保下來了,還能好好呆在阮家。往后存利好了,還能不知道自己親娘被趕出去了?
哼!她就不信了!自己還能過不好了!
吳姨娘想通了,將手里的文書折折好塞到了袖子里。如今的阮家除了這個宅子也沒什么,被逐了也無大礙,只要存利還在阮家,什么圖不得?
麥穗盯著吳姨娘從阮家的大門走了出去,狠狠的啐了一口,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
“小姐,您真的要替他們還銀子嗎?”麥穗關(guān)了大門,回到小姐身邊問道。
阮存昔點(diǎn)頭,就是不還能如何?那姓周的敢?guī)松祥T來就是盯準(zhǔn)了阮家,即使吳姨娘母子死了,他們也會咬著阮家不放的。
到時候非但損失銀子,說不定還要被人抓住把柄狠狠踩上一腳。若真是如此,阮家也就到了頭了。她要好好活下去,萬事就更加要考慮清楚,有個萬一都不行。
“那可是五百兩銀子,而且下月就得還清,否則就是高額的利錢,咱們也負(fù)擔(dān)不起呀!”
“我知道?!比畲嫖羯钗艘豢跉猓八袁F(xiàn)在不允許我慢慢來了。”
麥穗一臉疑問,小姐要做什么?但是她看著小姐低沉思索的臉色,便也不敢開口問了。
阮存利被安置在了麥穗住的耳房里,阮存昔也沒那么好心還派人照顧,只看他自己命大不大。
麥穗則是在阮存昔的床邊打了地鋪,看到小姐上了床還拿著紙筆在寫寫畫畫便一陣心疼。但是她除了看著,連開口勸小姐休息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即便她不聰明,也知道小姐是為了阮家,所以她只能默默在心里心疼著,然后悄悄準(zhǔn)備茶水和點(diǎn)心,以防小姐餓了渴了。
阮存昔寫寫畫畫了一個晚上,才算弄出個大概來。孫家包子鋪,至少要等半個月才能開張,半個月的盈利,就算阮存昔再怎么有底氣也不敢打包票能有五百兩,且還是一半的情況下。
而阮家的家底若真要集起來,五百兩定是有的,但阮存昔不愿意為了那么個東西傷筋動骨的動到柳母私房紀(jì)念品上去。所以她要另外整個來錢的法子才行。
阮存昔想來想去,便動起了老本行的心思。前世的藍(lán)嵐可是時尚界家喻戶曉的設(shè)計師,珠寶定制品牌做的風(fēng)生水起,國際時尚天橋MG的御用設(shè)計師,站在設(shè)計界尖端時,她年僅27歲,是世界出了名的天才人物。
什么人的錢最好掙,那自然是女人。
尤其是這個時代,女人除了花錢也不太多別的事了。打扮自己,顯擺自己,才是她們?nèi)粘W钪匾罡镜氖隆?p> “小姐打算開新鋪?zhàn)???p> 阮存昔搖頭,她沒有時間找新鋪?zhàn)樱赃@個她還是要找人合作才行,是真正的合作!
阮存昔記得在她們搬出阮家大宅子,到如今小院的當(dāng)天晚上,柳氏的母親,也就是她的外祖母曾親自來看望過,并封了兩百兩銀子外加一車子日用,否則如今阮家的境地還不一定能有現(xiàn)在。
外祖家世代是經(jīng)商的,到了母親這一輩才出了一官半職,是七品翰林院編修的大舅柳葉舒,還因著阮家的事沒少受閑氣。
但因?yàn)榱医?jīng)商,有些錢財,才打通了些關(guān)系,不至于被波及太狠。因此也傷到了根本,至少得要三五年才能恢復(fù)。
這些柳氏看在眼里,從不提娘家的事,對外對都是一副撇清的樣子。一是怕連累娘家,二也是不想被娘家人瞧不起。就為了柳葉舒差點(diǎn)也受牽累的事,舅母林氏心中怨氣頗深,還曾與柳氏起過嘴角,柳氏一氣之下,便再也不提娘家了。
這些都是阮存昔在沉默的日子里一點(diǎn)一點(diǎn)看清理順的,本來她也沒想和不親不近的外祖家有什么聯(lián)系,更不違背柳母的意愿。
但如今她能想到的合作最佳人選就只有柳家了。在她收集到的消息里,柳家一共有三子,長子柳葉舒和柳氏都是外祖母所出,次子柳峰和,三子柳承樂都是庶出。
柳家的生意是交給這兩個庶子接管的,一個主貨運(yùn),一個掌京貿(mào),倒也是各司其職,沒有爭執(zhí)。安穩(wěn)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兄友弟恭了。
阮存昔決定先和三舅舅柳承樂接觸看看,心里是打定了主意,但阮存昔還是憂慮的看著手里的冊子,一晚上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出什么來的,她也只是想了個大概,用這個大概去和柳承樂談合作,怎么想都有些異想天開。
一個不好,說定人家以為她上門打秋風(fēng)呢!
真是頭痛!
“小姐累了?”麥穗小聲問了一句,“累了,奴婢就吹燈?!?p> 阮存昔搖搖頭,她還是再好好琢磨琢磨,怎樣說動柳承樂相信自己,并和自己合作是個大問題。
“奴婢給您按按頭?”
阮存昔沒拒絕,閉眼很是享受。就此間,腦子也一刻不停的完善著自己的構(gòu)想。